有人曾經說過,“這天下不過是天上仙人手中的玩物,任意揉捏,哪怕是凡間高高在上的一國君王也不在仙人的眼某之中。”
慢步于皇宮之中的淩衍初始時候聽見這句話并未覺着有什麽,因爲若是天上真的有那一言一語便可定奪人三魂七魄存亡仙人的話,那俗世之中的天子君王的确隻能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間。
可是等年紀慢慢地大了起來之後才知道這話不過是那些行走江湖廟堂的術士道人忽悠人的手段,皆是爲了讓人敬畏天上仙人神佛從而也敬畏他們這幫号稱天上的凡間使者,這樣便是有着大把金銀可以得到,而且還是别人拱手相讓,并不用費力去強取豪奪。
當他實力越發強大,能夠細微德感受到人世間根本沒有所謂的天上神仙,就算真有也僅是人間人假扮。
但,淩衍的心頭一直壓着三座大山,難以逾越,每天醒來隻要睜開眼便仿佛看見了那三座巍巍大山高聳雲間。
三座大山便是當今大正帝國天子他文武登頂俯瞰世間,任何事物好像都逃不過他的掌控。劍墳墳主,以手中的劍創立了劍墳這個極其變态而又極端強大的勢力,雖頂着江湖的名頭可幹的卻是天下相争的事情,一人便可稱之爲一國。
另外的北地之神看似尋常至極,從未有着任何傲人的戰績流傳于人世間,可真正能有資格接觸這一層次的人都知道,北地之神才是三人中最爲神秘莫測的人物,如今大周帝國的天子紮木齊真曾經詢問其宰相韓子,三人中孰強孰弱,而韓子言,論實力或許北地之神稍遜于兩人,可論生命力,北地之神無愧于神這個稱謂,因爲他仿佛不死。
淩衍有着天下人都沒有的福緣,親眼見過了三個天下最爲頂尖的人物,而當看過這三人之後淩衍卻是突然信了天上或許真有仙人。
道門有得道升仙的道人,佛門有立地成佛前往西天極樂的高僧,這些可能不全都是傳說,畢竟現如今的這三人都有着超乎想象的手段。
淩衍回想起剛才在金銮殿内大正帝僅是輕輕從龍椅上站起來,看似平淡無奇可他身上卻是仿佛有着萬頃大山重壓,當然這不過是瞬間,可那種滋味仍然是讓淩衍至生難忘。
前幾天飛魚問,如果刺殺大正帝能否一擊成功,淩衍搖了搖頭,應該是不現實的,因爲連天下第四的劍墳劍一都抵擋不了大正皇帝,而淩衍自知哪怕這段時間以來武功有了些許長進,可是對上那個劍一同樣難以是對手。
所以淩衍回答是難,可今日之後卻是換了個态度,不是難的問題,而是根本不可能,大正帝這樣的人物誰人能殺?大概隻有慢慢歲月吧。
“淩大人,您走偏了。”後面一直跟随的太監突然小碎步跑了上來喊住淩衍,淩衍這才驚愕了下,這真是走錯了。
走回正途,便是沒有多久就出了皇宮,回頭望,宮禁森嚴,常人不許靠近半步,否則格殺勿論,哪怕是朝廷官員未曾得到宣召或者是朝會時辰靠近皇宮都得被守衛皇城的禁軍驅逐警告,如若不聽便同樣就地格殺。
自從發生允王造反,圍攻皇宮這件朝野震動的事情之後,皇宮的守衛力度便是增強了許多,最起碼淩衍知道的現如今光皇宮中便有三千禁軍,大内高手上百名,另外還有金縷衣的高手隐匿在皇宮的各個角落,現在若是想要攻進皇宮離去,至少數萬大軍,另外還必須有着厲害的武道高手,否則都是自尋死路。
“造反果真是不能走的路啊。”淩衍自言自語,這話如果他在才走不遠的時候講應該會被一些耳朵好的禁軍聽見,幸虧是走的遠了才說。
諾大一座京城,承載了大正帝國的精氣神,帝國未曾崛起之前經曆過許多敗仗,也經曆過許多危難,可是京城卻從來沒有被占領開,最艱難的時候京城被十數萬敵軍問困整整半個月,而城中僅有一千七百人,趙姓宗室險些滅絕,可哪怕這樣的境遇這種城都沒有被毀滅,一次次的戰争洗禮,讓得這個帝國從未害怕戰争,曆任天子更是沒有個是懦弱的,今日的大正帝國的君王最是厲害,疆域擴充爲最曆來最廣,百萬帝國精兵共同鑄造出了赳赳大正。
等到淩衍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是臨近傍晚,王府門前的那對巨大石獅在京城算是獨門獨戶僅此一家。
這趟回家簡簡單單,并未有着人出門迎接,因爲大家都隻顧着玩牌,下人禀報小王爺回來了,坐在牌桌上的香兒想要起身去相迎卻是被坐東的淩紀攔了下來。
“這個時候你可不能走,走了我這一手好牌便就不作數了啊。”淩紀笑道,“讓那家夥自己進來,又不是不知道路。”
一張桌子四個人,淩紀香兒,剛剛回到京城的劉大力,以及被強行拉過來湊足四個人的搖歌,再有兩個孩子,分别是安安和斷水流。
不過四個人在玩牌,而安安便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托着腮幫子瞧着娘親和香姐姐,大力叔叔和淩伯伯在玩牌,至于斷水流卻是閑不住,他頂着個光頭站在安安的面前,說着些西南道耳熟能詳的笑話,可惜,安安雖然望着比他還要小,可其實安安的可是比着他要大,再者安安也聽不懂這個小光頭在叽裏呱啦的說些什麽。
發現自己就像是傻瓜樣,斷水流随後就縮了回去,覺着太過無聊了,打牌的四人有輸有赢,但赢的最多的卻是搖歌,差不多能有八九兩銀子了,以往時候她的牌技便不差,雖然許久沒玩而且現在大家玩的和北地那邊玩的不一樣,可卻是根源大抵相同,上手之後就越發得心應手了。
而輸的最多的就是劉大力了,這不現在哭喪着張臉,當淩衍走進來的時候便是看見四人正在專心緻志的打牌,安安瞧見淩衍回來,便是從闆凳上一下跳了下來,淩衍張開懷抱将安安抱了起來。
“安安長胖了啊,有沒有聽文先生的話,那可是位很厲害的先生,安安成了他的學生以後可是個大官。”
安安将臉緊緊貼着淩衍的臉,然後小雞啄米樣的點頭笑着說道:“安安很聽老師話的,而且老師也誇安安聰明了呢。”
“是麽,那安安可真棒。這樣,哥哥回來了便帶安安玩幾天,這幾天就不用去老師那裏上課了。”
抱在懷裏的安安開心的笑了起來,而在那牌桌上的三個人都打算站起身來,但淩衍輕輕一擡手讓他們繼續玩。
“你們三個今天最重要的任務便是把老師陪高興了。我先帶安安去廚房看看晚飯好了沒,沒好的話我再張羅幾個西南道好吃的菜讓你們嘗嘗。”
“走,到你了大力。”
……
一屋子其樂融融,淩衍牽着安安前腳才剛邁出後腳頓時便被另外個小屁孩抓住了,淩衍啞然,差點把這個有着佛光護體的奇怪沙彌斷水流忘了啊。
“你這家夥在泉陽城的時候就那麽将我送了回來半點招呼都不打,你可知道差點把我吓死了,以爲那個黑炭子要把我賣了。”斷水流拉着淩衍的衣角不滿意的說着,淩衍苦笑了兩聲,這家夥可真是難纏,所以淩衍便是拖拉着兩個小屁孩走了出去。
這樣的王府才算有着生氣,淩衍很滿足現如今的狀況,王府上下其樂融融,外面的日子哪怕再疲憊,等回到王府便都能覺着心安。
所以爲了讓這份美好不被破壞,他便隻能緊緊抓住手裏的權利,走到廚房,已經得知今日淩衍回京,所以王府早就開始忙活,現在都已經是做了出來十幾道菜,在做的同樣還有不少。
當瞧見淩衍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廚房裏的廚子幫工以及打雜的下人皆是吓了一跳,小王爺不在前頭好好休息怎麽到了這裏來呢。
“不用管我,你們忙活自己的。”和顔悅色,淩衍對于王府的下人都不怎麽苛刻,反正如他這般的主子京城裏打着燈籠都找不出第二家來。
作爲京城僅次于皇宮的宅子,王府裏的廚子有着八位,八大菜系的都有,凡是這天下能說得出來的菜這些廚子都能做,而且王府裏的食材皆是各處搜尋而來的奇珍,不得不說王府裏今日的這場家宴朝中許多王公大臣都沒有吃過。
淩衍将安安放在了一旁,而她也乖巧的不吵不鬧,而且現在她會和斷水流說些話來,雖然講的也不多,但光是笑着開口這點便是讓斷水流覺着很是開心了,這家夥人小鬼大,看出來了這個比他大幾歲的女孩在這座比他的文殊廟要大上好多宅子裏很是受寵,而且那家夥也很喜歡這女孩,所以得好好巴結。
親自下廚,淩衍做了在西南道吃着覺着非常好吃的菜,當然酸菜魚是必不可少的一道菜,淩衍不喜歡東西太過酸,可偏偏對于西南道的酸卻是喜歡上了,這次也是打算讓王府的大家好好嘗個鮮。
本來這場宴席就隻有王府的親眷,但在剛才王府下人來報,說是監天司四司那邊的付桂付大人來了,淩衍正在忙活便通知讓付桂進來。
付桂才剛走進屋子裏,也是看見那屋裏打牌的四人,然後淩紀頭也不擡的講淩衍正在廚房忙活,所以付桂便直接往廚房來了。
“大人可真是辛苦啊,才剛回來便這麽忙活,不過以屬下所想,這樣的日子才算好。”付桂笑着,淩衍身邊的人當中現在也就付桂會這麽輕松地與他講話了。
淩衍手裏還有着大勺,聽見付桂這麽說也就哈哈大笑了兩聲,“付桂啊,既然來了那今晚便留在這裏吃晚飯,正好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好勒,大人做的菜付桂一定得多吃上幾碗飯,早知道今日大人下廚,付桂就将家裏人一同喊來了,現在也就隻能我先嘗嘗,若是可以的話那等其他時日必定要請大人下榻屬下家裏做點菜。”
“行,你先去前面瞧他們玩牌便可,菜馬上就齊全了。”
上菜,齊活。
落座的人便是淩紀淩衍劉大力香兒搖歌付桂以及安安斷水流,這便是王府現在的一大家子了,等今年過後就要再加上個王府的女主人了,當然現在女主人還不在這裏,要在這裏的話那不得讓那幫整日隻知道老規矩的宮中嬷嬷擔驚受怕。
“老師,嘗嘗我做的酸湯魚,這趟出去吃了許多好吃的,魚肉鮮美不說便光是這份湯就是十足的美味了。”
說着便起身來伸手去給淩紀盛了一碗,淩紀面帶笑意,嘗了口,味道的确不錯,他不由得感歎,在西南道的歲月那已經是十幾年前了啊。
今夜大家都喝了點酒,連平常時候滴酒不沾的香兒和搖歌都小酌了兩小杯,大家聊得很開心,搖歌因爲安安學業有了着落便再也沒了什麽擔憂,而其他人的心情也都不錯。
這場宴席吃了很久,慢慢的吃,而淩衍也說了些這段時間出去遇見的趣事,當談到他與朱思冒着大雨在泥濘的山路裏走着的時候便都吃驚,怎麽那裏就這麽艱難啊,不過劉大力淩紀這些都知道那邊的情況也就覺着不足爲奇了。
而付桂也順帶提了句淩衍離京的這段時間四司一切正常,因爲有着淩衍這個金字招牌,現在的監天司四司可是在另外三司以及京城百官中十分威風了,司裏的人做起事來都有了不一樣的精氣。
後來,付桂需要趕回家中便先行離開了,淩衍告知付桂他明日會去四司一趟。
宴席也沒持續太久,因爲兩個小孩子都有些困倦了,搖歌便帶着安安回去休息,至于斷水流自然是由劉大力領着,香兒本來打算伺候淩衍去休息,卻是被淩衍講着讓她先下去,因爲他要和淩紀說些話。
香兒盯着下人們把殘羹剩飯收拾下去,然後便躬身退下去,淩衍走到淩紀的背後,給他揉捏着肩膀,而淩紀臉上挂着淡淡的欣慰表情。
“老師,對不起,衍兒讓你失望了。夜枭和洪厘最後還是死了,而且這事由陛下一手操縱發酵,所有人都知道衍兒爲了趙家大義滅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