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對淩衍下毒,畢竟淩衍的身份擺在這裏,别說是帝國内的權貴便是異國之人對于這位大正帝國新近出現的朝中紅人都不敢随便刺殺。
同樣是因爲牽扯到刺殺淩衍而被滅了國的吳國可還是曆曆在目,哪怕有着許多勢力如今對于大正國并不滿意,可現如今卻是依然不敢惹怒。
但今日,帝國西南道,地處偏遠但天威浩蕩不減半分,可在這裏偏偏有着這位黑跑神秘人對淩衍下了毒,而且是必死無疑的毒,哪怕是江南毒王大概也一定能配制得如此三重毒來,一重接一重,缺一不可,三者合一若沒有解藥便是大羅金仙都救不回來。
“你不要知道我是誰,隻需要明白,這西南道無論如何不會是你們這群外人可以做主的地方,管你是什麽王公大臣,便是大正皇帝到了這裏也得遵循這裏的規矩。”
此人如此講話更是讓淩衍驚訝,西南道何曾有着這麽一個膽大包天的人物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更何況西南道雲赫兩州早已經是在帝國的版圖之中了。
哪怕是曾經的楊家也不敢講這種話,但這人偏偏說了,而且還是對自己這個朝廷的欽差大臣講了。
“我應該是死不了了,因爲你不會讓我死。”突然,淩衍開口講了這道讓黑袍人也意外的話,當看見這站前自己眼前的下毒之人瞳孔不自覺的皺了下的時候淩衍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這人是來殺自己的話,幹嘛要出來呢?反正自己已經中了三重毒必死無疑,何必多此一舉的和一個必死之人廢話,更别說若是自己趁着這個時候識破了他的身份,到時候可就是帝國無休止的追殺了。
天下雖大,可要是大正帝國鐵了心要殺死一個人的話,應該是沒誰能逃得掉,哪怕是現如今的紮木齊真以及劍墳墳主都保不住。
站在第二進屋子的門檻前,兩人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這下毒的兇手打破了彼此之間的沉默。
“你很聰明,但如果你猜錯了呢?現在你還有半個時辰喘息,在我離去之前完全可以再次做些手腳讓得你一句話也講不出來,這樣你便是想要剛剛被你派了出去的那女人回來也無從追殺,而且她最多知道你可能是練武出了問題卻不會聯想到是有人對你不利。”
淩衍本該氣憤以及擔憂,畢竟這人講的的确是可以這樣認爲,但淩衍偏偏哈哈大笑起來,轉過身直接走到了門檻上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仿佛這便是能攔下這下毒之人的步伐。
“可笑!”
這天色濃淡相宜,最是适合踏青遠遊,但現在淩衍便是想要把這人困在這一方天地之中,體内動不了半點真氣,可哪怕是這樣了同樣是不曾有着一步半步的退讓,不過很可惜,憑借現在的淩衍哪裏能阻攔得住這人呢。
不過這人輕輕一腳,淩衍便已經直直踹飛了三丈多遠,然後剛巧坐在了與剛才屁股底下對應的下一處門檻。
“噗!”
嘴唇溢出了鮮血,硬生生的用毫無抵抗的血肉之軀去硬抗這麽一腳,哪怕對方是輕描淡寫,可對淩衍來講光是力道便足夠吃痛更别提眼前敵人這腳上暗暗藏着的猛烈氣勢,所以淩衍隻覺着五髒六腑都在顫抖,仿佛就是要全都破碎了。
雖然被打得半死,可淩衍咬緊牙關還在堅持,既然已經笃定了這人不會殺自己,那自己還有啥害怕的。
“你覺着你的很抗打?那我便拿來練練手,看看你和一幫自诩有着銅牆鐵壁之稱的江湖武夫有何區别?不過我猜應該都是銀樣蠟槍頭,不值得一提。”
果然,那人剛才還離着淩衍三丈開外的青石闆上,可眨眼之間便便是出現在淩衍眼前,而剛剛他所站的位置,兩腳踩着的地方有着有着極爲明顯的凹陷,大概有着一寸之高,足以見着他的速度有着多塊。
這快速度的出手讓得淩衍吃了大罪,反正此時他就如同棵挨打的樹木,不過幾下身上便沒有處完好的地方。
淩衍悶聲一言不發,受着打,足足打了小半柱香,當黑袍人握緊雙拳直接打向了淩衍下身,而且還是男人最爲重要的那裏,若是真被這的人打實了這輩子可就是做不成正常的男人了。
這人猙獰一笑,他已經能夠想象出來那位從小便是風流成性的鎮世王府小王爺以後沒了這玩意怎麽對女人有想法。
但就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門外飛來的一刀,刀長一尺,刀身精美,刀背有着九個如同蛇牙的缺口,刀尖卻是十分鋒利,比如今大多刀的厚度厚三分,這種刀有着一個統一的名字——九刀。
這樣一把來勢洶洶的九刀直取意圖對淩衍下手的黑袍人心口,隻要黑袍人速度不減方向不變,那他必定在還未等到接近淩衍便會被這把天下最爲強大的戰刀九刀一刀斃命。
最後,此人惜命了,并未有着以命換命的決心,更何況九刀的沖勢注定了他連換命的資格都沒有。
拔刀相助者是剛剛回來的冥,離着院落還有半裏地的時候她便突然覺着心神不甯,然後便腳步加快了許多,一回來遠遠的便看見竟然有人意圖刺殺小王爺,冥怒而丢刀,阻止了那人的殺招。
冥五步并作兩步直接到了淩衍身邊,扶起淩衍,瞧見淩衍嘴唇幹裂,臉上全是淤青,更爲讓她害怕的是小王爺眼神渙散,身體很是冰冷,而且手掌竟然有着潰爛的趨勢,掀開袖子,手臂上的肉也有着糜爛的地方,冥立刻知道小王爺這是中了可怕的劇毒。
她急忙從身上拿出了一份可以将能解大部分毒的解藥給淩衍服下,可發現這百毒丹好像并未起了太大的作用,把住脈搏,小王爺的生命已經奄奄一息,随時可能死去。
冥心裏害怕,但也充滿了憤怒,應該沒有人願意承受一個極度生氣的女人的怒火,冥拿起了被這黑袍人輕飄飄打掉在地上的九刀,緊緊握于手中。
“将解藥交出來,不然,我殺死你,然後再拿解藥。”
怒火中燒的女人,霸氣的話,而那黑袍人卻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然後朝冥丢去了一個小綠色的瓷瓶子,嗤笑:“這是解藥,但你真的敢給你的小王爺服嗎?說不準他剛吃下就立刻死了,但你也可以選擇不信我,可這樣的話,他還是要死。”
拿着“解藥”的冥陷入兩難,然後那黑袍人的又一句話破碎了她的想法。
“别想着替他試毒,裏面就一顆解藥,你吃了那就再也不管用了,而我這麽多年也就僅有這麽一份解三重天的解藥。”
“冥”
“小王爺”
淩衍輕聲呼喚,冥低身蹲在了淩衍身邊,淩衍臉龐已然開始有着無數斑斑點點,像是屍斑,可人還沒死啊。
“把解藥給我服下。”
“不行小王爺,若是這根本不是解藥怎麽辦。”
淩衍卻是突然一聲大吼:“給我!”随即就又安靜下來,語氣盡量平緩:“别擔心,吉人自有天相,冥你要相信我的運氣不好那麽差。”
淩衍吞下了解藥,站在屋裏那邊黑袍人卻是無故拍起了手掌,笑道:“不愧是淩遠山的兒子,果真是有着他的氣魄,可惜,淩遠山死的太早了,不過若是他知道他的兒子有着這麽大的氣魄應該也會欣慰了。”
當服了解藥之後,冥一絲細節都不肯放過的盯着淩衍看,然而那人給的解藥好像真的不是假的,小王爺的症狀已經逐漸消失,這麽一小會兒嘴唇便是出現了點血色。
“冥,扶我起來。”
已然沒了大礙,而且體内的氣機閥門的阻塞也已經逐漸開竅,既然如此那身體的虛弱便會慢慢的消失,但此時淩衍還是要在冥的攙扶下才能站得穩,他直面着黑衣人,問道:“你是勾魂者?”
這樣的問題并沒有得到回應,但淩衍卻越發笃定了,此人便是西南道比楊家楊潇楊應風土溪山枭洪山以及衆多山頭土匪還要惡貫滿盈的——勾魂者。
西南道除了勾魂者有着這樣的手段之外淩衍想不出來還有誰,隻是不知道的是這位好像和自己從來都是沒有任何瓜葛的吧?怎麽會朝自己下手呢?
至于剛才勾魂者講的那句提及鎮世王淩遠山的話,淩衍卻是忽略了,這天下認不得淩遠山的人應該是沒有吧。
扶着淩衍的冥卻是突然嚴肅的高聲大喊:“勾魂者,我冥以鎮世軍鐵牙魁騎統領的名義告知你,以後無論天涯海角,你将要受到我鎮世軍的追殺,至死方休。”
可這樣的威脅勾魂者在意嗎?他心底冷笑了幾聲,雖然這淩遠山的兒子不知是從哪猜出自己身份來的,可淩遠山在世之時,鎮世軍還在最爲鼎盛時期的那段時間自己都未曾怕過,現在還會害怕早就沒落了的鎮世軍嗎?
更何況這樣的威脅,自己聽得耳朵都磨出了許多老繭來,可這麽多年自己依然沒死。
“女人,你這鐵牙魁騎的統領是誰封的?這小子?我可記着以前的鐵牙魁騎是孤,什麽時候這小子有資格對這種事情指手畫腳了。”勾魂者伸出手指着淩衍,大概是因爲袍子太大,擡起手來了都看不見全部手掌,隻能看見手指尖,言語裏很是嘲諷,淩衍訝異,這個勾魂者的來曆好像比傳言中的還要更加神秘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