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夜,各族開始行動。昨晚各族長老和家主通過商議,決定與今天盡三鎮所有部族之力向外來者發起不計生死的總攻。
布爾族,巴薩族,維震族,鐵嶺族各族的巫師端着泥盤子,手指點上泥漿在每一個族中戰士臉上畫上特殊的圖形,這種圖案代表他們族群。畫完圖案的族人拿着武器走向那座鐵城,棍棒劍戟在陽光下閃着寒光,投映在一張張描繪了圖案的面孔上。
初月臉上戴着一張月亮圖案面具,學員們站在她身後。
“對不起,把你們卷進來。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的父親告訴我時我以爲隻是一般的動亂,沒想到現在竟然是關系到了三鎮的生死。要是情況真的無法控制的話我會捏碎玉片送你們回學院。”初月略帶傷感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來。
初屹和幾位族長帶領族群從城門出發,隊伍如龍,前頭一直延伸到城外兩公裏,末尾的隊伍還在準備着,不斷有畫完圖案的人加入進來。
柳西鎮,紫安府。
幾名男子正在宗堂把酒享受美食,堂上族長的位置坐着一名形态惬意的男子,大約三十歲左右,衣領微微敞開,眼睛緊緊盯着前方獻舞的幾名紫安家女子,邪惡地舔了舔舌頭。
“茂役,你覺不覺得今天紫安家的長老對我們客氣了幾分,還給我們供上了上好的酒肉。”一名臉上有刀疤的男子抓起一塊獸肉,放到嘴裏嚼起來,肉汁流了一下巴。
“墟诃,他們早該這樣客氣我們就不用動武了,哈哈。以前可是掘得不行啊,要是早點會做事我們也能舒服多了。”
“糟了糟了,大哥,鎮外聚集了好多荒野族人,兩大家族,幾個部落的人都來了。”一個男人闖了進來,對着族長位置上的那男子慌張道。
“恩?”座位上的男子把目光從跳舞的女子身上收了回來,他的雅興被人打擾使他非常不滿。
男子從座位上爆射而出,躍到院外跳上一座建築物上,站在屋頂他放眼望去城門的方向,隻見人海如潮水般湧來,大街小巷四處穿梭着各樣服飾的異族人。
“哄~~~”幽古低沉的号角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混賬!造反了。”男子怒喝。
“伊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紫安族大長老站在院子裏對着高樓上的男子喊了一聲,喊聲中滿是殺意。那紫安族大長老喊完後拐進一條巷子裏消失不見了。
伊邪眼中寒光閃爍,冷聲喝道:“本來遲早也要滅了你們,現在提前一點也無所謂了。”伊邪的話遠遠傳蕩開去,讓聽到這話的紫安族大長老跑動的身體爲之一頓。
“依邪!”紫安族大長老拳頭握得噼啪作響,滿是憤怒。他昨晚就和其他族長家主們商量好,讓他在院中拖延時間,等待各族隊伍過來。他現在恨不得手刃了伊邪,但他現在需要等待,等待其他族長和家主。
依邪向宗堂内傳音道:“部落野人要造反,茂役,虛诃,帶人過去擋住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闖進後院。林,去把兄弟們全請出來,還有把泯老也請出來。”
“好的,大哥。”
“要不是泯老要留着他們,早就應該把這些野
人都殺了。”
茂役奔出紫安大院,院内聚集着一群鬥篷人,鬥篷人全身裹在鬥篷裏隻有眼睛鼻子裸露在外,模樣非常神秘。
“快去,把門給我把住。”茂役一指大院大門,那裏是進入這裏的唯一出入口。
接到命令的鬥篷人向院門跑去,剛到門前,門就被自動打開了,明晃晃的刀劍當頭朝他們劈了過來,走得最近的幾名鬥篷人血濺當場。三鎮族群的子弟兵跨着鬥篷人的屍體一窩蜂沖了進來,看到鬥篷人就砍,鬥篷人招架不及一會兒就被砍倒了一片。
茂役沒找到敵人攻來這麽快,随即冷哼一聲:“哼,人數再多也是平凡野人。”
茂役催動天地靈氣,沖過去一肘一拳打倒了兩名部族士兵,對着大門轟出一掌。掌風爆炸,擠在門裏的族兵頓時倒了一堆,鮮血濺在空氣中,血霧中沖出來一道矮瘦身影,五指攜帶雄渾靈力對準茂役。
“混賬,你的對手是我。”鐵嶺族長怒喝着朝茂役沖去。
茂役拍出一掌和鐵嶺族長雙掌交擊,兩人皆退後三步。茂役穩住身,看着鐵嶺族長:“敢違抗我們,你知道後果。”
“就算不反抗我們也知道以後的後果!”鐵嶺族長臉一冷,大喝一聲:“長老們出來!”
咻咻咻…
十幾道異裝打扮的身影落在鐵嶺族長身後,面露兇色,身上的氣息毫不掩飾。
茂役臉色微變,看着出現的十幾道身影:“十四個氣輔境,這就是你們這些野人最強的戰力了吧。等我們的人到了所有人的命都要留下。”
鐵嶺族長沖出又是一掌:“不用等他出來,我現在就要你命!”
茂役躲過鐵嶺族長一擊,但那十幾名長老立馬朝他包圍了過來,長老們毫不吝啬靈力,對着茂役就是一陣狂風驟雨般的攻擊。茂役奮力抵擋,氣輔境後期的實力完全爆發,但面對十幾個氣輔境初中期的合力進攻也隻能逃跑自保,跳出十幾名長老攻擊範圍的時候,茂役身上已經留下了幾道明顯的傷口。茂役捂着傷口朝宗堂内狂奔而去,嘴裏還喊道:“大哥救我!”
依邪站在高樓上,看見茂役被圍攻,欲要動身營救,卻被兩道急馳而來的身影擋住去路。依邪氣息從兩道身影上一掃,心頭一動。
“兩個氣聚境二重。”
來人滿臉煞氣,赫然是初家家主初屹,烽家家主烽浩。
“受死。”初屹和烽浩同時動手,一個呼吸間連打出二十多掌,樓頂震颠,建築碎裂崩塌,離得近的鬥篷人直接被掉落的大量木闆石塊砸成了肉醬。
依邪從廢墟中飛了出來,但等待他的又是初屹的隔空十幾掌,伊邪靈力爆發,飛竄出去十幾米躲過了初屹的再次攻擊。
伊邪往下看了一眼下方被長老們追擊得節節敗退的茂役,憤怒無奈。雖然身爲氣聚境三重,但同時面對兩名氣聚境兩重的聯手一時間也騰不出身來去救援茂役。
“啊。”身上多處受傷的茂役,跑動的速度明顯慢了,一名長老擊中他的後背,使他整個人抛飛出去。茂役重重摔倒在地上,狼狽不堪。距離茂役最近的族兵對準他的手臂一刀劃落,鮮血從他肩膀噴灑而
出,茂役被生生砍掉了一隻手臂。
茂役哀嚎着一掌拍死了那名斷他一臂的族兵,卻被飛速追來的鐵嶺族長當頭一掌。他的腦殼發出骨頭斷裂的噼啪聲,昂起的頭眼神變得呆滞,鮮血從他腦後流出,身軀一搖,跌倒在地上。
“啊~~”茂役臨死前的哀嚎傳到了每一個有氣輔境修爲的人耳朵裏,他們有靈力加持,聽覺異常靈敏。
“茂役死了。”正在混戰的墟诃墟诃把沖上來的幾名族兵打死,朝一個方向看去,見到茂役斷手的屍體躺在地上,鮮血把他周圍的地面都染紅了。
茂役一死,那長老們下一個目标就是。
“混賬!林怎麽這麽慢。”墟诃急了。
族兵好像根本不懼死亡,倒下一批又沖上來一批,他們畫着圖紋的面目顯得異常猙獰。墟诃看到那些長老也動身了,正向他的方向奔來,他雙手在發抖,感覺死亡正在向他逼近。
紫安家後院修有一條地下通道,自從外來者接管這裏以後這裏就成了禁地,沒有人真正見過裏面的情況,隻知道每天都會有外來者把死去族人的屍體搬運到裏面去。
此時的紫安家後院,二十名氣輔境修行者從一條地下通道中走了出來。他們仰首眺望,隻見遠方的紫安大院人影湧動,喊殺聲震天。
“林說三鎮的族群造反,我開始還不信。這些野人不是相互鬥争,世代都結有仇的嗎,怎麽突然聯合起來了。”一名肥胖的男子道。
“那群野人族能有幾個氣輔境,唯一達到氣聚境的隻有三個家族的家主,還被我們除掉了一個,剩下的隻要我們合力,再加上泯老出面他們必敗無疑。原本還差活人練丹,附近能抓的都抓得差不多了,現在剛死的人拿去也一樣。”一名拿着血紅大刀的男子道。
“嘿嘿,隻是可惜了那些部落小妞。”一名滿臉邪意的男子抿了抿嘴巴道。
此時在紫安後院的地下通道内,林穿過分叉的通道口,通道兩邊是一間間囚牢,裏頭關押着衣衫褴褛的紫安家族人。最盡頭的一個房間裏,放着一尊大鼎,鼎裏翻滾着墨綠色的液體,上面漂浮着深深白骨。鼎裏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大鼎旁邊蹲着一個幹瘦老頭,正往火堆裏添加木材,每一塊丢進去的木塊體積都不大不小,剛好适用于調控火候。這個被稱爲泯老的老人每天都會在這裏給爐鼎燒火,其他同伴則按時給他提供需要的物資。泯老的地位在外來者之中地位最高,除了因爲泯老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懂煉丹術的人外,泯老本身的修爲也是這群人中最高的。
泯老每天的時間都在煉制丹藥上,其餘時間不與人接觸也不準别人打擾。不知道這個是煉制這個丹藥的難度太大還是泯老本身技術不過關,從煉制起他就頻頻失敗,最後煉制出來的丹藥都成了廢丹,甚至有一次還差點使得鼎爐爆炸。從此後泯老很重視火候的調控,連木材都要吩咐人仔細砍成小段。泯老并不甘心就這樣失敗,好在這裏有大批的族人供他作爲材料來煉制,他發現用這裏族人的血肉煉制出來的丹藥成功率會提升,并且最近隐隐有成丹之勢。他正還準備讓手下增加每天給他送來的族人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