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内,劉鴻漸盯着崇祯大叔一個勁兒的看。
這才一個月沒見,大叔好像又憔悴了不少,面容消瘦,面色也發暗,皮膚蠟黃……
營養不良?不對呀!宮裏的夥食還不至于此吧。
“呵呵, 無事,佑明你無須擔心朕,朕還要看着大明昌盛起來呢!”崇祯笑呵呵的道,隻不過這笑容裏的苦澀又怎麽能瞞得了劉鴻漸。
“皇上您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不行啊皇上,您得跟我說,不然我幹活不踏實!”劉鴻漸心裏暗道不好。
大明現在裏裏外外雖然少不得他,但他也是身後有這大叔在, 才敢如此‘放肆’,如果大叔有個三長兩短……
軍械廠将痛失一大股東,沒了靠山,新作物的推廣肯定辦不成,賺錢大計也将就此擱置,他要進行的軍改、稅改、土改……
所有的一切都将停滞。
他這一年,裏裏外外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更不知損害了多少世族的利益。
這些人,在有崇祯給自己撐腰時,自然不敢妄動,可要是沒了呢?
劉鴻漸一下子便慌了。
這世界沒有以前想的那麽糟,更沒有現在想的那麽好。
“你們都退下!李雲魁你也退下!”崇祯見躲不過去,便揮手示意衆人離開。
殿内不一會兒隻剩下劉鴻漸與崇祯兩人。
崇祯從寶座上下來,慢慢的走到後方的禦案前坐下。
“太醫院的齊太醫說,朕得的是失榮之症!”崇祯拿起一本奏疏, 不經意的翻閱着, 輕聲說道。
“皇上,啥是失榮之症?”劉鴻漸撓撓頭。
雖然他靠着外挂治好了太子的鼠疫,雖然一度有人喊他神醫,但自己啥情況隻有自己知道, 不過是一個還沒畢業的醫學院外科專業的學生而已。
至于這中醫……不懂啊。
“沒什麽,太醫說不礙事,隻是偶爾頸部有些隐隐作痛。”崇祯似乎有些不安,他放下手中的奏疏,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哦,那皇上要保重龍體呀,微臣沒什麽事便告退了。”劉鴻漸見崇祯不願多言,也不強求。
“嗯,佑明你多去瞧瞧太子,别忘了你還是慈烺的師傅呢。”崇祯也未挽留,隻是像往常一樣提醒道。
劉鴻漸點頭應是以作答複。
出了乾清宮,劉鴻漸直奔太醫院,他才不信崇祯所說的不礙事。
如果真的不礙事,崇祯大叔又怎麽會總是提及那些事?又怎麽會總是讓自己多關照太子?
太醫院位于長安街以南,禮部衙門以東,衙門内人并不多,倒是四處可見不少曬制藥材的藥童。
“你們的院使呢?齊太醫是哪個?”劉鴻漸進門便叫。
他也不知這齊太醫到底叫個啥,好像還去過他府上,應該是個人物。
一個藥童見劉鴻漸一身蟒服,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也不多言行了個禮便去了裏面喊人。
不多時一個鶴發童顔的老頭從裏面出來。
“安國侯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侯爺到此有何貴幹呢?”齊銘胤有些詫異,在他的記憶裏,劉鴻漸應該在邊鎮守邊。
怎的有空來他這太醫院晃蕩,莫非是因爲家中之妻臨盆在即?
嗯,有可能,聽說這安國侯寵妻之好無出其右。
齊銘胤臉色笑呵呵的,心中卻已略過好幾個念頭。
“何爲失榮之症?本侯要聽實話!”劉鴻漸開門見山,他很忙,若無要事還真的不會來這旮沓。
“這……這便說來話長了,侯爺請入屋内一叙。”齊銘胤不知就裏,隻是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太醫院的屋子内也充斥着一股子的中藥味兒,屋内坐着幾個可以做劉鴻漸爺爺的老太醫,見來了生人瞪着老花眼瞅了半晌,才突然侯爺侯爺的喊着起身見禮。
“不知侯爺從何處聽說這失榮之症的?恕下官冒昧,可是有身邊之人得此症?”
“本侯從乾清宮而來,你這厮别墨迹,趕緊說!”劉鴻漸話裏意思已經很明顯,這齊太醫聽了也是馬上明白。
“禀侯爺,這失榮之症,便是以頸部腫塊堅硬如石而推之不移,面容憔悴而形體消瘦,狀如樹木失去榮華而得此名。
頸部爲足少陽、足陽明經循行之處,由于情志不暢,憂思郁怒,脾傷氣滞,運化失常,水濕停留,聚而爲痰,肝失條達,氣機不舒,郁久化火……”
“停停停——那這到底是個啥病?能治愈不?”劉鴻漸急了。
你特麽說了一大堆,奈何本候還是沒聽明白,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治好嗎?
“侯爺稍安勿躁,這脾與胃、肝與膽互爲表裏,痰火凝結于少陽、陽明經脈,發于頸部則阻隔經絡而生本病,潰後破爛出血,外耗于衛,内奪于營,氣血耗極,終成敗證。”
齊銘胤發現這侯爺是個急性子,是以語速極快的說出了失榮之症的病理以及症狀。
“就是說,這是不治之症?”劉鴻漸聽了個大概,但又不确定。
“八九不離十。”齊銘胤不敢妄語,聽說這個安國侯脾氣很臭,生起氣來連國公都敢打。
“怎麽會這樣,皇上他不是才三十五歲嗎?”劉鴻漸呆了一下,小聲嘀咕道。
齊銘胤眼眸微眯,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不曾聽見,他隻是個太醫院的小小院使,這等宮内之事,言不得,議不得。
“不可能!齊老頭,你敢騙本侯?”劉鴻漸瞬間急了,崇祯大叔這麽好的人,怎麽會得絕症呢?
“侯爺下官不敢啊,這失榮之症乃是四個絕症之一,且症狀很好辨認,斷然不會出錯的。”齊銘胤趕忙起身拱手答道。
剛才還是齊太醫齊太醫的叫,這轉眼就變成齊老頭了,若是常人他早就拂袖送客,可面對劉鴻漸,齊銘胤卻一點脾氣都沒有。
“那……皇上這還能撐多久?”劉鴻漸也是覺得自己有些失态,他控制了一下情緒輕聲說道。
“這……下官不敢斷言。”
“本侯讓你說!不然本侯拆了你這太醫院!”劉鴻漸一拍桌子大怒。
“禀侯爺,這真的不好說,此症起于憂思郁怒、郁久化火,根據患者身體而言,典籍記載有撐幾年的,也有幾月的,更有……”
齊銘胤不敢多言點到爲止。
“本侯不信!這大明的不治之症,難得住我後世之學?
本侯不信!”
劉鴻漸皺着眉頭起身便出了屋子,也不顧身後前來相送的齊銘胤,直奔自己侯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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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