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的,安國候府終于在兩日前,迎來了劉鴻漸與楊雪的婚禮。
雖然沒有大肆操辦,也沒有宴請太多客人,但皇上也是給足了面子。
不僅派使臣送來了賀禮,還加封了楊雪爲诰命夫人。
劉鴻漸榮升侯爵後,孫秀秀自然成了候夫人,現在就連納的二夫人都成了诰命,足見皇上對劉鴻漸的寵信。
劉鴻漸身爲太子的老師,朱慈烺自然也是派去了下人恭賀,小小的婚禮倒是顯得格外的隆重。
曆經坎坷,楊雪終于如願嫁給了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喜不自禁之下婚禮當天就流下了淚水。
然而還不到兩日,劉鴻漸與楊雪的蜜月就被不速之客打斷。
馮敦厚火急火燎的從西山趕來,說是萬歲山千戶所來了不少北直隸、順天府的匠戶以及各皇莊的莊戶,場面有些失控。
不得已劉鴻漸隻好從溫柔鄉中爬起來,跟着馮敦厚趕往了西山。
西山,萬歲山千戶所。
千戶所士兵在得了五日的假期後,都已如期返回,他們在外厮殺半年,都赢得了不少賞銀。
家中的父老有了這些賞銀,都能過上個好年,飲水思源,少年們對千戶所的認同感空前提高,對劉鴻漸的愈加的欽佩和崇拜。
這幾日來,不斷的有從北直隸、順天府各地前來應召的匠人,以及從各處皇莊征集的民壯。
雖然劉鴻漸明令民壯隻從皇莊中征集,而匠人也隻收輪班的匠戶,但不少不再這個範圍的匠人也想來碰碰運氣。
人數越聚越多,到了今日竟然多達數千人。
饒是千戶所大部士兵都出來維持秩序,仍是有些捉襟見肘,沒辦法,少年們平日裏受劉鴻漸影響,對這些苦哈哈的百姓不忍惡言訓斥。
“侯爺來了,都靜一靜,靜一靜!”陳明遇站在高處,眼見劉鴻漸和馮敦厚從遠處打馬而來,忙緊急維持起秩序。
大營前的民壯以及匠戶聞言,大多也止住了議論。
“老陳,這怎麽回事?怎麽來了這麽多人?”劉鴻漸皺了皺眉。
“侯爺,下官謹遵侯爺命令,隻在諸多皇莊裏挑選了五百個會砌牆的莊戶,以及一千五百個民壯。
但如此多的人得了差事,消息就很難封鎖,周圍的百姓聽聞這裏招工,都跑了來碰運氣,那些匠人也是如此。
唉侯爺,百姓們苦啊,還有那些匠戶,大多都衣衫褴褛,吃了上頓沒下頓。”
說到此,陳明遇眼圈泛紅,有不少百姓前日都已經來此等候征用,由于天氣寒冷,外加幹糧不足,今日一大早竟然凍死餓死了好幾個。
劉鴻漸聽了陳明遇的陳述,心裏也是沉甸甸的。
此次招工除了要建造一個大型的綜合研究所外,還要搭建幾處地窖,等過段時日南方征集的土豆番薯運來,以作育種、育秧用。
按照原來的計劃,五百名砌牆工人,外加一千五百民壯,已經足矣。
而第一期的工程,劉鴻漸也沒打算征用太多匠人,畢竟研究所沒有建造好,招那麽多人也無用武之地。
可眼下大營前的普通百姓至少得有三千人,匠戶也來了差不多近千人。
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着高台上的安國候劉鴻漸,他們之中有人知道萬歲山千戶所,更有人知道是面前的年輕人力挽狂瀾,趕走了強盜般的農民軍。
他們希冀着這位安國候能給他們個差事,哪怕是苦力活兒,隻要能活下去,能有口飯吃,他們都樂意。
見劉鴻漸站在台前隻是皺着眉頭不說話,不知從何處起,一排排的百姓波浪般跪倒在地。
他們也知道侯爺就是再闊氣、再憐憫他們,也不可能把他們全部征召,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默不作聲,隻是跪在雪地裏等候侯爺的指示。
冷風呼呼的刮着,營地前卻是變得格外安靜,兩千千戶所士兵守在四周,隻留有寒風吹動戰袍的呼啦聲。
罷了罷了,不就是多了兩千人嗎?
大不了第一期和第二期的工程一塊開工。
綜合研究所、地窖是第一期,也是最緊俏的,第二期還需要建造一處紡織工坊、一處玻璃工坊。
前兩者都是要花銀子的,而後兩者則是爲了賺銀子的。
現在大明的制作工藝還僅僅隻能燒出琉璃,雖然西方已經有玻璃産出,但不論是清晰度、還是質量都很差勁。
雖然他非化工專業,但燒制玻璃又不是什麽高精尖,更何況那本輕工業基礎裏也有提到,比葫蘆畫瓢,劉鴻漸相信,當他的玻璃生産出來,一定會引起轟動。
再者就是紡織工坊,有了‘伯爵紡紗機’,紡紗速度快了十倍不止,這都是商機。
建了工坊,就要招募工人,爲了方便工人下工後居住,少不得還要在西山建造房屋。
再者劉鴻漸也早有意把千戶所諸位兄弟的家人接過來,安排在一起,一來方便照料,探望親人不用長途跋涉回家,二來紡織工坊建成,這些婦女也能有個差事。
這樣一算,竟然要建造這麽多工程,得花不少銀子呢,劉鴻漸暗暗的想。
雖然皇上有言在先,研究所和地窖的費用可直接報于戶部,但劉鴻漸沒打算把這些産業并入朝廷。
一來,工坊一旦成了公家的,就全然變了味道。
二來,銀子是朝廷出的,難免在人員任免上要考慮諸多,不能得心應手。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除卻順便解決這些困苦百姓的吃飯問題外,這些工坊将來可是賺錢的聚寶盆啊。
還有那準備建造的研究所,以後研制新式火炮、槍械、彈藥,都需要劉鴻漸手中的圖紙,這些都是機密,必須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中。
他的侯府中,有從山西回來,薅皇上羊毛私藏的一百二十萬兩,外加崇祯封賞給他的四十萬兩,共計一百六十萬兩。
雇傭匠人、民壯、工人需要花錢,一應器械、磚瓦、木材等也需要花錢,還有糧食,都需要花錢,他的家底兒雖然豐厚。
但也不知道能撐多久,等沒銀子了,大不了找人入夥,隻不過掌控權一定要握在自己手裏。
想明白的這些,劉鴻漸終于是有了定意。
他清了清嗓子,上前示意百姓們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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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