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們就叫它徽章吧,是個信息傳輸終端。把它挂在胸前才能進入光之城,在聖徒的領地内任何人不得私自取下它。它可以直接連通庇護所,這東西會不停攝像收音,并将它們傳回庇護所。所以如果你們違反聖徒的規定,它就會讓值勤的城管來擊殺你。八角徽章裏有新人須知,用語音就能激活。遵守須知就能被聖徒庇護,現在對着八角說一句交稅!”
盡管劉璃對交稅心裏是排斥的,但仍舊第一時間對那八角形的盤子說了句交稅。幾秒之後,類似長方形的無人機從高空落來,後背打開一個口子。同時發出電子合成音:“請放置稅款。”
麥哲倫從後面向前一步:“你。。大人,我們把魂力放到這裏萬一。。。”
“沒有萬一,放到這裏之後,無人機激活你們的八角徽章,你們就可以進入光之城了。”
“我們交了魂力後,怎麽能确保無人機會激活我們的八角形?”麥哲倫旁邊的召喚師秋天開口道。
“這裏是揚州站,你是個乘客,所以沒人會跟你保證任何事。”說完虬髯大漢居然轉身向着不遠處的麻将桌走了過去。而後這裏足足十餘個守衛,卻沒一個再理會劉璃等人。新人的生活就是這樣的,當你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或多或少的排擠和蔑視都是必然。
劉璃什麽也沒說直接交了魂力,拉着五彩就向所謂的光之城中走去。其實麥哲倫和秋天的話非常多餘,就算這裏擺明了是坑你的魂力,你難道不賭嗎?要知道目前不交錢,那就是掉頭回去。回到完全沒有任何規則,厮殺是唯一主題被無數文明的建築遺迹填滿,充斥着人類能想象到的所有怪獸,并且埋伏着無數殺人搶票乘客的混亂之地。
劉璃大步走向光之城高聲問了句:“請問城管,我們怎麽回人間啊?”
“八萬,胡啦哈哈哈。。。有鑰匙直接用鑰匙,沒鑰匙就去公交停靠點。”
人間,龍之共和國,滬城,劉璃居所。
劉璃穿着褲衩背心靜靜的看着面前電視機裏的新聞。
“最新播報,今日我市警方于某城中村抓獲數名犯罪分子。其中多名爲通緝在逃人員。由于得到匿名現報,我市警方出動特警于夜晚突襲犯罪分子的住地,順利将其團夥全部抓獲,所幸沒有造成任何傷亡。。。。”
劉璃之所以關注這個新聞,當然不是因爲突然關心起了滬城治安,而是因爲被抓不是别人,全都是面癱的心腹手下。面癱曾經說過如果自己死了,這些人希望劉璃能照顧。他們本來都已經逃到國外了,這次都是沖着面癱的面子回來幫忙的。劉璃從揚州站回到人間後,立刻帶了一行李箱的錢去找這些人,可惜他到的時候警方已經在善後了。
劉璃開始莫名的發抖,然後“啪嗒”一聲手裏的遙控器整個被握成粉碎。他靠到床頭上開始大口的呼吸,然後點上煙鬥大吸幾口讓自己平靜下來。面癱最後的托付居然是如此的結果!這肯定是幽幽動的手,面癱的人肯定是在綁走幽幽那些熟人時露了行蹤。共和國的警方還是非常正規的,尤其是現在從中央到地方都在整治官吏。想要花錢撈人,肯定是沒可能。動手劫獄這種事風險太大,而且面癱和小希都不在了,也根本沒有信得過人手可以在人間行動。
劉璃正要給沉沉打個電話試試,雖然沉沉隻是派出所這一級别的警察,但多少也能打聽出點消息。救人肯定沒希望,但起碼讓他們在裏面過的好點。可不等劉璃撥通電話,毛三的電話卻是先進來了:“我說彈子啊,你前幾天幹啥不接電話。”
“在幹活。怎麽了?”
“怎麽了?!你又跟婷婷說什麽了?她前幾天回來之後,就進自己屋裏不出來。我還以爲是工作受了委屈,正尋思着入侵下外賣網,給婷婷工作的那家餐廳,弄個幾萬份外賣訂單。結果婷婷就出來說要搬出去住,我都驚了!沒辦法我入侵了她的筆記本電腦,才發現這幾天她都在看出租房。你又幹什麽了?好好的搬什麽出去住,我給你說。。”
劉璃直接按斷電話,他現在真沒空管毛三和劉婷的事。正要繼續撥沉沉的電話,突然耳中響起聲音:“乘客麥哲倫請求通話。”
“麥哥,真是稀客!?”
“琉璃,我剛剛回人間,光之城是個非常健全的乘客基地。你應該跟我們一起逛逛再回來的。”
“庇護所呢?有什麽特别嗎?”
“沒上去,要上去還得再單獨繳費。不過據說庇護所裏面全都是高檔店鋪,裏面賣的東西和提供的服務非常強大和全面,幾乎都是原住民在經營。”
“原住民?”
“對,就是乘客從各個戰場車站或者專屬車站帶出來的劇情人物,他們在揚州站就被稱爲原住民。大部分原住民都是跟着乘客不停的在各個車站征戰,但還有的找到穩定的地方經營自己的生活,拿自己的本事開店是很好的選擇。”
“這樣啊,找我什麽事嗎?麥哥。”
“咱們從滬城走的時候是四十人,現在隻剩了九個。。。”
“九個?!血手找到了,他沒事?”
“是,血手找到了,他當時爲了保護我們跟怪獸纏鬥,活着的可能性很低,但他就是活下來了,還聯系了我們。我們冒險出去迎接了他,算是順利抵達了光之城。”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命大。”
“我們都命大,我想把我們九人組織起來。我的隊伍和你的隊伍剛好可以容下九人,咱們組成聯隊。地區站的戰場車站非常恐怖,信得過的人聚在一起,活下來的可能性才更大。何況我們還有共同的仇人不是嗎?”
劉璃本來聽到這樣的提議,肯定是無條件同意的。這是相當于中彩票的大好事,但現在他的心态有巨大的變化,所以先是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我跟五彩談,我相信她一定會同意。”
“那就好,等隊伍組成,大家聚聚,好好放松下。紀念下走了的那些兄弟,我隊裏走的那幾個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在的家庭地址,相幫幫忙都做不到!?”
“芬姐的你總知道吧。”
“阿芬的當然知道,但是其他的人就不知道了。大家一起生裏來死裏去,卻還是不能完全信任。乘客的生活真是。。讓人惡心。”
“生活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它從不爲我們改變,所以會改變的隻能是我們。”
劉璃的話明顯讓麥哲倫愣了一下,好半天他的聲音才重新傳來:“說得好,期待着喝一杯,琉璃。爲了我們的生活和失去那些的人。”
“爲我們失去的那些人。”
滬城,某酒店式公寓。
“仁慈的父,我已墜入看不見你的國度,請你給我祝福。。。”耳機中傳來的歌聲,絲毫沒讓劉璃的表情哪怕輕松絲毫一點。他用房卡打開房門,這是一個一百多平的三室一廳,面積并不算大,但酒店式的管理足以讓這房子在滬城賣出天價。這裏是小希的住所,小希死後她所有留在團隊倉庫的物品都成了公共物資,劉璃在其中找到了這間房子的房卡。
屋子裏的擺設非常簡單,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劉璃從走進這裏之後,心就像被刀割一般。他都不知道小希居然在自己心裏有着這樣的地位,他其實跟小希的相處多是把對方當成玩具玩,反正這女的百依百順怎麽用都行,當然也不用客氣。然而很多時候女人的百依百順,往往就是最有效武器。這武器專門針對你的心!
直到小希被一刀刨成兩半時,劉璃才醒悟原來這個女人早就不是玩物,而是他心中的一部分。人最脆弱的地方就在于,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你可以控制别人,隻要夠聰明。你可以控制行爲,隻要夠堅定。你甚至可以控制未來,隻要夠強大。然而從沒有人可以控制自己在意什麽或者什麽才是你不想失去的。
劉璃沒有任何道理來這套房子,事實上這裏說不定就藏着危險。可他就是來了,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麽。劉璃開始翻找這房間中的物品,他雖然知道沒意義了,但就是想更了解小希。說出來好笑,自己睡過無數次的女人,居然連她的真名是什麽都不知道。就在琉璃正要拉開抽屜時,突然一隻肥碩的白貓跳在了桌子上!并且對着劉璃喵喵的叫了起來。他想都沒想,擡手就要将貓扇飛出去。但瞬間劉璃看到貓咪脖子上挂着的一塊小牌子上面刻着:我是張笑兮的寶貝,如果我走丢了,請打下面的電話。
劉璃腦中猛地出現一個問題:如果現在這個貓真的走丢了,那它脖子上的電話還會通嗎?還有有人在意它嗎?說不定它也會被人用刀子豎刨成兩半,鮮血内髒滾的到處都是,失去神采的眼睛空洞就像個塑料球。劉璃眨動眼皮讓雙目升起的眼淚退下,他放下擡起的手,再緩慢的伸過去将碩大的白貓抱起。對劉璃這種别說是愛心了,正常人類情感都不健全的人來說,如何抱貓真的是個很大的問題!然而不管會不會抱貓,被抱着貓會不會舒服。這隻白貓最起碼再度被人在意,這本身就是種眷顧。
劉璃拿出手機百度抱貓的正确姿勢,對單手拖着的大白貓:“笑兮,我們馬上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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