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溫亭湛對朝政隻是一種責任,輔佐蕭颛也隻是暫時撒不開手,本打算事事都隻做一半,剩下的留着蕭颛成長,以此來磨砺成爲一個合格的帝王,但現在又不一樣,他能不能和夜搖光一樣修成正果,超脫凡俗,成爲一對神仙眷侶,關鍵在于他能不能助護國龍脈飛升。如此一來,溫亭湛自然是對政事更加上心。
蕭颛是個奶娃娃,溫亭湛事必躬親,也沒有人覺得他僭越把持朝政。
他是天生的帝王之才,對待世家功勳都很有一套,雖然是寒門出身,卻并沒有偏重寒門學子,用人從不看出身,唯才是用,他的身邊擁護者功勳有單久辭與何定遠,世家有聞遊、陸永恬,秦敦等,寒門子弟有以嶽書意爲首,餘長安等俊才,武将也有黃彥柏等得用。
古往今來,他真正做到了寒門世家,文臣武将一碗水端平。
“最近朝堂開疆擴土的呼聲很高?”夜搖光拿着做好的糕點慢慢往後退,引導着比溫桃蓁還要懶的懶鬼聯系走路。
“不過是邊境發生些許摩擦,他們閑得慌,沒有什麽大事兒彰顯能耐,故而就想弄出一些事兒。”溫亭湛拿起溫葉蓁和溫桃蓁的功課檢查,“現在國庫尚不豐盈,我剛修改了海禁條令,先充盈國庫,富足百姓,順便訓練一批水師,十年内我決不允許任何人開戰。”
“十年後呢?”夜搖光問。
溫亭湛指點了溫桃蓁一個不足之處,才回答:“非有人來犯,我們絕不出戰。”
見夜搖光挑眉,溫亭湛莞爾:“主動挑起戰争,有傷天和,折損我的功績,我現在以修行爲主,我的責任是讓國泰安甯,其餘的就看蕭颛長大之後自己的心思。”
原來他知道,夜搖光主動提到這個話題,就是因爲最近喻清襲私底下對她說了之後,她怕溫亭湛不知道,故而就打算提醒一下。
既然他心裏都有數,夜搖光就轉移了話題:“你何時能脫身?”
“随時都可以。”溫亭湛把朝廷安排得妥妥當當,他不在的時候,自然有嶽書意和單久辭引領六部尚書主持大局,耽誤不了什麽事兒,“有開陽坐鎮秘書省,有什麽大事,他自然會密音傳與我,若是遠程無法解決,搖搖如今的修爲,你我在何處,不是幾息的工夫就能将我送回帝都?”
這倒也是,溫亭湛爲了減輕負擔,把所有的活兒都分出去,六部現在忙得不行,每日都有二三百封各部的奏疏,以前秘書省還要他自己親自坐鎮,自從把宣開陽給調回來,宣開陽上手之後,溫亭湛基本也就是象征性上個朝。
明閣殿的奏疏大部分是宣開陽在批閱,他把溫亭湛模仿人筆迹這個本事學得爐火純青。
“再則,海晏河清,可不是帝京繁榮昌盛便成,這天下之廣,諸多地方官僚,仗着山高皇帝遠,爲非作歹,藏污納垢可不少,如今嶽書意得鎮守朝堂,我正好陪着夫人和孩子們接手九州巡撫之職,造福百姓,陪伴妻兒兩不誤。”溫亭湛一早就做好了這個打算。
“如此,我們明日就出發?”夜搖光其實是個耐不住的性子,這麽多年溫亭湛縱着她,她絲毫沒有改變過,從皇陵回來已經半年,夜搖光覺得她要發黴了。
遺傳她的溫桃蓁每日總要問上三回,他們何時能出遊。
溫亭湛含笑的黑眸掃過妻子和女兒如出一轍的晶亮期待目光颔首:“嗯。”
夜搖光和溫桃蓁歡呼着,去收拾東西,他們第一站先回了一趟萬宗殿,把一些事宜交給被她留在萬宗殿看管的褚绯穎和乾陽,就先去了魔宮。
爲了迎接夜搖光他們,修絕把魔宮很是裝飾了一番,看起來那麽随意,至少有像模像樣的屋子供他們休息,這些魔物也是各有性格,除了溫葉蓁以外,溫桃蓁和三個弟弟妹妹都被帶着玩瘋了,還學會了不少騙人整人的手段。
不過它們大概是受了修絕的吩咐,沒有在孩子們面前表現出不善的一面,盡管刁鑽和詭谲的不少,卻也無傷大雅,溫亭湛和夜搖光沒有阻攔。
在魔宮逗留了一個月,夜搖光和溫亭湛帶着孩子離開魔宮之後,就從空間放出了絕馳,套上了車廂,他們沿着與魔宮最近的山村,如同尋常人一樣,趕着馬車,自稱是遊山玩水的一家七口人。
夜裏就借宿農家或者投宿客棧,白日裏由絕馳馱着他們趕路,每一個地方都不放過,若遇到一些興風作浪的零散妖魔鬼怪,夜搖光絲毫不客氣。要是碰上了陽奉陰違,魚肉百姓的偏遠山區官員,溫亭湛也是快刀斬亂麻。
隻不過三個月就有風聲傳出攝政王微服出巡,不過溫亭湛在一個地方弄出大動靜之後,就會換個地方,然後再折回來,繼續巡查,沒有人能夠摸清他的行蹤。
他們一家人,也不僅僅是爲了肅清天下,更多的是帶着溫桃蓁幾個孩子在遊曆之中長大,讓他們既不脫離世俗,也不陌生修煉生靈,自溫其蓁三個孩子之後,溫亭湛和夜搖光便打算不再生養。
孩子太多,也是一種難以割舍的牽絆。夫妻兩用了整整二十年的光陰才把大元朝的每一寸山河走過一遍。
這二十年還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溫亭湛得回到帝都教導蕭颛,将一個奶娃娃養成了一個挺拔的少年,就是這個少年有點讓人頭疼。
“姑姑,我當真不能修煉麽?”這是自蕭颛五歲起,意識到他的姑姑還有他的表兄表姐有些不一樣之後,第夜搖光都記不清多少次問她這個問題。
蕭颛真的和蕭士睿長得太像了,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隻是因爲從小被溫亭湛教育,性格和蕭士睿不一樣。
“颛兒,帝王不可以修煉,皇室族人修煉都犯忌。”夜搖光給他同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