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國師對元奕等人的行爲恨得咬牙切齒,偏生此刻他沒有辦法分身對付他們,星墜的開始是從戌時正真正開始,但隻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需要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吸夠星之力。
卻被元奕等人幹擾了風靈珠,導緻夜搖光的吸靈手镯壓制了風靈珠,大量的星之力都被夜搖光的吸靈手镯納入镯子裏,随着越來越的星之力被夜搖光搶走,元國師眼尾侵染了血色。
他一怒之下,震碎了陣法,直接将風靈珠砸向了元奕等人,自己卻化作一柄利劍朝着夜搖光劈過去。
“搖搖!”
“尊君——”
誰都看得出來,元國師這是惱羞成怒,他是抱着和夜搖光同歸于盡之心,調動了全部的氣力,撲向了夜搖光,他的氣力之強盛,直接震碎了萬黔等人的真君結界,幾人齊齊仰頭噴出一口鮮血,眼中的光暈瞬間黯淡下去,齊聲倒地不起。
“真君!”陌欽等人立刻奔過去,迅速取出藥丸給每人喂了一粒。
幾位真君強撐着最後一口氣,看着元國師化作一柄劍光劃破了夜色,沖擊到夜搖光的陣法,之前夜搖光全力一擊都沒有撼動分毫的陣法,在元國師以命相搏之下,一寸寸碎裂,破碎的光芒飛濺,刺目而又強盛,讓他們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搖搖——”溫亭湛眼睜睜看着慘白光輝之中,一道光影刺穿了夜搖光的腰腹,從她的身體内飛射出去,他瞳孔緊縮。
他肝腸寸斷一聲呼喊,讓元奕等人一僵,他們什麽都看不見,隻看到一團炸開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夜空,時間和空間都仿佛在這一瞬間停止了,天地一片寂靜,他們隻能聽到自己的沉重的呼吸聲,有一種靈魂被抽空的不真實感。
帶到碰撞的光芒褪去,所有人都看到夜搖光站立在半空之中,她面色蒼白,而她的身後是元國師,元國師有些僵硬的臉緩緩上揚,隻是弧度還沒有完成就僵住。
他感覺到身體仿佛有無數雷電在拉扯,他艱難地翻過手腕,看到握着吸靈手镯的手被一股力量包裹,這股力量交織出無數密密麻麻的電光順着手臂将他整個人覆蓋。
“砰砰砰!”
一聲聲沉悶的炸響,他的身體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浮現,他想要運氣抵抗,卻發現他的丹田空了,低頭才看到腹部有好大一個窟窿。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在他掠奪吸靈手镯的一瞬間,有什麽從夜搖光的身體裏飛出來,穿透了他的身體,隻是拿到吸靈手镯的喜悅讓他忽略了那幾不可見的痛意。
夜搖光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她的指尖聽着君王蠱,緩緩轉過身,方才她及時靈魂出竅,身體卻被元國師傷得很重,不過沒關系,隻要調養終究是能夠調養得出來。
她踏着虛空,一步步走到立在虛空的元國師的面前,他的筋脈還在炸裂,鮮血在半空之中飛濺,伸手從他手裏取走吸靈手镯:“你既然知道我有生命空間,就應該防一手。”
她一直沒有封閉空間,就是留着這一手偷襲他。
君王蠱在他對夜搖光穿身而過的時候,在夜搖光神魂作用下,刺入他的身體,穿透了他的丹田。
“我……明明……明明……”元國師轉着眼珠子,越來越黯淡的眼睛死死盯着夜搖光。
“你明明穿透了我的身體,我卻毫發無損?”夜搖光唇角一掀,“神之傳承,你有一道分身術,我有一道化形術,你穿透的是我的虛影。”
夜搖光話音一落,元國師怦然一聲炸成了血霧,屍骨無存。
她沒有理會,飄然落地,素白的臉揚起一抹淺笑,朝着溫亭湛飛奔而去。
溫亭湛的雙腿仿佛灌了鉛,他還沉浸在方才的畫面,他也想飛奔向她,卻一點動不了。
其他人都緩緩露出了笑臉,隻有元奕的眸光閃爍不定,臉色有片刻的扭曲。
溫亭湛就站在元奕旁邊,夜搖光飛奔到溫亭湛近前,在溫亭湛擋住夜搖光和元奕之間,她的臉色瞬間冷沉,她一把将溫亭湛拉開,另一手運足全力将溫桃蓁承載着咒之靈的寶葫蘆粉碎,一手的咒之靈仿佛雪水一般沁骨透涼,她将手中的咒之靈迅速灑在元奕的臉上。
“啊——”
元奕一聲慘叫,雙手捂着臉一頭栽倒下去,在地上痛得滿地打滾,扭動了好一會兒,才昏死過去。
“尊君,這……”雲非離等人不敢靠近,卻又不知發生了什麽。
夜搖光上前,運氣的指點點在元奕的眉心,注入一股靈氣,元奕才緩緩睜開眼,目光疑惑茫然。
夜搖光閉了閉眼:“元鼎真君……節哀……”
“你說什麽?”元奕挺身坐起來。
“方才你被元國師利用咒術奪舍,我用咒之靈救了你,他要奪舍你,就必須讓元鼎真君隕落……”夜搖光輕歎口氣,“我一直在想,既然他算準了一切,爲什麽還要對你們父子下這樣的咒,真的隻是一條退路?其實不是……”
夜搖光站起身,看着恢複了崔璨平靜的星空:“星墜,是一場消亡而又重生,他要脫離天道,就必須随着星墜一起消亡,然後重新活過來,這才是真正的脫離天道,所以你們不是他的退路,而是他的必經之路。”
這是在吸納星之力的時候感悟出來,她其實有抱着僥幸心理,希望這一切是她自己多想,但元國師狡詐詭谲,夜搖光不得不防備一手。
當日她用咒之靈想要爲元鼎解咒發現不行,那是因爲元鼎是承載咒術之人,但如果咒術轉移到了元奕身上,就去了根,是可以解除。
元鼎對她說:“請尊君解救吾兒。”
夜搖光此刻才明白其含義,隻怕元鼎早就知道咒之靈的功效,所以他在感應到了元國師的奪舍,就選擇了自盡,以此來徹底擺脫元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