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勁爆!
其實早在孤岚形體顯現出女性時,夜搖光就隐隐猜到可能孤岚和元國師之間的糾葛牽扯到了情債,但沒有想到竟然更嚴重。
什麽是枕邊人,可不是露水情緣就有資格稱爲枕邊人,而是要有實打實的夫妻名分,正式結爲道侶,通告天道的才有資格稱爲枕邊人!
也就是說孤岚是元國師的妻子!
夜搖光下意識就看向元奕,這不會是元奕的祖母吧?
元奕苦笑:“若方才它知曉我是老家夥的孫子,我這會兒恐怕已經魂飛魄散。”
也對,元奕又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如果是親祖母,他怎麽會不相認,便是不認,也不至于這麽冷靜。
“啧。”夜搖光輕啧一聲,然後低聲罵出兩個字,“渣男。”
元國師是個實實在在的渣男。
在場的都是修煉者,夜搖光的兩個字聽得清清楚楚,但是除了溫亭湛,沒有人真正知道含義。
不過不知道含義,也大概能夠理解和負心漢沒有區别。
元奕也不在意,接着道:“我祖母是個尋常人,老家夥不喜歡有牽絆,從未想過血脈傳承。若非算到自己有一劫,需要留一條後路,便不會有父親的存在。”
言下之意,元鼎于元國師而言就是個實實在在的工具。
也難怪當年虛谷**元國師之時,元鼎還是個嬰孩兒,所以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根本不會有元鼎父子降世,當然,夜搖光覺得,如果可以選擇,元鼎父子甯可不來這世間。
這樣一想,大家挺同情元奕,不過沒有表露出來,元奕也能猜到,并沒有戳破,他還沒有說他的親祖母在他父親降世之時,就被老家夥親自下令處死呢。
說這些并不是要博取同情,而是讓他們知曉,别說漏了嘴,否則孤岚發起瘋來,也許會和夜搖光發生沖突,這利于他們。
空間一下子沉靜下來,而外面卻十分精彩,元國師也因爲那一句枕邊人瞳孔地震,他不相信,畢竟孤岚是他親自設局,他用了那樣的手段處決她,就是堅信她不可能有重生的可能。
“你是不是不相信?你用禁生咒讓我永世不得超生,以爲我便不能卷土重來?”孤岚的聲音極其嘲諷,它像一條蛇一樣,從邊緣一圈一圈纏繞,朝着元國師圍攏,腐蝕的煞氣縮小着元國師的包圍圈,“可惜,百密一疏,我那日正想與你分享我尋到地生玉的喜悅,特意約了你去那處,我說要給你一個驚喜,你也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自然元國師的驚喜,就是讓孤岚死無葬身之地,他就不知道那片被陣法覆蓋幹擾的地下就是一片地生玉,而她的鮮血浸透其中,就像她的根深深紮進去,這才在元貞的禁生咒之中,保留了一絲殘念,也是無邊的恨意,給了她支撐。
它用了四百多年才凝聚成體,虛無缥缈,小心翼翼,生怕這漫長的歲月有人發現它,随手一把火就将它給付之一炬。
“你知道長埋地下四百多年,耳邊隻有腐爛的聲音,蛇蟲鼠蟻的嘶鳴,山川崩塌的震動......那種蝕骨銷魂的滋味麽?”孤岚語氣蒼涼而又充滿刻骨恨意,“你當然不知道,你舒舒服服躺在這裏,有移魂鏡護法,有風靈珠滋養,還有成爲人皇的動力,和我比起來,可真是安逸得令人嫉妒呢。”
元國師盯着不斷逼近自己的陰邪之氣,他的眉頭都繃直,面色格外凝重:“孤岚,你是要與我同歸于盡麽?”
“同歸于盡?”孤岚冷冷一笑,“不,我隻想讓你嘗一嘗我當年的絕望和痛苦。可我知道,我便是殺了你,再把你的魂魄拘着,每日淩虐你的魂魄,讓你嘗盡世間的痛,你也不會在意,你在意的是不就是掙脫天道麽?旁人不曉,我卻知道今日是星墜日,星象混亂,正好可以爲你遮掩,讓你脫胎換骨,汲汲爲營這麽多年,舍棄一切,不就是在等這一日?
我偏要讓你眼睜睜看着星墜結束,隻差一瞬便能勾住脫離天道的門,卻硬生生擦肩而過,讓你痛不欲生!”
“孤岚!”元國師厲聲一喝。
“哈哈哈哈哈,你必然知道,我是無法進入你這銅牆鐵壁的皇陵。”孤岚還在一圈圈靠近元國師,“我就是夜搖光帶進來,夜搖光你聽着,今日戌時出到戌時正,這半個時辰,就是他至關重要時辰,隻要拖過他這個時辰,下一個星墜日遙遙無期,他可沒有那個命等。”
被披露了秘密,元國師臉色鐵青,他渾身氣力散開,化作一縷縷針光朝着孤岚飛射而去。
孤岚卻不躲不閃,任由他的氣力穿透,将它的魂體紮穿,消耗它的魂力,受過裂肉之痛的人,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疼痛,順着元國師的攻擊,它更快地朝着元國師纏過去,不消多時它的頭顱搖曳着一股陰煞之氣,就對上了元國師的臉。
“元貞,我們夫妻該好好溫存溫存。”
孤岚尖銳的聲音一落,它的頭就對準元國師的腦袋撞過去,陰邪的氣力順着元國師的眼耳口鼻七竅鑽入了元國師的身體裏,緊接着它的身軀也包裹上來,密不透風将元國師包圍。
夜搖光他們遠遠看着,就宛如一條灰黑色的巨蟒将元國師由下而上纏住。元國師的氣力,偶爾還能從這股陰邪之氣中滲透,像極了夜空之中時隐時現的星輝。
“我們現在能偷襲麽?”雲非離問元奕。
“我們靠近不了。”回答的是夜搖光,她修爲高,所以能夠看到一層透明的結界,是孤岚設下,這也是爲什麽元國師沒有逃,眼睜睜看着孤岚一步步逼近的原因,并不是身後石棺之下的鐵鏈束縛。
孤岚沒有耐性和元國師糾纏,它是一上來就用了全力,凝聚了殺招。
它在不斷往元國師體内沖擊,而元國師在奮力抗拒,偶爾還能看到元國師的氣力企圖穿透孤岚的陰邪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