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弋在經曆了硯孜的打擊,經曆過承郡王府的絕情是心如死灰。她原本打算回到海族,從此再也不入塵世,可當日對付薰弋的人卻不肯罷手,榮國公的弟弟是個爲愛而癡的人。他明明知道自己在修煉之人的面前不啻于螳臂當車,卻依然奮不顧身的願意爲薰弋去死。
薰弋從未想過曾經說愛她可以爲她不惜性命的男人,轉頭就能夠将她遺忘。而這個傻傻的從來不曾開口多傾慕她的男人,卻真的在危急關頭能夠爲了她死而無憾。
這份深深的震撼,讓薰弋開始正視這個男人,不再将他當做一個不成熟的少年。慢慢的薰弋發現這個少年越來越多的可愛之處,和這個少年在一起,她覺得溫暖,比深海之中溫暖千百倍,後來薰弋的心再一次複活,爲了這個可以爲她死的男人而複活。
他們倆瞞着榮國公府的人包括榮國公選擇了一個世外桃源,竟然拜了天地,過起了隐世不出的世外生活。
殊途焉能同歸?
薰弋是靈修,靈修和世俗人結合不爲天道所容,要知道百裏绮夢爲了和仲堯凡在一起,經曆了剔除靈脈的痛苦,忍受了數年的體虛衰弱,并且還是因爲百裏绮夢剔除靈脈是爲了救夜搖光,并非棄天之人,才會這麽輕省的躲過。
薰弋什麽都沒有付出,她天真的以爲隻要他們安安分分,不和世俗接觸,就能夠躲過。大概一年的時間,在薰弋剛剛發現自己懷孕沒有多久,榮國公的弟弟生命開始迅速的流失,請了無數的大夫,都看不出得了什麽病,薰弋想要用自己的靈力救他,卻發現她的靈力不但不是救命藥反而是催命符。
她想要去尋哥哥,可是哥哥在閉關,她想要帶着丈夫去海族,卻在去海族的路上,丈夫就已經不治而亡,那時候的薰弋失魂落魄,像個行屍走肉,若非榮國公到處打聽斷聯系的弟弟下落,及時尋到了薰弋,隻怕他們母子的性命都不保。
薰弋在榮國公的開導之下清醒,卻又不辭而别,榮國公找了許久沒有找到,就把弟弟的屍骸帶回了榮家,對于榮家而言是一件極其傷心的事情。但榮國公的弟弟死因很明顯,是氣虛衰弱而亡,又有榮國公的隐瞞,榮家并沒有深究,将榮國公的弟弟以體弱多病,纏綿病榻已久,油盡燈枯爲由厚葬。
榮國公并沒有放棄尋找薰弋,畢竟薰弋還懷着弟弟的骨血,大概半年之後,薰弋要生産之際,他才收到了薰弋的傳信,他匆匆的趕過去,薰弋已經到了臨産的最緊要關頭,意識模糊的将他誤認爲弟弟,對他說了很多話,榮國公才知道薰弋竟然不是人!
尋到薰弋的時候,薰弋一直在自責,自責于自己害死了弟弟,他隻當是他們任性避世,弟弟得了急症,耽誤了就醫,畢竟榮國公尋了大夫查看弟弟的遺體。
此刻,他才知道弟弟真正的死因。
這個時候弟弟唯一的骨血也出生,這個孩子幸好是正常的人,而薰弋卻已經到了大限。
薰弋本就在他弟弟死去之後了無生意,可她懷着孩子,她又不忍心自己動手,她也擔心自己連累了丈夫會不會連累生下來的孩子,她每時每刻都在思念着丈夫,才會跑回海族,接受她該接受的懲罰,如果她和孩子都死了,那就可以去尋丈夫。
沒有想到海皇到底顧念兄妹一場,因而保住了她的孩子。可饒是如此,她也生無可戀,孩子生下來了,他是個健健康康的人類的孩子,她最後的顧慮也沒有,自然是放心的離開。
侄兒出生就無父無母,榮國公知道薰弋的來曆,也不敢将孩子抱回家,若是日後真的有什麽,榮國公府樹大招風,太容易暴露,想要保護他都保護不了,榮國公便将孩子養在了莊子上,可這個孩子雖然身體正常,卻從小體弱。
但他聰明機敏,學東西是一學就會,榮國公真的可惜至極,若這孩子身子健朗,他就可以帶回榮家,繼承家業也好,輔佐自己的孩子也行,總歸都是榮家的嫡脈。
這個孩子沒有活過二十五歲,在他二十歲那一年榮國公給他娶妻生子,是個窮舉人家的姑娘,聰慧賢惠,卻沒有想到這個姑娘也是個心事重的孩子,喜歡上了病秧子丈夫。和她的婆婆一樣,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丈夫卻沒有來得及看到孩子出生。
而後,她也走上了她婆婆的老路,郁郁寡歡之下,難産而亡。
這就是亓的出生,亓剛剛出生的時候,和他父親一樣是個正常的孩子,經曆了侄兒的觀察,榮國公覺得這個侄孫應該也是沒有問題,擔心孩子養在外面,會像他父親一樣,因爲自己的疏于看顧而早逝,如此榮國公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弟弟和薰弋。
他将孩子抱了回來,恰好那一天是兒媳生産,兒媳生了長子,可落地沒有多久就咽氣了。榮國公才知道是因爲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發生了争執,才導緻兒媳早産,邑忞郡主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這麽沒了,指不定要怎麽鬧。
榮國公看着懷裏的孩子,又想到自己的幾個兒子都沒有什麽資質,日後家業交給他們遲早落敗,想到侄兒的聰明,也覺得或許這個孩子會像父親,爲了長遠計,也爲了家宅的安甯,榮國公就将這個孩子送到了邑忞郡主的産房,其他人都被他給打點清楚,他畢竟是榮國公府的主人,要做好這件事并不難,而且還有兒子的配合,自然是天衣無縫。
當然,榮國公是将孩子的真實來曆,隐瞞了薰弋非人如實告知,後來兒子和兒媳又生了個女兒就再也沒有動靜,榮大爺也就把榮朔南當做了親兒子。
他這樣,遲早是要過繼,與其抱養過來人人都知道,不如養着堂弟的兒子。
“那麽他究竟要做什麽?”溫亭湛聽完之後開口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