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溫亭湛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
夜搖光看不得他這副模樣:“你說,我說的哪裏不合理?”
“搖搖,窦家和呂家,是一開始窦家就知道自己家的女兒體弱,胎兒極有可能是死胎,所以及早便開始籌謀,這才能夠瞞天過海。”溫亭湛細心的爲夜搖光解釋,“我方才說了榮國公夫人是大家族出身,她身側有的是自己使喚的人,這些人榮國公是不可能完全支走或者收買,這是其一。
其二,榮國公若是移花接木,那麽他真正的嫡長子去了何處?榮國公并不是那等偏心眼到可以爲了一個傷害另外一個人之人。我亦查過,榮國公夫人在生榮大爺之際是順産,丫鬟仆役,都可以證實國公夫人産子極其順利。
其三,榮國公當真是傷了海皇妹妹那個人,我不認爲它還會再将孩子托付給榮國公。你看看已故的老承郡王将它遺忘,它就再也不曾回來過,可見它是個極其剛烈的女子。”
夜搖光聽了就覺得溫亭湛矛盾:“說榮朔南是亓的人是你,這會兒說榮國公不是亓祖父的也是你,你莫要告訴我榮朔南的父親不是榮國公和海皇妹妹所生。”
“很有這個可能。”豈料溫亭湛很認真的點頭。
夜搖光靜靜的凝望他片刻,猶自有些不相信:“你說真的?”
溫亭湛再點頭。
夜搖光發出驚歎:“那豈不是說,榮國公其實是愛慕着海皇的妹妹,但抱得佳人歸的并非是他,而佳人還懷了别人的孩子,在得知這個孩子的存在,佳人命不久矣,他不但趕過去,還在佳人去世之後,将心愛之人和别人的孩子抱回來,認在自己的名下!”
“也不是。”溫亭湛笑着否定。
“嗯?”夜搖光頓時不樂意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倒是說說怎麽回事!”
“榮家長子就是榮國夫人和榮國公的嫡長子,而榮朔南并非邑忞郡主和榮大爺之子。”溫亭湛道。
“你的意思是一切環節是在榮朔南那裏才變了樣,榮朔南和榮沫漪不是嫡親的兄妹?”夜搖光覺得自己需要靜一靜,好好捋一捋。
事情就是,榮國公由始至終就是那個癡情男配,在女主角被男主角所傷之後,默默的照顧女主角。并且等女主角生下男主的孩子,去世之後他還暗地裏看護着女主角的兒子長大。爲他籌謀,讓他娶妻生子,他和妻子生下了大反派亓。
但不知道什麽原因,榮國公将亓給帶了回來,并且占據了他嫡長孫的位置!
雖然對妻子遣詞有些耳生,但聰明如溫亭湛還是理解:“應當是如此。”
“那問題來了,我現無限好奇男主角是誰?”夜搖光湊近溫亭湛。
“這就要問榮國公才知道,畢竟事情已經過了太多年,我也查不出來。”線索太少,海皇的妹妹和她的男主角,姑且随着妻子稱呼男主角,在一起的時候還是靈修,防備工作做得很到位,等海皇的妹妹被剔了靈脈之後,他們又已經分開。
“哎呀娘哎,你說會不會是已經忘了一切的老承郡王。”夜搖光忽而目光晶亮晶亮,“好一盆狗血哦。”
擡手扶額,溫亭湛真的很想知道他夫人的腦袋瓜裏哪裏來得這般多離奇的想法:“不會,老承郡王必然和海皇妹妹發乎情止乎禮,否則便是不知海皇妹妹已經有孕,也會以此來抗争。”
也是,這是古代,可不是後世。古代是非常重視子嗣,尤其是承郡王府那樣的門庭,就算是再反對,也不會坐視骨血流落在外,哪怕是知道海皇的妹妹非人,不認這個孩子,擔心生出個妖怪,也定然要想法子将之給處理掉。
一旦真的走到那一步,不管成功與否,海皇的妹妹都不會隻是傷心離開,必然要給承郡王府好看,同爲女人,最清楚身爲母親,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孩子。
“你想知道,我們改日登門親自去問榮國公便是。”溫亭湛輕聲對夜搖光道,“别費神。”
“你今日爲何不試探他?”夜搖光疑惑。
“今日時機不到,改日我準備好東西,再親自上門。”溫亭湛笑着搖頭,“我沒有證據,便是試探了,也隻是讓榮國公心生警惕,他若實在不願意承認,我也無法。我已經傳信給承郡王,借那一幅老承郡王所作之畫,且讓承郡王幫忙查一查當年老承郡王和榮國公之間的往來,榮國公能夠爲榮朔南做到這一步,輕易不會動搖榮朔南的地位。”
能夠給榮朔南這樣的身份,能夠坐視榮朔南這些年背地裏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可見榮朔南在榮國公心中多麽重要。
“難道白月光的後人是人,他的子孫後代就不是麽?”夜搖光不懂榮國公心裏怎麽想,他這樣将自己的兒子置于何地。
“也許榮國公也是身不由己。”溫亭湛猜測。
“若當真身不由己,你我已經到了這裏三年,這三年他們榮家處處給明着給我們行方便,暗地裏榮朔南卻到處給我們使絆子,榮國公可有管過?”夜搖光有些生氣,她真的極其讨厭一種男人。
那就是可以爲了所愛的女人無視其他的至親,人都是自私的動物,當不能兩全之際,爲了所愛而傷害他人,夜搖光還能夠贊一句情深,哪怕行爲并不對;但榮國公這種可以爲了所愛,傷及骨肉至親,夜搖光真的一點也無法欣賞得起來。
“我們并不是他,也尚且不知其中内情,就先莫要存了偏見。”溫亭湛并非要爲榮國公辯解什麽,而是他素來喜歡一切大白于天下之後,再來評判,以免偏頗。
有時候主觀的情緒很容易影響客觀的判斷,這是身爲父母官,斷案所大忌。
“我也就和你說說而已。”換了旁人,她再多想法都會壓在心裏,以免出口之後,覆水難收,而後傷及無辜。
須知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