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正是因此,所有的氣力都被層層疊疊的陣法分解和消散,所以我感覺不到任何其他氣息。”夜搖光蹙眉點頭,“可這是道家大陣,不像是澄觀大師會布置的陣法。”
并不是說佛門弟子就不精通道家學術,而是佛門有佛門的印法,并不會輸給道門,按照正常發展,澄觀一個得道高僧,他的信仰就是佛法,怎麽可能住在一個道家拍法的地方?這相當于叛教了,而且十方大陣可不是輕易能夠布置出來,非得萬分精通道家陣法之人才行。
這樣精美,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算到陣法之中,恰到好處的功底,從這個建築的設計到竣工,夜搖光是做不到這一步,太完美了,除非給她數年的時間修修改改,才能夠勉勉強強弄出來,但也絕對不會這麽精緻的渾然天成。
就這座寺廟,非一般閱曆和功力之人能夠勝任,放在修真界那一定是鬼斧神工。所以,絕不可能出自于澄觀之手,澄觀要是這樣精通道家學術,他也就成不了得道高僧。
“如此說來,般若寺的建造不但有一個佛法高深的大師,還有一個修爲莫測的真君?”溫亭湛總結夜搖光的意思,眉目變得深凝,“這位真君很可能才是真正離奇失蹤的第一人。”
因爲澄觀的弟子都不知道這位真君的存在,他們應該都沒有像夜搖光一樣居高空看過這個寺廟,也許是看過,但他們是佛門子弟,或許并沒有看出這麽深重的道家痕迹。
“有這個可能。”夜搖光越發心驚不已,能夠弄出這樣大陣的修煉者非真君那樣的功力和閱曆不可,可這個般若寺卻一點這個真君的痕迹都沒有,澄觀大師和他的嫡傳弟子離奇失蹤,光是想想夜搖光就覺得背脊發涼。
是什麽東西需要一個真君一個不遜于渡劫期的高僧聯手,耗盡心力建造這樣的十方大陣?又是何等厲害的東西,才能夠這麽輕易的将他們都給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幸好,幸好,他們提前來探虛實,甚至萬分尊重普燈大師,聽從了他的提議沒有輕舉妄動,這一刻夜搖光幾乎已經笃定佛塔下面絕不會是什麽好對付的東西,它的氣息被極大陣法的疊加給消散,她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雪山之下,應當還有一條大龍脈。”溫亭湛提醒。
“這就是爲何要布下十方大陣的緣由,十方大陣将一切氣息隔絕,就像一個人用了十個牢籠,一個套着一個将他困死,他甚至連方向都無法辨别,如此一來它就無法觸及到大龍脈,也就傷及不到大龍脈。”夜搖光很佩服那位布陣之人的精巧心思,“三十八年前佛塔倒塌,不是偶然,因爲這裏面涉及道家術法,普燈大師一葉障目也是情理之中。應當是壓在地下的東西破開了六合陣,可惜其他陣法還完好無損,它的氣息沒有消散出來,但它沒有掙脫。”
“依搖搖所見,能力要到了何等地步,才需要耗費這樣的經曆?”溫亭湛想要有個底。
“我們一起對付過九嬰。”夜搖光非常直觀的讓溫亭湛自己去感受,“至少是三頭九嬰的力量才能夠動用這樣的大陣,也才有本事在沖擊大陣的時候驚動渡劫期的修煉者,并且将之吞得渣子都不剩。”
“吞得渣子都不剩?”溫亭湛搖頭:“我看不盡然。”
“那不然他們是怎麽消失不見?”夜搖光揚眉,這真的是失蹤得連一點氣息都沒有。
“若它有本事吞了三個渡劫期修爲的修煉者,它應該能夠掙脫才對,難道三個渡劫期還不夠将它的元氣補回來?”那就是饕餮這個無底洞了。
既然連麒麟都是存在的,九嬰也真實的見過,有饕餮也很正常嘛。
“你說的也對……”夜搖光若有所思,“消失了三個人……”
“我去尋普燈大師,問一些具體的事情。”溫亭湛站起身,就走出去。
夜搖光覺得般若寺裏充斥着危險,她讓金子寸步不離的跟着溫亭湛,自己守着兩個孩子,可是等到孩子們醒來好一會兒,溫亭湛也不見回來,她便等不及帶着兒女去尋他。
才從印光的口中得知他去了般若寺的藏書閣,夜搖光又追到了藏書閣,就看到溫亭湛坐在書案前,書案上許多的書籍,他的手拿着一本卻沒有再看,而是在想什麽。
“你發現了什麽?”夜搖光走近問。
“你方才說消失了三個人,我便覺得爲什麽會單單隻消失三個人,而般若寺這麽多年好像沒有其他人失蹤,這其中定然有什麽關聯。”溫亭湛放下書,拉着夜搖光坐下,将自己整理的東西交給夜搖光,“這個是澄觀大師失蹤的日子,而這個是上一任主持消失的日子,這個則是我推算的那位真君不見的日子範圍,搖搖你看看這兩個日子可有什麽奇特之處,然後再在這個範圍推算一個是否與這個日子有關聯的日子。”
夜搖光先是看了看,這三個日子間隔上并沒有規律,不是等同,她便伸手掐指,算了澄觀大師和其弟子失蹤的日子:“這兩日都是破星日!”
然後她立刻将溫亭湛推算出來的範圍日子裏掐算,也有一個破星日。
這三個間隔兩百年的日子都是破星日,也就是說在佛塔下面被壓制的東西會在破星日威力大增。
“破星日?”他翻閱了不少天文文獻,卻沒有聽說過破星日。
“這是我們的說法,大概二百年左右會有一顆星因爲天地力量凝聚過甚而無法承載爆破開,那日夜空會璀璨明亮,星輝能夠遮掩月華,這些散開的力量就是修煉之人可望不可求的天之力,當然似我這等修爲是無法吸納天之力,渡劫期勉強可以吸收一些。”對于這樣的奇觀,夜搖光素來不放在心上,因爲就像一座寶藏,你再窮再想得到它,它也是你承載不起的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