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她又打量了四周一遍:“魔之域不應該在南海之境才是。”
正所謂井水不犯河水,魔族與宗門之間,雖然不像與佛門之間那般遇上必有一死,可也是正邪不兩立,九陌宗在南海已經有幾百年的根基,若是九陌宗之前魔之域就在南海之境,魔族不會允許宗門侵犯自己的領地,可若是九陌宗先立于南海,魔族也不屑這一塊地。
是以,魔之域不可能在這裏,那爲何陌欽會無緣無故的在這裏消失無蹤?當年,她也來過這裏,這裏沒有一絲邪魔之氣,更何況這柄錫杖一定是極其有威望的神僧才能夠擁有,這裏應該是魔族的禁地才對,陌欽消失的就太過于詭異。
“這也是我們百思不得其解之處。”陌荻看了看陌宗主,面帶愁容,“若當真是陷入魔之域,這裏定然是有契機進入魔之域,”
陌欽可能不慎陷入魔之域這是他們的猜測,錫杖必然是鎮壓魔物這一點毋庸置疑,陌欽消失無蹤且他們無法聯系上,證明陌欽在一個與他們術法相駁,有着隔絕的地方。兩相結合,那就隻能是魔之域。
肯定有契機,夜搖光把目光落在錫杖之上,她緩緩的一步步的走過去,夜搖光相信九陌宗的人一定把這裏每一寸都翻遍,如果還有什麽遺漏的一定是這根錫杖。不僅僅是因爲這根錫杖乃是佛門至寶,還因爲他們心裏都明白這根錫杖鎮壓在這裏意義非凡,加上之前幾次暴動,更讓他們笃定,這根錫杖所鎮壓的魔物非同一般,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一個不慎放出了魔物,那豈不是罪孽深重?頭一個受害的就是整個九陌宗。
“夜姑娘……”當看到夜搖光站在錫杖的面前,伸手要觸碰的時候,陌宗主下意識的阻攔,“不可妄動。”
并不是他們不知道這根錫杖嫌疑最大,實在是一動就非同小可,也許會将鎮壓的魔物放出,也許會将夜搖光也吸入魔之域,不論是那一種,對他們而言都是不願意看到的局面,他們叫夜搖光來,也并不是要讓夜搖光冒險。
夜搖光自然也是知道其中輕重,不過是湊近看一看。
“夜姑娘……”陌宗主似乎有些難以啓齒,面帶愧色,“夜姑娘,聽阿欽曾說過,夜姑娘交友廣闊,不知可有識得對魔之域有所了解之人?”
陌宗主說得婉轉,但夜搖光也明白他的意思,估計是知道她認識魔族之人,對于魔之域他們這些正統修煉者都是兩眼一抹黑。但要讓陌宗主直接說她和魔物相交,他也說不出口,又怕讓夜搖光心中不舒服,心生誤會他們以爲她與魔勾結。
“陌宗主無需這般爲難,我的确識得幾個魔,可以去打探一番。”夜搖光坦坦蕩蕩的承認,“且在我心中,萬物生靈都有善惡,魔亦有天生爲魔,更有被迫爲魔,雖則我不會與他們深交,可我并不認爲與他們共存是一種錯誤。正如凡俗之人,出生無法選擇貧富貴賤。”
對于夜搖光看待魔物的觀念,他們并不認可,誠然魔物也有天生而來就是魔物,從它擁有神識的那一刻它就是魔,爲了生存它必須要危害其他生靈,否則死的就是它。這一點他們也生表同情,但并不能因爲這樣就放任甚至和魔講道理原則。
遇到魔物他們必然是會拼盡全力除去,不論它是否身不由己,他們都不能讓它爲了自己的存活而禍害其他生靈。盡管不認可,但陌宗主他們也不反駁,倒不是因爲這一瞬間有求于魔,而是每個人的處世之态不同,夜搖光的爲人和操守他們都是知道,很多時候也是欽佩,夜搖光能夠做到的一些,他們因着顧慮因着大局因着私心都不會去做。
陌宗主他們的想法,夜搖光很理解,這是所有宗門之人的心思,她幸運就幸運在從小不是在正統的修煉宗門長大,沒有受到他們過于剛正的思想影響,一個人獨自流浪在外,看得也多,因此想法和他們自然是孑然不同。
妖魔鬼怪,曾經夜搖光最排斥的也是魔,在她心裏其他的生靈還有選擇還能夠克制,而魔哪怕是生而爲魔,非是自甘堕落也是無法克制,一旦克制必然是煙消雲散,她對魔物也是有過偏見,直到遇上了耀星,她覺得雖然它們天生爲魔,爲了存活又不得不犧牲其他生靈,但可以給它們一個機會,至于它們曾經造下的孽,那就去和天道掰扯,畢竟對它們不公的是天道。
夜搖光也就沒有想要多言,而是含笑道:“那我便去打聽打聽……”
說着夜搖光猛然感覺到一股力量朝着她襲來,她轉頭恍然間就看到錫杖傾倒下來,本能的伸手就去扶。
“夜姑娘!”
是特殊的磁場産生了特殊的幻覺,其實錫杖根本沒有動,不過是夜搖光被迷惑,在陌荻和陌宗主看到的就是夜搖光突然就伸出手抓住了錫杖。
抓住錫杖的一瞬間,夜搖光就感覺到了手一麻,瞬間清醒了過來,而後她感覺到了一股力量似電流一般從錫杖的下方沿着錫杖瞬間襲來,她的手隻是一刹那就被黏在了錫杖上,想要掙脫卻是不能。
就在這時,她的胳膊被一股力量束縛,側首就看到五行之氣從陌宗主的身上流出,化作一股繩索将她給套住,先是用了力道拉了拉,看到夜搖光眉頭一蹙,就知道這樣強硬的拉下去,除非夜搖光自斷一臂,否則是不可能擺脫。
故而,手訣一變,五行之氣順着夜搖光的肩膀蔓延到被錫杖束縛的手,這一股力量傳入手心,和錫杖的力量發生的碰撞,夜搖光也嘗試着運氣,但突然間手臂一麻,整隻手都失去了知覺,體内的五行之氣竟然完全無法彙入手臂。
呲呲呲的聲音響起,夜搖光看着錫杖松動的根部,立刻驚駭喊道:“陌宗主,快住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