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揣測夜搖光根本充耳不聞,就是要弄暈他們,以爲從溫亭湛以往的事迹就能夠把握住溫亭湛的性格和行事作風,真是癡人做夢。至于蒹葭,夜搖光和溫亭湛也已經想好對策。
當真有人把蒹葭拿出來說事兒,他們會給蒹葭安排一個合情合理的身份——姜穆奇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她畢竟在姜家那麽多年,縱使記憶有些模糊,但對于姜家的事情絕對能夠如數家珍,且她是憑空出現的人,要捏造身份就太容易。
她是懷疑父親的死另有蹊跷,因而甘願潛入風花雪月之地,隻爲找到父親死因的真相。溫亭湛之所以去韶華流金,隻不過是提前接到了蒹葭的求助。
“這個就是當年放着菩提果的盒子。”蒹葭将一個四四方方的菩提樹木雕出來的盒子遞給夜搖光,“這些年我一直保存着,誰也沒有見到過。”
拿在手裏,夜搖光旋轉着端詳,并且運氣滲透到盒子裏,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盒子,沒有任何玄機和夾層,也沒有任何除了菩提樹木以外的東西,夜搖光搖了搖頭交給溫亭湛。
輕輕的盒子托在溫亭湛的掌心,他将之打開,裏面看了看,蓋頂看了看,也都是什麽都沒有,和他們所想有些出入。
“難道姜家的禍事起于菩提果?”夜搖光看着陷入沉思的溫亭湛。
“若是禍起菩提果,尋常人要這菩提果有何用?”溫亭湛反問。
“菩提果可增長修爲,可抑制心魔,是許多閉關沖擊修爲突破口的修煉者夢寐以求之物。”夜搖光也覺得有些解釋不過去,“能夠産生心魔的修煉者,至少得化神期往上,須得服用菩提果來克制心魔者,那得合體期往上,過早的依賴菩提果,對後面的沖擊修爲弊大于利。往往有如此之高的修爲,手中法寶必然不少,菩提果于凡人除了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以外,就是戴在身上可不受妖鬼所侵,這些需要菩提果的修煉者,都可以随手滿足他們,甚至可以用菩提果換來更大的利益。”
所以,不可能是修煉之人爲着一個菩提果而強取豪奪,就算是這枚菩提果于姜穆奇意義非凡,他不爲利益所動,不願将之讓出去。已經到了要菩提果來克制心魔的修煉者,就更不可能做出這樣罪孽滔天的事情,除非他已經做好墜入魔道的準備,既然不懼墜入魔道,要菩提果做什麽?
但若說這件事和修煉者沒有關系也不對,姜家那麽多人是有人超度。
夜搖光自己都被繞糊塗,甩了甩頭:“費神。”
握住妻子的手,溫亭湛從容的笑着:“這件事看着千頭萬緒,但其實也是有迹可循。”
“你說,我聽。”夜搖光單手托腮。
略微沉吟了片刻,溫亭湛才道:“菩提果乃是佛家靈物,對于妖魔鬼怪都是有害無利。由此可以排除,乃是非正統修煉生靈想要得到。”
夜搖光點頭。
“可既然是正統修煉生靈,又用得上菩提果,就沒有可能爲了一枚菩提果而做下這等觸目驚心的血案。”溫亭湛接着推斷,“若是心胸狹義也修不到需用菩提果的境界,實在是要這東西,對于毫無反抗之力的姜家,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豈不是比殺了這麽多人更說得過去?最重要的一點,殺了人卻嫁禍于人,這怎麽看也不像是修煉生靈所爲。”
“然後?”夜搖光覺得她似乎抓住了什麽,但又不确定。
“我們便可以定論:第一,是有人欲取菩提果,有我們不知曉的用意,且這個人身側有受迫亦或者欠其恩情的修煉之人,才會有姜家全府被超度的收尾;第二,也許菩提果并不是禍引,蒹葭那時尚未化形,并不知道姜穆奇對其子吩咐了什麽,也許姜穆奇隻是想要讓其子拿着菩提果去求救。若這是後者,那證明着姜穆奇知曉是誰要他的命,且這個人不是凡俗人可以對付,而且這個人身份舉重若輕,沒有掌握證據前,他還不敢輕舉妄動。”
“還有殺人手法,滅門!”夜搖光終于想通了,“通常會用這樣狠辣的手法,除非是和姜家有着極大的仇怨,心中的恨已經扭曲到深入骨髓的地步。當據你所查,姜穆奇并沒有這樣的仇家。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場滅門慘案是爲了甯殺錯勿放過的掩飾,姜穆奇知道了些什麽,對他很不利,他擔心姜穆奇告訴了姜家其他人,或者和姜穆奇私交甚笃的桑聚,這才一勞永逸,将所有可能被姜穆奇透露的人全部滅口。”
“是。”溫亭湛笑着颔首。
“那兇手無疑就是你結論之中的第二種。”夜搖光卻并沒有因爲得到這個結論而樂觀,“這個兇手非世俗之人,卻和姜穆奇扯上了關系,他想必隐藏在世俗之中已經很久,而身份不低,又遊走于世俗這般久還沒有被發現,就隻能說明他隐藏得很好,絕非一般的妖魔鬼怪。”
說到這裏,夜搖光将金子拎出來:“那夜的晚宴,你可有察覺誰的氣息不正常?”
金子搖頭如撥浪鼓:“師傅,你就放心吧,那夜裏來的全是人。”
這一點金子還是敢保證,就連服下佛靈寶菩提果,已經被洗去了妖氣的蒹葭都逃不過它的眼睛,雖然那天晚上它都在吃吃吃,但是它的鼻子可是很靈的,它把每桌都蹿了一圈,絕對沒有漏網之魚。
“那就不在那夜出席之人當中。”夜搖光輕歎一口氣,“我們要不要從韶華流金入手?”
“你可知韶華流金背後的主子是誰?”溫亭湛忽而問蒹葭。
“蒹葭隻知道韶華流金的主子在帝都,有一次兩位管事争執時偶然聽來。”蒹葭回答。
“會不會是福安王?”夜搖光覺得能夠讓榮家都不敢得罪,掃了臉面而忍氣吞聲的,必然是帝王家,現如今有這個實力的好像隻剩下九皇子福安王和八皇子甯安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