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昨天才到榮家,難怪會遺漏,夜搖光從容不迫的笑着,從手腕上退下一個羊脂白玉镯,很坦誠的道:“不知貴府又添了嬌客,少備了一份見面禮,這個镯子邱姑娘莫嫌棄。”
邱玥環有些受寵若驚的親自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禮,眼中含着感激:“多謝夫人厚愛。”
而後各自落座,中間的位置就空了下來,榮大少夫人請了不少人來表演技藝,有雜耍,有變戲法,有說書,夜搖光看得倒沒有多少興緻,不過很捧場,不過其他姑娘們可是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的就鼓掌喝彩。
榮大少夫人很博學,也很善談,時不時的和夜搖光說說話,一點也沒有讓夜搖光感覺到無聊,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一個小正太被送到榮大少夫人身旁,榮大少夫人對夜搖光道:“這是我的幼子,正是貓狗嫌的年紀。”
“給夫人請安。”小小的孩子一闆一眼的行禮,聲音奶聲奶氣,而後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夜搖光。
“令郎長得好生俊俏。”夜搖光看着他的容顔有些恍惚。
“他啊,既不像我也不像他父親,像他的堂舅。”榮大少夫人說着笑了,“說起來,還與侯爺和夫人有些淵源。”
“令郎的堂舅是……”夜搖光的心微微一顫。
“我是洛陽宣家的女兒,單名一個桐。”宣桐對夜搖光有些惆怅的笑了笑,“我的爹和現任宣家家住乃是堂兄弟,我們一枝一直和本家不甚親近。早聞明光與你們親近,但應當沒有向你們提及過,都是上輩的恩怨。”
起源于宣桐的祖父,他的祖父和宣麟的祖父乃是親兄弟,其還不是一個母親所生,但都是嫡妻,隻不過宣桐的祖父乃是第一任妻子所生,而宣麟的祖父乃是繼室所生,兩人的年紀相差十六歲,後來宣家的家主在彌留之際把宣家交給了才十六歲的宣麟的祖父,長子自然是不能理解,憤而搬離宣家,兩房人也至此開始疏遠,到了宣麟這一代,因爲宣麟體弱的緣故,更是和同輩的人見都沒有見過,加之宣麟生性寡淡,想來都已經忘了這位堂妹。
“你叫什麽名兒?”夜搖光的聲音不自覺的放柔了下來,甚至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他的手,這張小臉還沒有完全長開,但真的很像很像宣麟的縮小版,看得夜搖光眼眶發酸,她到今日也不曾忘記,宣麟死在她懷裏的畫面。
“我叫尋哥兒。”榮尋乖巧的回答。
“今年五歲麽?”夜搖光接着問。
“五歲。”榮尋認真的掰着手指。
夜搖光算了算他的生肖,寬大袖袍遮掩下的手一翻,一塊雕琢着一隻惟妙惟肖小老鼠的上好白玉老鼠的墜子就出現在她的掌心,已經用繩索挂好,夜搖光将手心攤開在榮尋的面前:“這個是姨母送給你的見面禮,你喜不喜歡?”
“白老鼠好乖乖。”榮尋還以爲它是活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它。
“那姨母給你戴上?”夜搖光說着就将玉墜挂在榮尋的脖子上,掌心握着的墜子,垂在了他的胸前,才輕輕松了手,榮尋屬牛,與牛成吉的乃是鼠,蛇,雞,這塊玉佩是她滋養過的法器,戴在身上可以消災辟邪,“要記得時常戴着,它會庇佑你長高高。”
榮尋低下頭,握着手中的玉墜,端詳了一會兒,才歪着頭問:“它會讓我變聰明麽?”
夜搖光不由笑得越發慈和:“尋哥兒本來就很聰明,不用變得更聰明。”
“不,我要做最聰明的人。”榮尋卻堅持着道,“我要超過爹爹,還要超過明睿侯爺。”
夜搖光一愣:“爲何要超過明睿侯爺呢?”
“因爲爹爹說侯爺是最聰明的人,隻要我超過侯爺,那我就是最聰明的。”榮尋認真的說道。
“好,尋哥兒努力,以後你一定能夠超過他。”夜搖光鼓勵道。
榮尋一下子就撲到夜搖光的懷裏:“姨母真好!”
心啊,一下子就被這一撲給撲融化了,小孩子就是這樣直接純真,誰說他好,他就喜歡誰。
“難得看到我們尋哥兒這麽規矩的時候。”宣桐身側的一個榮姑娘打趣。
“是啊,也不知道誰昨兒才把我的脂粉拿走,說是要把灰兔變成白兔。”
“還有我的襖子,也不知是誰說秋日冷,要給他的小木馬穿上。”
一下子每個人都好似能夠抖出一件榮尋的糗事,把榮尋這個小人兒說的越來越羞臊,直往夜搖光的懷裏鑽,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才擡起小腦袋:“你們,壞!”
一屋子的人都被他給逗笑了,就在這時響起了一陣細微的呻吟聲,突然夜搖光斜對面的一個姑娘張嘴一口黑血吐了出來,血噴濺得極遠,夜搖光本能的伸手捂住了榮尋的眼睛。
那姑娘站起身,指着夜搖光這邊的一個姑娘,惡狠狠的瞪着她:“你……”
終究是沒有說出一句話就倒下去,夜搖光指尖在榮尋的脖子上一點,将昏迷的榮尋推到宣桐的懷裏,一個閃身将拉住了倒下去的姑娘,攔到了懷中,她迅速的運氣灌入姑娘的體内。
手中的銀針立刻在這姑娘的身上遊走,宣桐也反應過來,迅速的吩咐自己的人:“去請大夫,這裏誰都不準走,夏荷去将爺請過來,看着七姑娘的桌子,不許任何人靠近!”
宣桐的丫鬟都是手腳麻利,機靈的人,幾乎是她的命令一出口,整個樓閣的秩序就維持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卻一點也不亂。
夜搖光收回了手中的針,就見到一群人用來,走到最前面的不是榮朔南,而是溫亭湛,他大步走到夜搖光的身邊,将站起身的夜搖光攔在懷裏:“你可有事?”
“我沒事,别擔心。”夜搖光安撫一下溫亭湛,目光落在躺在地毯上被自己丫鬟抱在懷裏的中毒女子,榮家的七姑娘,“我給她封住了血脈,你給她診診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