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太忙,就和溫亭湛說了些要緊的事兒,連午飯都沒有辦法和溫亭湛一道用,就匆匆的離開。夜搖光和溫亭湛又在縣衙用了午膳。
“琉球終究還是走上了不歸路。”夜搖光輕歎一聲。
她原本以爲有尚玉嫣在,琉球的事情就應該很快的塵埃落定,可惜也不知道尚玉嫣出了什麽變故,她明明在金縣求見了溫亭湛,可卻失約了。琉球接受了倭國的‘好意’,用了倭國從其他地方引進的巨炮戰艦,對朝廷開了戰。
卻完全不知道這是溫亭湛一早就已經計劃在内的變故。段拓死了,溫亭湛怎麽可能放過呂駿,否則以溫亭湛的能力,哪裏能夠會讓段拓已死的消息這麽快就洩露?
琉球是打着和陳泰一樣的想法,以爲溫亭湛是想要親自掌軍權,等到浙閩總督來了,就會和浙閩總督對上,兩方僵持,隻會讓軍心大散。這就是他們的趁虛而入的機會。
可是他們卻算漏了一點,那就是溫亭湛費了這麽多心思,根本不在乎那些虛名,真正掌握大權的人,何必要計較别人眼裏發号施令的人是誰?
溫亭湛推了洪家的人上位,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再爆出段拓通敵賣國的消息,加上澎湖呂駿的大敗,隻會更加激起水師的怒氣。洪征洪運父子臨危受命,就算浙閩總督來了,也隻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全力支持。
到時候,會是萬群衆齊心的局面。
至于倭國……
“阿湛,你對倭國到底有什麽安排?”夜搖光覺得溫亭湛既然很早以前就已經派人潛入倭國,那一定不會對倭國不采取一點行動。
“倭國正是政權紛争的時候。”溫亭湛唇角噙着一抹笑,“我隻是動了動手腳,很快他們就會自顧不暇。尚翔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連倭國的國情都不知,就敢和他們達成聯盟。”
夜搖光蓦然想起,在正史上倭國這個時期也是亂的很,将軍府的繼承人衰落,其弟弟和管領會合謀,在京都掀起一場大亂。雖然太祖的蝴蝶翅膀改變了他們的曆史,但不知道會不會也影響了倭國。
“到底是高看了尚玉嫣。”溫亭湛其實對尚玉嫣還是抱着一點希望,希望她能夠憑一己之力獨攬大權,将尚翔給軟禁起來,那麽不論是琉球還是他們都不會造成這樣大的損傷。
原本以爲這一戰,可以沒有硝煙,可惜……
“女人狠起心來比男人都毒,可女人很不容易狠下心。”夜搖光明白了溫亭湛的意思,尚玉嫣看清了一切,未必沒有洞悉尚翔和倭國的同盟,但是她做不到撂倒從小疼愛她的父親,因此局面演變成了這樣。
“眼大肚小。”溫亭湛這四個字是評價尚翔。
“其實尚翔并不蠢,他未必沒有看懂,隻是他到底是王,他和尚玉嫣不同,他不甘心罷了……”夜搖光輕歎一聲。
哪一個國王,面對入侵者,就算明知道可能不敵,就會乖乖的束手就擒呢?做了國王那麽久,讓他連争都不争一下,就淪爲喪國之君。換了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尚玉嫣是因爲身爲郡主,她不懂身爲國王的心。
“我的搖搖,把人之常情看得比誰都透。”溫亭湛眼眸淺淺的柔光劃過,“尚翔會有今日之舉,也是無可厚非。”
“權利會讓人喪心病狂,但有時候尊嚴卻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尤其是帝王尊嚴。”夜搖光站起身,推開了窗戶,作爲修煉者,她已經聽到了炮火巨浪的聲音,海面上波動的氣流也已經不穩,充分證明着距離他們遠處的海上在激烈的交戰。
這一戰一直持續了半個月,新年夜搖光和溫亭湛是在金縣度過。浙閩總督在段拓死的第二日就到了軍營,但那時候洪運和洪征已經在危急時刻受溫亭湛的托付披上戰甲,調兵遣将準備出發澎湖救援。
浙閩總督趕來之後,什麽話也沒有多說,隻是對着洪運和洪征父子敬上了一杯酒,親自目送着他們的戰船離開,而他本人留在了營地坐鎮。
金縣在外人的眼裏一直是被琉球的兵馬駐紮着,但這些琉球的兵馬早已經在溫亭湛的控制之中,在琉球和洪家對戰了近半個月之後,溫亭湛突然放出了消息,金縣的琉球兵馬全軍覆沒。
其實這個決定,溫亭湛并不想做。因爲要打擊琉球的士氣,絕對不能是個假消息,必須要讓整個琉球看到真正的全軍覆沒,這些被溫亭湛制服的琉球将士就必須真的成爲死人。
這是溫亭湛第一次下令屠殺了這麽多人,這一切的起因都隻是因爲倭國都在溫亭湛的攪亂下退了軍,不再支援琉球,可尚翔依然不願意放棄最後一兵一卒,不願意就此罷戰。大有要拖着八閩水師全部陪葬的決心,洪征那一個老将軍,就已經在澎湖大戰之時喪生。
也正是收到了這個消息,溫亭湛才下了決心。
金縣的收複,讓打了半個月,已經疲憊的水師們振奮不已,同時金縣的琉球軍全軍覆滅,近三成的兵力,再加上這半個月和洪家的人作戰喪生的兵力,琉球大軍才知道他們現在已經薄弱的不堪一擊,他們再往前沖,除了無畏的犧牲,再也沒有别的意義,一下子士氣猝然減弱。
洪運喪父,心中對琉球的恨意反而更加的激發,用了三日的時間,攻上了琉球島,琉球自此落入大元的版圖。
琉球王宮,宮娥侍女都在慌亂的逃竄,滿臉血污的琉球王尚翔,攙扶着受了重傷的嫡子尚玉珏緩緩的走到了一間密室,這間密室四周都是銅牆鐵壁,就算是火炮都攻不進來。
厚重的鐵門被打開,裏面端坐着一個披散這頭發,一身素白的少女,這個少女正是尚玉嫣,在尚玉嫣要赴約去見溫亭湛的那一夜,她被最信任的哥哥和父王用酒迷暈,醒來之後就被關在這裏,三餐有人送,可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