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做蕭士睿迎親使的事情,已經不需要夜搖光開口,溫亭湛第二日下了早朝就心情愉悅的答應了。蕭士睿心裏嘀咕:果然搖姐姐出馬,對允禾就沒有拿不下。
當日下午,不僅趙賄送來了對關昭等人的第二次口供,就連陸永恬也将溫亭湛交給他的任務完成,将可疑人的範圍猝然減少,遞給了溫亭湛。溫亭湛先是看了趙賄給的口供,然後去看陸永恬羅列出來的名單,以及這些名單上的人的身份信息還有和死者之間的交集。
夜搖光則是與他相反,先是看了陸永恬地上的兇手範圍,而後是看了趙賄送來的口供,看完之後她驚奇的說道:“這兩人都說城門事件之後,到案發之前,看到一個人,你看畫師根據他們兩的供述畫出來的畫像,相似度極高,這個人一定可疑。”
“看看這個人。”溫亭湛将畫像遞給陸永恬,可在你所查的人中。
陸永恬仔細的看了看,才有些不好意思搖頭:“這、這分明是兩個人。”
“你隻看他們的相似之處啊。”夜搖光道。
“我、我看不出來。”陸永恬弱弱的說道。
夜搖光恨鐵不成鋼,溫亭湛倒是什麽也沒有說,他研磨鋪紙提筆,沒有去看兩張畫像,若是看着這兩個人的口供,閉目沉吟了片刻,才睜開眼筆鋒毫不停滞的畫畫,溫亭湛這是在根據兩個人的口述,憑着推敲和邏輯空間的想象,将這個隐藏在背後的人畫出來,約莫半個時辰溫亭湛就畫好了一個頭像。
擱下筆,将頭像轉了一個方向,看着陸永恬:“再看看這個人。”
“咦。”陸永恬湊上來驚訝道,“這個人倒是不在我的調查範圍之内,可我見過他……不,應該是說見過一個和他長得極像之人,他是虎贲軍中的檢校官,叫什麽……”
陸永恬抓着腦袋想了半響也沒有想起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叫什麽,對于溫亭湛和夜搖光而言他已經不需要想起,因爲虎贲軍中的檢校官隻有三人。檢校官其實軍醫副官,本朝太祖陛下對軍隊格外的重視,每一個軍隊裏必然要設置一個檢校軍,由軍醫爲主官,享正五品的待遇,而檢校官享受從五品的待遇,檢校官就是每日都得巡查軍隊人士兵的身體狀況,傷勢還有飲食。每個月都給士兵做一次體檢。一個軍隊按照士兵的比例招募檢校軍的人數。但是一個軍醫隻能有三個檢校官,餘下的都是檢校兵。所以,溫亭湛要想知道這人是誰,隻需要找個理由去虎贲軍走一趟,見一見三位檢校官就知曉。
“你是如何見到他?”溫亭湛打斷陸永恬的苦想。
“這不是爲了完成你交代給我的事兒。”說着陸永恬從自己調查的人中翻了一個出來,遞給溫亭湛,“就是這個,鐵志,人稱老鐵牛,他也是巡捕五營的巡衛,你讓我查人的時候,他就很像你懷疑的人,我查的時候,有一次跟着他去了虎贲軍,雖然沒有靠近,但我卻清楚的看到他和允禾你畫的這個人見面了。”
聽完陸永恬的話,夜搖光和溫亭湛對視了一眼,溫亭湛伸手拍了拍陸永恬的肩膀:“小六,你這次出了不少力,早些去歇息,另外謹慎小心,可千萬别着了道。”
“我知曉。”陸永恬點了點頭,看着天色也不早,于是出門了。
“看來就是他們兩了。”夜搖光的心裏也敞亮了起來,原本雷婷婷記憶中碎屍的人和跟蹤關昭他們善後的就不是一個人,這下正好湊在了一起,巡捕五營原就是屬于九門提督手下,鐵志認識死者很正常,“這個人既然是檢校官,他用了迷藥也是極其正常。而且他能夠進入虎贲軍,哪怕不是士兵,身手也是絕對不差。”
虎贲軍那是陛下的親衛軍,也素來号稱王朝第一軍隊,裏面的士兵個個都是骁勇善戰,拎出來和其他軍隊的人相比,不說個個以一敵十,但是個個以一敵三是絕對,這樣的軍隊對軍醫和檢校官也是要求相當高。
“明天應該就有結果。”說話間,溫亭湛已經下好了一封信,将衛荊叫了出來,交給了他,又低聲的吩咐了幾句。
衛荊還沒有出府,小乖乖便飛了回來,夜搖光伸手讓小乖乖歇在她的胳膊上,從上面取下信封:“這應該是甘肅那邊有消息了。”
夜搖光終于松了一口氣,兩邊同時有了新進展,然而當溫亭湛和夜搖光同時浏覽了葉輔沿寄來的信之後,都驚住了,因爲葉輔沿很笃定的簡略的将雷副将的在甘肅的平生講訴了一遍,雷副将絕無仇家。
“怎麽會這樣?”夜搖光又皺了眉,這分明是複仇的手段。
溫亭湛的兩指輕輕的敲擊了桌面,最後又仔細的讀了葉輔沿的信,轉身到案幾後面,快速的寫了一封信蠟封好交給了小乖乖。
“事情已經有了進展,你早些歇息,我明天親自去調查,士睿大婚之前,我定然會讓真相大白。”溫亭湛的語氣沉靜。
夜搖光知道溫亭湛肯定還有其他事要忙,于是問道:“可要我去給你備下宵夜?”
“不用,我也很快便就寝。”溫亭湛溫和一笑。
“那你快忙吧,不用送我。”夜搖光攔下溫亭湛。
“再忙,這一點時間如何都有。”溫亭湛不由分說的握住夜搖光的手,就拉着她回了她的房間,親自送她進入房門,看着她關上房門才轉身離開。
有些習慣,是一種享受的過程,沒有任何理由去更改,也不願去更改。
夜搖光等到溫亭湛真的走了,才支開可以看到溫亭湛書房的窗戶,拿過針線,撥亮了燭火用燈罩罩上,坐在窗台旁,一邊穿針引線,做着溫亭湛的貼身衣衫,一邊注視着書房的動靜,時不時的會莞爾一笑。
若是擱在上輩子,有人告訴她,有朝一日她會如此的賢妻良母,她可真的會打斷對方的鼻梁,可此時此刻,于無聲之中别樣的滿足萦繞心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