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一把快速的按住欲站起身的溫亭湛,轉眼對上單久辭,她揚起一抹公式化的淺笑:“單公子所請,我自是不好推拒。但公子行走大江南北,身上也是有法器護體之人,想必也應當知曉我們這一行的規矩,而我這人偏好錢财,素來要價極高,昔日我替永福侯爺算上一卦,侯爺以百萬兩大禮相贈。今日單公子欲請我爲你驅除邪魔,這可就不是一卦那般簡單,所救的乃是包括單公子在内單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性命,就不知道單公子是否給得起這個價碼?”
夜搖光的話讓驚魂未定的所有人都一下子忘記了恐懼,因爲他們深深的震撼在了一卦百萬兩的驚天高價之中。一百萬兩,那是什麽概念。那是一個近萬人軍隊,三五年的軍饷!而夜搖光隻給仲堯凡算了一卦。那麽按照她的說法,單家這麽多人的人命……
“夜公子,斬妖除魔難道不是你親口所說是你們修行之人的天職?”單久辭身後一個身材結實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突然突然開口。
“是。”夜搖光很幹脆的點頭認下,“可這世間人各有命,每一個人的相遇,每一件事的發生都是天定,若是我們的插足改變了天定的命運軌迹,這就是逆天而行,故而我們必須要代天收取酬勞,來躲避被天罰的命運,當然這個酬勞由我們自己來定,我這個人啊有仇富心理,所以我對永福侯爺下了狠手,單公子财可與永福侯爺比肩,身份更是尊貴,單公子要我接下聖光球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酬勞自然要讓我高興。”一通真真假假的胡謅之後,夜搖光也非常誠懇的表示,“自然,這是買賣,我出價,願不願買全由單公子拿主意。單公子想必所識得方外高人不知凡幾,不如貨比三家再做決定也可,聖光球傷不了公子。”
聽了夜搖光後面的話,原本覺得夜搖光獅子大開口的人也沒有了什麽想法,這種事情的确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單久辭明顯交友甚廣,他還認識其他人也不足爲奇,覺得夜搖光太貴,可以尋其他人,而且聖光球跟了單久辭這麽久,也沒有出事兒,找個人的時間怎麽都有,也不存在夜搖光趁人之危。
夜搖光這一番話說的不可謂不漂亮,她就說她貪财,且不是隻宰單久辭一人,前面畢竟有仲堯凡的先例在,不能說她針對單久辭見死不救。而是她的規矩在這裏,對事不對人,明碼标價,你情我願。
“哈哈哈哈,侯爺天下首富,單某豈敢相提并論,夜公子能人之不能,一卦百萬兩也不足爲奇,看來單某人無能請夜公子相助。”單久辭略帶着失落的說了一句,“不過買賣不成仁義在,雖然請不起夜公子做法驅魔,但日後若還有需要掌眼之物,還得麻煩夜公子。”
“好說,我這人啊,就是有錢好說話。”夜搖光豔麗的桃花眼一轉,“既然單公子贈了我們一隻香蟲,我便不向單公子額外收取适才施法的銀錢,兩廂抵消,就當結交單公子一個朋友。”
夜搖光說的相當大方慷慨,由于夜搖光之前一卦百萬兩的重磅炸彈在前,衆人也覺得沒有什麽,畢竟單久辭是不信聖光球乃是邪魔之物,夜搖光讓邪魔之物現了形,做了法,提醒了單久辭,爲單久辭避免了不少災禍,就算單久辭身上有法器邪氣不侵,可不代表單家人都有,非要說夜搖光對他的提點有救命之恩也說得過去……
“那單某就敬夜公子一杯,多謝夜公子慷慨。”單久辭倒是面色不變,從善如流的端起酒杯對着夜搖光遙遙一敬。
夜搖光很利落的端起酒杯回敬。
接下來,單久辭便沒有再找茬,也沒有再尋出什麽來讓大家欣賞。因爲與之前的香蟲不同,經曆了聖光球的幻境,很多人心情變得低迷,甚至已經有待不下去的趨勢。
所以宴會進行到了亥時也就散去,衆人開始陸陸續續的打道回府,那麽多人單久辭竟然親自起身送了溫亭湛等三人,并且一路送出了大門口。
“淇奧公子與夜公子都是年少俊傑,今日單某甘拜下風。”單久辭批了一襲墨綠色的披風,站在威嚴國公府的大門口,夜色之中他衣擺款款,狐狸一般的眼眸漆黑明亮,“答應淇奧公子之人,随後送到。”
“單公子讓在下大開眼界,若有機會,少不得要回敬一番,公子告辭。”溫亭湛語氣溫和的說了一句,拱了拱手就在夜搖光之後上了馬車。
“三位,告辭。”單久辭對着三人拱了拱,然後讓開路。
馬車緩緩的在夜色之中走遠,淹沒在黑暗之中。
而單久辭披着墨綠色領邊滾着深黑色貂毛的披風站在國公府的階梯前卻一直未動,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一匹馬兒疾馳而來,馬上的黑衣男子翻身下馬,跪在單久辭的面前:“公子,一切辦妥。”
“嗯。”單久辭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目光意味深長的從溫亭湛等人消失的方向收回來,轉身進了府裏,一路直奔他自己的院子,卻沒有進入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旁邊的廂房。
這個房間布置格外的奇特,一開門就是一副巨大的陰陽魚圖,灰白大理石地闆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太極八卦圖形,中間盤膝而坐一位兩鬓灰白的老者,大門被推開,光線打在老者的臉上,他緩緩的睜開眼睛。雙手迅速的變化,原本的手訣緩緩的收斂,雙手平坦的搭在雙膝之上。
“月大師,她姓夜。”單久辭緩步走到旁邊的一個靠背紅木椅上坐下。
“這世間并沒有夜姓大族。”月大師的聲音沉後有力。
“她是自學成才,今年不過二八年華。”對于夜搖光的一切,除了去昆侖山那一段,單久辭基本都已經查得清清楚楚,“她能夠輕易控制聖光球,且令所有人陷入可怕幻境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