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将我打的魂飛魄散。”郭媛自嘲一笑,“我已經爲禍人間,你殺了我也是替天行道。”
“是,是替天行道,可卻不是我原則。”夜搖光說着,就挽着溫亭湛的胳膊走了,背對着郭媛潇灑的揮了揮手。
回到了學舍,已經是深夜,好在禾山長打過招呼,他們兩才沒有被查房,簡單的洗漱之後,各自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久久無言。
“湛哥兒,日後切莫如此。”夜搖光說完,就翻身背對着溫亭湛的方向,“郭媛有一點沒有說錯,你身上有吉神相護,若是你殺孽過重,吉神會變成殺神,從此你就會墜入魔道。”
夜搖光閉上眼睛,她心裏有些懊惱,這世間任何事都是雙刃劍,溫亭湛的吉神相護,可以讓他每每化險爲夷,可他也受到了限制,比一般修煉者還容易墜入魔道,若非如此,她方才也不會貿然出手,想要将陳臻兒給斬殺。她殺了陳臻兒,不過是折損一些修爲,大不了從新修煉。
聽了夜搖光的話,溫亭湛輕輕的“唔”了一聲。
夜搖光就沒有再說話,而是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溫亭湛卻久久不能安眠,他的腦海裏不斷回響着一句話,墜入魔道。他覺得他已經成魔了,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就真的這樣入魔算了,入了魔,他是不是就可以修煉,不用百年以後和他天各一方?
原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竟然已經想要和她永生永世在一起。
這些心思,夜搖光自然不知曉,她第二天起來,就想着如何讓郭媛在不吸收陽氣的情況下維持神魂不散,天麟裏面有夜開陽,就不能再放下郭媛,而且郭媛已經吸了陽氣,不能再用陰氣滋養。
與此同時,溫亭湛快速的派人開始着手調查這件事,這件事于溫亭湛而言已經并非是單單爲郭媛複仇,直隸總督,是多麽重要的職位,郭總督還是一隻老狐狸,看似隻忠于陛下,但是随着前年開始,陛下每年開春前都要小病一場起,這位總督大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溫亭湛已經從他幾次小動作看出了他真正偏向的人。
溫亭湛當即将蕭士睿給叫來:“直隸總督你怎麽看?”
蕭士睿目光閃了閃,他内心是震撼的,但是他已經被溫亭湛鍛煉的漸漸可以遮掩情緒,他因爲年歲太小,還沒有封位建府,所有能夠用的人都是父王留下的人,父王爲了在皇祖父那裏爲他換取最大的疼愛,臨終前将所有人都交給了皇祖父,可以說他的人都在暗處,朝廷除了父王留下的幾個不起眼的人,根本沒有任何人。
他現在也急于将人插入朝堂,但是幾位叔叔已經羽翼豐滿,整個朝堂幾乎被他們瓜分,剩下的都是忠于皇祖父或者保持中立根基深厚如帝師派的人,所以已經是密不透風,根本沒有他的位置。
他沒有想到溫亭湛竟然這樣大膽,直接拿直隸總督來開刀。
見蕭士睿心思百轉的模樣,溫亭湛道:“直隸總督我們現在拿不下,就算能夠将郭建廷給拉下來,我們也沒有人補上去。”
“你是要用直隸總督做人情?”蕭士睿問道,這可是天大的人情。
溫亭湛輕聲一笑:“做人情,不怕把他們胃口養大,日後喂不飽?”
“那是……”
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華光淺淺蕩開:“用塊肥肉,讓他們把饑餓的面目露在陛下的面前,陛下自然會憂心你的處境,主動給你權利。”
“難道……”蕭士睿蓦然看向溫亭湛,眼中震驚更甚方才。
“若是運用得當,讓你提前有封号也未嘗不可。”溫亭湛笑的很輕淺,卻自有一種運籌帷幄的氣勢。
“提前封王,我便要回到皇宮。”蕭士睿蹙眉,這樣就得和溫亭湛等人分開。
“不會。”溫亭湛笑道,“陛下封你爲王,自然不會讓你鋒芒太盛,剛過易折,陛下隻會給你一個封号,其餘什麽都不會,甚至可能連封地都不會有,自然就不會限制你的自由。”
這才是對蕭士睿最好的結果,有封号,就可以建府,可以正大光明的養幕僚,很多事情可以攤在陽光下,不給封地,看似讓蕭士睿淪爲笑柄,實則隻是考驗蕭士睿的同時,給蕭士睿更大的自由去成長。
“好,我知道了。”蕭士睿對溫亭湛是深深的折服,幸好他遇上了溫亭湛,并且與他結爲兄弟,若是溫亭湛這樣一個人成了朝廷的敵人,那将絕對擁有颠覆蕭家山河的本事。
蕭士睿和溫亭湛這邊商量着大事,夜搖光那邊迎來了一個客人,這個客人不是别人,而是陳臻兒。
“你怎麽會到這裏來……”夜搖光詫異,書院明文規定,不得讓未婚女子進入學院,尤其是隔壁女學更不允許。
“胡夫子是我姨夫。”陳臻兒道,“我是來拜見姨母。”
書院從禾山長還有所有夫子,就連護院總管的家眷都是住在書院,休沐日是可以有親眷來探望。
夜搖光了然的點頭:“你來尋我做什麽?”
“你可以将它滅了是麽?”陳臻兒目光火熱的看着夜搖光。
“暫時不能。”夜搖光搖頭。
“你不能!你不能她怎麽會這麽聽你的話!”陳臻兒的聲音拔高,
她已經恨死身體裏的那個鬼,若不是怕傳出去影響自己的聲譽,給自己招來惡名,她早就尋人做法事,事實上她也借着其他緣由尋人做過法事,可竟然都是一些招搖撞騙的人!雖然昨夜發生的事情,她沒有什麽記憶,但那女鬼在她的身體裏,她就能夠感覺到那女鬼的安分,對,就是安分了,所以她才根據模糊的記憶來尋夜搖光。
夜搖光在嶽鹿書院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開了,她滿懷期望,卻沒有想到竟然要失望而歸。
“陳姑娘稍安勿躁,時機到了我自然會還你自由身,且我已經勒令她不得再損害你。”陳臻兒不過才十三歲的小丫頭,夜搖光觀她面相,雖則性格刁蠻,但卻非心思歹毒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