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的話音一落,認識溫亭湛的人都把目光給投了過來,不認識的也跟着大家的目光投過來,一時間他們成了全場的焦點,而焦點的中心自然是溫亭湛,面對這樣多的注目,他依然面色平淡,溫和,沉穩。
一下子就讓山長更新的喜愛溫亭湛,于是招了招手,就有童子端着一個覆蓋着紅色綢緞的托盤上前,山長道:“曆來書院都會對學而優者予以嘉獎,這一套筆墨是老夫多年來的收藏最愛之一,今日便将此轉贈給溫允禾,以激勵諸位學子,以其爲榜,勤勉苦學。”
山長說完,溫亭湛便站起身,緩步走到正堂中央,山長親自接過遞給了溫亭湛,溫亭湛雙手高于頭頂,伸手接住:“學生多謝山長看重,定會勤學不怠,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内自省。”
山長表示很欣慰,接下來又一一的獎勵了甲等十名學子,最後說了一些鼓勵的話給諸位學子,然後就散會,大家可以回到學舍,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去了榜單又看了一遍,旁邊張貼了溫亭湛和甲等十名的答卷。就連聞遊也湊上前去看了,看完了溫亭湛的又看了看夜搖光,兩者之間相差非常的遠,無論是立意還是破題都不是一個思路,心裏的疑問也就打消了。
“你難道還懷疑允禾和小樞會舞弊?”見聞遊這麽細緻的在做對比,跟着他一起來的秦敦不由問道。
“我豈會是那樣的人。”聞遊笑了笑,“小樞的成績和平日的表現相差甚遠,允禾是一個觀察細微,洞悉人心到極緻的人,我隻是在想是不是允禾早早的就根據夫子們平日裏的言談舉止中押出了考題,而提前給小樞提點了一番,不是爲了打賭的事兒,願賭服輸。我隻是想知道我和允禾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那你看出來了麽?”秦敦又問。
“看出來了。”聞遊道,“每個人的文章其實都透着平日裏的性子,你看小樞的文章雖然抓住了論點,卻言辭粗糙,這就是小樞一貫的作風,而允禾的文章,精緻的沒有一丁點瑕疵,也正如他這個人,所以應該不是允禾幫了小樞,隻不過是小樞平日裏沒有表現出來罷了,至于我和允禾的差距……”頓了頓聞遊才搖頭,“那是一道天塹。”
“走吧,咱們要是和允禾比,那準得吐血而亡,你看看甲等第一名,已經讓你我難以望其項背,可他的文章比之允禾也是相差甚遠。”秦敦心态好,他才不要跟溫亭湛這個變态比。
“你說的也是,以往在家裏先生都誇我讀書好,我祖父也是對我寄予厚望,是父親強制要送我到書院來,讓我切勿成爲一隻井底之蛙,這走出來才知道我所謂的讀書好,那也就是比一般人稍微好一點。”聞遊釋然,“可我家境優渥,自小延請名師,大多數肯讀書之人若是如我這般長大,也未必會比我差。”
“出生不由人,這是上蒼的優待,指不定是我們前輩子做了好事也未必。”秦敦一邊說着,一邊跟着聞遊去他們的院子,加入了聞遊和陸永恬,他們所有人都喜歡在比較空曠的聞遊二人的學舍用膳,用夜搖光的話說就是多給他們增增人氣,“既然我們感念,那便好生珍惜,成爲一個能夠造福百姓之人。”
“嗯。”兩個志向相投的人頓時心裏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等到兩人回到聞遊和陸永恬的學舍之後,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大餐,非常的豐盛,八菜兩湯,讓人看了都不由咽口水。
“哇,這是源味樓送來的,我最愛的水晶肘子!”秦敦立刻就湊上前。
“快去淨手。”蕭士睿将秦敦攆走,然後迅速的霸占放着水晶肘子的那一個位置,上一次被這厮啃光了,這一次一口都不給他吃。
秦敦吞了吞口水,快速的跑去廚房洗了手,然後等他出來的時候,心碎的看到蕭士睿竟然把整個水晶肘子分了,一人一大塊,唯獨他的飯碗裏面還是白飯,不由委屈:“殿下,我的呢?”
“哎呀,還有你啊,本殿忘了,本殿碗裏還有點,你要嗎?”蕭士睿笑嘻嘻的問道。
秦敦看着蕭士睿碗裏都被他咬了一圈的肘子,頓時淚了。
“還有這麽多菜,少吃一口肘子又不少長一塊肉。”陸永恬道。
秦敦側首瞄到陸永恬的碗裏還是幹幹淨淨,都沒有碰過,顯然是剛剛坐下,連筷子都沒有拿起來,于是趕緊拿起筷子,飛速的從陸永恬碗裏将肘子肉給夾走了。
衆人:……
“你幹嘛搶我的!”陸永恬不幹了。
“還有這麽多菜,少吃一口肘子又不少長一塊肉。”秦敦把原話還回去。
陸永恬:……
夜搖光見此樂了:“别争了,今兒我湛哥稱霸學院,爲表示慶祝,給你們飽飽口福,衛茁快拿酒杯來。”
“你要給我們喝酒?”在場的人眼睛猝亮,書院可是禁制學員帶酒進入學院的,進來的時候都要嚴查,雖然他們有辦法帶進來,可一旦被發現是要被除名,所以沒有人冒這個險,但是他們也是喝過酒的。
當衛茁和王一林将色澤豔麗猶如紫水晶一般的酒倒入夜搖光特意定制的水晶酒杯裏面,幾個人都看呆了:“這酒可真美,不過怎麽有一股葡萄香氣,這是葡萄酒?”
本朝因爲不禁海,所以葡萄酒并不少見,但價格還是很高。
“葡萄酒能夠跟我的酒比?”夜搖光率先舉起酒杯,“來來來,敬我們湛哥一杯。”
大夥自然響應,酒一下肚,他們就感覺出了不一樣,通身有種說不出來的順暢,蕭士睿立刻道:“再給我一杯,再給我一杯。”
“美酒雖好,卻不能貪杯,隻此一杯。”夜搖光對着空了的酒瓶努了努嘴。
幾個人不死心的把酒瓶抓過來倒個頭,果然裏面一滴都滴不出來,頓時心塞塞的看着夜搖光。
“小樞,你這酒是哪裏買來的?”蕭士睿忙問。
“這是小樞自釀,别無分号。”溫亭湛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