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話音落下,一位神色溫和、須發斑白的祥和老人緩緩走上台,端坐在一塊丈許大的青石上。
他坐下之後,微笑道:“老朽參加武當山講道已經有三十餘年,與大家也算不得陌生。不過規矩就是規矩,先容老朽自我介紹一番。老朽龍虎山張陽天,擅長煉丹符篆之術,對後天境界的各種問題尤爲擅長,不知諸位想要聽哪些方面的東西。”
“聽張前輩講道,當然是要聽前輩對後天練氣境界的研究。整個修行界誰不知道,張前輩對後天練氣的研究已經堪稱前無古人的宗師之境。”
“是啊,還請張前輩闡述後天練氣的法門。”
張陽天話音剛落,下方就是一片沸騰之聲,其中多時誇耀贊賞之詞,更是不乏催促之語。顯然正如張陽天所說,衆人對他已經算不得陌生。
張陽天聞言似是早有預料,也并未對衆人的催促感到不滿,微笑着撫須講解道:“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有雲‘夫道者,陰陽之根,萬物之體也’。後天練氣之道,正如先人所言,當陰陽結合,動靜相融,如此方能得到最好的成果。
後天境界有三,鍛體、凝血、練氣,身體爲本,精血爲引,方能鍛煉出最精純的真氣。正所謂虛不受補,後天練氣更是一個水磨工夫。想要打通奇經八脈,凝練周身大穴,切不可急躁而爲之......”
張陽天緩緩道來,先是簡要介紹了後天境界的概況,而後由簡至繁對各個時期的注意事項,以及修行要點徐徐道來。他話語風趣,不時穿插一些古人典故,當真是引得衆人如癡如醉。
而在張陽天之後,又有數位修行界的前輩高人上台講道。不過他們大多是照本宣科,講解的東西談不上無用,但大多數的東西都非常淺顯,還有一些根本就沒有講到什麽要點。不過即便如此,對人群中的散修們而言,也是相當有用的東西。
所以哪怕是經曆了足足三個小時的講道,衆人依舊顯得情緒高昂,現場的氣氛更是熱烈非凡。尤其是在講道中途的問道環節,更是引得衆人踴躍而上,恨不得跳起來讓講道的前輩看到。
随着時間緩緩流逝,天色也漸漸黯淡了下來。
虛風道長走到台前,撫須笑道:“今日的論道大會進行的異常順利,現在距離第一天的論道結束還有不到一小時的時間。接下來就是大家最期待,也是最熟悉的環節之一,由聽道的青年才俊上前講述自己對于之前聽道的理解,以及修行中遇到的一些問題。當然,老道可不保證一定會有前輩給你們解答呦。”
虛風道長說到最後,對着衆人調皮地眨了眨眼。那神态就好像在說,如果你們求我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們一把呦。
對于虛風道長的性格,大部分人都早已經比較熟悉。衆人隻是莞爾一笑,倒也沒有人多說什麽。
當虛風道長走下中央的平台,一位面容俊朗身着得體正裝的青年男子走上台前,并未坐在中央的講道石上,而是公瑾地立在其旁邊,微笑道:“在下青州李家李蕭何,見過諸位前輩與道友。”
李蕭何話音落下,頓時引得下方一片喧嘩之聲。
“是他,沒想到連李蕭何也來了。聽說他在一個月前完成先天五氣朝元的修行,已經正式步入了先天境界的後期。”
“可不是嗎,李蕭何如今才二十四歲,真真是天縱英才啊。縱然是當年的武癡賈克斯,比之他也要遜色幾分啊。”
“切,别提賈克斯那個混蛋,那個不知道憐香惜玉的混蛋也能與人家李公子相比?”
衆人對李蕭何顯然很熟悉,其中不乏一些少女雙眼放光,滿眼小星星的崇拜之色。而對于衆人的神色,李蕭何也早已經習慣,隻是禮貌性地回應了微笑,并未對此有太多的回應。
他經過簡單的介紹之後,便開始闡述自己對于諸位前輩講道的理解。
“張前輩的講道生動而又形象,由淺至深簡單易懂,實在是讓在下收獲匪淺。劉前輩對于三花聚頂的講述讓人耳目一新,頗感先天三花聚頂境界的玄妙非同一般,以及精氣神凝練時應當注意的要點何其之多。”
李蕭何無愧于天才之名,明明隻是第一次前來參加論道,但對各家各派的學說理論信手拈來,更難得的是有着屬于自己的理解,更是直接爲衆人畫出了其中的重點與要點,讓下方的一衆散修與小門派弟子激動萬分,暗暗将之記在心中。
縱然是莫塵,也不得不爲李蕭何的講解感到贊歎。因爲對方的每一句話,都直接點入了之前講道的要點,更是點明了講道的重點與需要關注的方向。
“論道大會的主旨,便是爲修行界的年青一代普及修行的要點與重點。尤其是這每次論道的最後一個場次,對普通修行者更是難得的寶貴機緣。修行者可以上台闡述自己修行遇到的問題,也可以選擇分享自己修行的經驗。小友若是有興趣,也可以上台暢談一番,莫要錯過了機會。”虛風道長知道莫塵第一次前來參加論道,小聲地傳音提點道。
莫塵微笑着颔首示意,對于虛風道長的古道心腸頗爲感慨。修行界能夠出現這般人物,倒也是修行界的福氣。
李蕭何對諸位前輩的要點,總結了約莫二十分鍾的時間方才下去,直讓下方衆人聽得如癡如醉欣喜若狂。
當李蕭何走下場,虛風道長頓時對莫塵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時機稍縱即逝,切莫錯過了機緣。
莫塵倒也沒有猶豫,緩緩走上了台前。此次他得了虛風道長的大人請,也不想将之帶回神話時代。所以早在昨日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償還這番情義。因爲他距離台前最近,倒是讓其他站起來的幾人愣了一下,而後紛紛坐了下來。
隻是對于莫塵的行動,下方衆人卻是一片驚愕之色。
“此人是誰,爲何從未見過。”
“不知,不過上午倒是見他跟在賈克斯身旁,不知是否有關系。”
“無名小卒也敢上台,真是不知好歹。”
衆人有人疑惑,有人氣惱非常。畢竟論道大會三年才有一次,更是隻有短短三天的時間。對任何一位有志于修行的修士而言,都是無比寶貴的機會。這最後一個場次雖說是讓人上台請教問題,但基本上從未有人真的上去闡述自己的問題,大多是一些修行界的青年才俊上台,展示自己聽道的收獲。
而這也是衆人驗證自己聽道收獲,甚至更進一步的大機緣。此時衆人看到一個無名小卒上台,自然是滿心的不悅。
當然,相比較普通人的不滿,賈克斯與李青則是滿臉激動之色。
而除了普通修士,之前與晴兒說話的一衆小姐妹,對莫塵也是頗爲關注。那位妩媚的少女櫻唇輕啓,輕笑道:“啧啧,沒看出這個小帥哥還挺大膽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個銀槍蠟筆頭的草包。”
“咯咯,熏兒想要知道他是不是銀槍蠟筆頭,去試一試不就知道喽。”
“哼,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壞人,能有什麽貨。”晴兒對莫塵的感官并不好,不屑地輕哼一聲。
而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莫塵已經走上了平台,并且在衆人錯愕的神色中坐上了那方講道台。
我靠,這小子到底懂不懂規矩,那地方也是你能坐的?
不待衆人呵斥,莫塵盤膝而坐青石之上,淡然道:“我有大道法門三千,條條可證長生之道。我有神通術法千萬,可驅山趕嶽,飛天遁地,摘星拿月,橫渡虛空。”
靜,伴随着莫塵話音落下,現場死一般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