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說淮南一地最有名氣的人,不是鎮守此地的大将,也不是那些世家大教的公子傳人,而是淮南王姬昭。
說到淮南王,在九州也算是一位傳奇人物。
其自幼不學無術,是淮南一帶有名的浪蕩公子。可以說除了祖上傳下來的淮南王之位,真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渣滓。因爲冥神太臭,甚至還發生過一件廣爲流傳,至今讓無數人無法忘懷的趣事。
據說淮南王年輕時,對徽山書院第一才女明月姑娘一見如故,随後對其展開了瘋狂的追求。不過身爲江湖青年才俊,徽山書院第一才女的明月姑娘,怎麽會看上一個浪蕩的廢物公子。隻是年輕的淮南王到底隻是被慣壞的孩子,哪裏有那種自知之明。
對于淮南王自以爲是的追求,明月姑娘曾經毫不留情的鄙夷道:“除非天下的男人死完了,否則永遠都不會看上他!”
此事在有心人的渲染下,短時間内就傳遍了九州各地。而年輕的淮南王,自然也成了天下人的笑柄,甚至連皇家的臉面都因此失了顔色。因爲當時天下尚未大亂,甚至驚動了當朝聖上。
對于徽山書院的狂妄,當時的聖上自然是萬分不滿。隻是誰都沒有想到,就在聖上欲制裁徽山書院的時候,年輕的淮南王在皇宮外跪了三天,最終請聖上收回了懲罰徽山書院的命令。
而打動聖上的不是淮南王的癡情,更不是他跪了三天的虔誠,而是他的一句話,或者說一個誓言,一個承諾。
男人,在哪裏跌倒,就該在哪裏站起來。我姬昭終有一日,要讓徽山書院親自将明月送上門來!
正是因爲這句話,聖上免去了徽山書院的懲罰。隻是雖然免去了懲罰,但面對哪怕是日落西山的帝國,徽山書院還是不得不封山躲避。而淮南王自此消失,知道五年後才再次出現。沒有人知道他這些年去了哪裏,也沒有人知道他這些年做了什麽。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浪蕩公子,而是充滿了魅力的翩翩公子。當然,這并不是人們記住他的原因,更不是他成名的原因。哪怕淮南王已經有了蛻變,但在所有人眼中,他依舊是那個廢物,一事無成的廢物!
直到皇帝駕崩,楊素身隕,天下大亂,才給了淮南王成名的機會。
南方十數家貴族同時叛亂,一日間南方數州失守,三日後帝國徹底失去了對長江以南的控制。而後十數家曾經的貴族聯軍北上,分兵三路進軍帝都。如今的吳國陳氏率領數家聯軍領兵渡江,欲從淮河西進神都。
面對來勢洶洶的叛軍,沒有任何準備的前線紛紛失守,敵軍以一日十數城的速度推進到了淮南城下。在這種險境下,沒有任何人看好淮南的守軍。畢竟整個淮南可戰之兵不足五萬,而敵軍有着四十萬人的精銳。同時因爲曆史緣故,淮南也并不是前線重城,城池算不得高大巍峨。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淮南要失陷的時候,淮南王站了出來。
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曾經不過是廢物的淮南王竟然是一位金丹宗師,而且還以一敵三擋住了敵人的聯軍宗師!
雖然此戰淮南王重傷欲死,但再也沒有人敢小看他。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淮南王以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戰績,闡釋了這句話的含義。之後的十數年間,在淮南王的統領下,吳國再也沒有渡過長江一步,甚至數次被大晉攻打的防線失守。若非梁國等國的牽扯與支援,人們絲毫不懷疑淮南王能夠覆滅吳國。
而正如淮南王當初的誓言那般,徽山書院親自送上了明月才女,圓滿完成了當年被人嘲笑的狂言忘語,讓本來是個笑話的誓言變成了前所未有的勵志感言。
至于徽山書院被十萬大軍圍困,以及相當數量的徽山書院成員不得不難逃吳國,早就被人選擇性的忽略了。畢竟,人們大多隻會看到勝利者的宣言。至于那些可憐的失敗者,誰會關注他們?
淮南王府算不得奢華,總體格調高雅而又不失貴氣。王府的客廳布置簡潔,除了必要的茶幾桌凳,并無其他多餘的東西,顯得與王府的富貴有些不相稱。
客廳内,兩道人影相視而坐。
其中一人正是曾經出現在王家的竹翁先生,另一人面容俊朗而又不失霸氣,雙眼開合間宛若利劍出鞘,讓人不敢與之對視。他身着簡單的素衣,烏黑的長發被一根簡單的發簪束縛,身上并無什麽珍貴的飾品。若非認識此人的話,怕是誰也不會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淮南王姬昭。
竹翁先生恭敬道:“王家的人大部分死于石之軒之手,少部分被其他人殺死。根據死者的傷口來看,出手的應該有三個人。一人蠻力驚人,殺人全靠蠻力緻人四分五裂。一人學過詭異的邪法,能吞噬人的精氣神。還有一人速度極快,殺人從來都是一招斃命。
不過王家并無什麽厲害的人物坐鎮,所以無法推測出他們的具體實力。而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石之軒的氣息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老夫找不到他離開的痕迹,也找不到其他的痕迹,就好像憑空消失。
最讓老夫感到不對勁的問題是,那裏明明有石之軒出手的氣機,但卻沒有留下任何打鬥的痕迹。而且來人竟然能無聲無息的覆滅王家,不可能沒有時間整理王家的屍骸,覆滅所有人的痕迹。但他們并沒有這麽做,而是堂而皇之的留下了那些屍首。”
竹翁先生說到後面,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團,心中已經有了幾分不安。王家的事情太過詭異,不論是對手的來曆,還是他們的舉動。
“這是一個警告,又或者是戰書。”淮南王神色平淡,聲音雄厚讓人信服。他眼中閃爍着異色,好似根本不在乎是何人留下的戰書,又是何人留下的警告。
警告,戰書!
竹翁先生愣了一下,而後來臉色瞬間蒼白無血,眼中閃爍着恐懼之色。這裏可是大晉腹地,自從始皇帝震懾群雄之後,再也沒有世家大教敢張狂的大晉腹地。
在這種地方,何人敢向淮南王下戰書,又或者說赤果果的嘲諷警告?
除了那一位,被所有人視爲聾子瞎子,但同時忌憚萬分的那一位!
始皇帝!
始皇帝已經發現了線索,或者說從洛陽被斬斷的線索中,找到了一部分的新的線索。王家就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