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凝視着蒼穹上聲勢浩大的河伯,臉色陰沉如水,眼中閃爍着凜冽的殺機。他面容微微抽搐,簡直恨不得将河伯一巴掌拍死。
說好的暗中行動,你TM搞出這麽大的聲勢,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們來了!
嗯,天色昏暗,難道就是你們的暗中行動?
石之軒心中氣急,思索着要不要直接賣了這些豬隊友。眼下街道上明顯戒備森嚴,說明始皇帝已經有了準備,而他們搞出這麽大的陣勢,始皇帝就算是和他們一樣的豬腦子,也不可能沒有察覺。
等等!
難道他們的目标本就是引出始皇帝!
石之軒心中氣惱萬分,但終究不是普通人能比。他很快嗅出了河伯此舉的異常,以及對方的目的。
故意引出始皇帝!
石之軒露出一抹冷笑,心中少了幾分氣惱,多了幾分沉思。對方既然想要引出始皇帝,本尊何不作壁上觀。
當初飛馬牧場混戰的時候,石之軒正在收攏魔門的各方勢力,并未摻和其中。故而雖然天下傳聞始皇帝天下無敵,但石之軒從飛馬牧場遺迹得到的信息相當有限,完全不足以衡量莫塵的實力。兩方既然已經是敵對狀态,石之軒自然不介意趁機探一探莫塵的底細。
最重要的是,有人主動跳出去充當炮灰挑釁始皇帝,石之軒也樂得看熱鬧。
“是你,你不是早已經死了嗎!”黃月英凝視着來人,忽而神色大變驚呼道。
河伯臉色微變,眼中閃爍着驚訝之色,看向黃月英的目光多了幾分不自然。
她竟然識得妾身,這怎麽可能。妾身早已經死了數百年之久,若非那一位出手相助,連骨灰都要徹底消散了。數百年的時間,當年的故人大多去世,此人又是誰?
河伯打量着黃月英,總感覺對方有些熟悉,但卻想不出來是什麽來曆。她沉默了一下,淡然道:“妾身陰陽家河伯,并不記得與姑娘相識。”
黃月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望着上空的那人,心中也多了些許的疑惑。
那人當年被陛下賜死,想來也不可能有假。但這人若不是當年那人,爲何長得如此想象,甚至連氣質都不曾有分别。難道世上真有如此想象的存在,還是說當年那人的後人?
“廢話太多了,拿到東西我們就走!”就在此時,一道冷喝憑空響起,宛若悶雷般讓人心頭一顫。那聲音不似在耳旁響起,倒像是直接從靈魂深處炸響,讓人恍然有些失神。
當衆人回過神來,卻發現院落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他身着散發着幽光的寶甲,頭戴翎羽金冠,手持兩米多長的方天畫戟。其面容冷漠無情,血紅色的雙眼宛若血海,讓人僅僅是看上一眼,就不由膽顫心驚。
“呂布!”黃月英看到來人,頓時瞪圓了眼睛,櫻唇大張,驚駭道!
别人她或許能夠認錯,但呂布卻是絕對不會。當年攻打呂布叛逆的時候,諸葛亮也曾經參與其中。那是大晉橫掃天下最艱難的一戰,最終更是數爲頂尖高手合力,曹孟德輔以以大軍之力才将之斬殺!
最重要的是,黃月英當年親眼看到呂布被斬首!
可是現在,明明死了數百年,早已經被挫骨揚灰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再次出現。而且氣息比之當年更加可怖,更加深不可測。
呂布循聲望去,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沉聲道:“是你,黃月英!”
馮小憐立在牆壁上,聽着衆人的談話,滿臉的懵逼之色。
她身爲曾經的皇帝寵妃,自然聽聞過呂布與黃月英的大名。可他們一個不是早已經被斬殺,另一個不也失蹤了幾百年嗎?
這到底怎麽回事,竟然突然冒出來這麽多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
馮小憐本以爲自己活了兩百年,已經算是名副其實的老怪物。如今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天真,在真正的老怪物面前,自己又是如此的弱小。
“諸位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是不是太不将我這個洛陽第一名捕放在眼裏。”狄仁傑不知何時出現在屋頂,手中把玩着金色的令牌,斜睨上方的河伯,以及下方的呂布,聲音冷淡沒有情緒起伏。
“咻!”
呂布沒有開口,直接對着虛空揮舞方天畫戟!
方天畫戟撕裂空氣,發出攝人心神的呼嘯之聲。不見奇異的神華閃爍,不見驚天的神通展現,一股強大的風壓撕裂空氣,拉出一道明顯的白色漪漣。堅固的牆壁在氣刃下恍若無物,猶如熱刀切牛油般輕松,将其直接從中斬斷。
狄仁傑反應極快,足尖在屋面輕輕一點,身形已經橫空挪移到了數丈之外,才算險之又險的躲開攻擊。隻是當他落地的時候,一縷長發自頭頂緩緩滑落,卻是不知何時被氣刃斬斷。
狄仁傑看到緩緩飄落的發絲,雙眸頓時緊縮成一道細縫,心中倒吸了口冷氣。他額頭浮現細密的冷汗,看向呂布的眼神充滿了凝重。
好快的攻擊,好凜冽的氣機!
陛下啊,您要是再不趕快過來,可就隻能給我收屍了!
狄仁傑心中驚懼,但職責所謂卻不允許他就那麽退去。面對來自呂布的驚天壓力,以及河伯淡然卻沉重無比的氣機,狄仁傑心中苦笑不已。
明明大家都在裝逼,爲什麽我一出場就差點被人斬了,你們這區别對待也太大了吧?
馮小憐瞥了眼被斬成兩截的酒樓,不動聲色的從高牆上下來。
魔神呂布,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這些人的舉動實在古怪,如此大張旗鼓難道就不怕驚動了始皇帝,還是他們有着别的儀仗?
算了,不管這些老怪物有什麽打算,妾身突然感覺還是地上安全一些。
衆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外面因爲呂布的舉動一片騷亂。大量的客人甚至來不及收拾行李,就宛若無頭蒼蠅般的慌忙逃竄,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其喧鬧。
“以水爲形,千纏百繞!”
沉默終究是短暫的,河伯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她對着衆人屈指輕彈,下方憑空出現無數深藍色的絲線,宛若蜘蛛捕食的羅網。
而馮小憐她們,正是那可憐的獵物!
馮小憐正欲行動,忽而感覺自身宛若置身深水,行動變得異常艱難。就是那麽一個小小的差錯,當她想要躲避的時候已經晚了。羅網宛若有生命般,在其體外千纏萬繞,形成了一方類似蠶蛹的東西。
蠶蛹内,馮小憐隻感覺全身經脈被制,一絲一毫的法力都無法調動。最糟糕的是,那羅網正在抽取她體内的法力,用以強化束縛她的禁制。
“法域!”黃月英見馮小憐轉眼被制,感受到天地間的異樣,沉聲道。
法域之内,施法者一言一行皆爲天道,動念間可調用浩瀚天地之力。敵人身處法域,則會受到天地的壓制。不過,這種東西不是隻存在于小說家概念中的東西,哪怕是小說家最強盛的時期也未曾如願,沒想到陰陽家竟然将之實現了!
一時間,哪怕是黃月英也頗感棘手,甚至多了幾分退意。
若是動用補天一脈的底蘊,她自是有信心對付河伯。但這裏畢竟是洛陽,有着數百萬人居住的洛陽城。在這種地方動用補天一脈的底蘊,黃月英從來沒有想過。
因爲稍有不慎,就可能傷亡數以十萬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