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他臉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俊朗的面容雖然還有幾分稚嫩之色,但眼睛卻好似無可抵擋的神兵利劍,能夠看透人的心靈。而最讓人有些驚訝的是,他明顯是遠道而來,但除了眼角流露的淡淡疲憊,身上竟是不染塵埃,甚至連發型都沒有丁點的淩亂。
就在他翻身而入的那一刻,莫塵甚至看到他的鞋底都是一塵不染的狀态!
這是一個極度注重自身形象,甚至有着嚴重潔癖的人!
莫塵打量了狄仁傑一番,心中頓時有了判斷,又有了一些好奇。一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有這種近乎可怕的潔癖?
婠婠柳眉微皺,不滿地瞪了狄仁傑兩人一眼,顯然不滿意他們打擾了自己的午餐。隻是她偷偷地瞥了莫塵一眼,卻是乖巧的沒有開口。
莫塵沉吟幾許,道:“你們是什麽人?”
狄仁傑還未開口,狐耳妖族雙手叉腰,稚嫩的童音已經響起:“我們可是洛陽最有名的大偵探,這世上沒有我們找不到的人,也沒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如果你想知道什麽消息,可以來洛陽城元。”
“嘭。”
狐耳妖族還未說完,被狄仁傑一個闆栗給打斷了話語。
它不滿地瞪了狄仁傑一眼,嘟囔道:“我都還沒有來得及自我介紹呐,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就去衙門告你虐待兒童。對了,對了,我叫李元芳,洛陽人稱萬事通的就是我,那裏沒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李元芳說到後面,得意地昂起了小腦袋,就差在臉上寫着快來誇獎我吧。
狄仁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又開始得意忘形的李元芳,凝重道:“在下狄仁傑,六扇門總捕頭。我們受公主所托而來,如今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位還請與在下先行離開,這裏。”
狄仁傑話音未落,莫塵眉頭微挑地看向窗外的方向,道:“狄先生似乎來晚了一步,怕是有人已經不想我們離開。”
就在此時,窗外隐隐傳來震耳的轟鳴聲,正是大隊騎兵奔行引發的異象。與此同時,一道若有若無的鋒芒鎖定了酒樓,讓空氣都開始凝固了起來。
狄仁傑感受到外面傳來的氣息,臉色頓時多了幾分陰沉。
好快!
自己得到消息之後馬不停蹄的趕來,竟然沒有比宇文成都快上一步。看來公主的擔憂果然不是沒有道理,大晉真的已經出了問題,很嚴重的問題!
這消息本該是皇家絕密,六扇門少有人知的隐秘。
可現在宇文家竟然比長公主更早一步得知,甚至有了相應的不知。這件事背後隐藏的故事,可就有些讓人不寒而栗了!
宇文家的觸手,已經伸向了不該出現的地方!
李元芳的雙耳微微顫動,神色充滿了凝重,低聲道:“來着騎兵兩萬八千六百人,而且全是殺氣騰騰的重甲騎兵,應該是宇文家最精銳的鐵浮屠。”
他說到後面,精緻的小臉上露出明顯的緊張。
鐵浮屠出現的地方,定然有宇文成都的蹤影。對于這位宇文家有史以來的第一人,也是天下最有名的年輕強者之一,李元芳不能不感到緊張。
畢竟宇文成都可不是什麽善茬,而是以驕狂霸道聞名天下之人!
李元芳正想說些什麽,突然眉頭緊皺了起來,聲線都出現了變化,緊張道:“不對,外面傳來的氣息不對,還有其他人。是他,怒目金剛伽頭陀!”
狄仁傑雙眼緊眯,臉上露出一抹震驚。
伽頭陀,那位異國來客!
該死,宇文成都瘋了不成,竟然将那人也帶來。
莫塵疑惑的看了眼神色大變的兩人,還未詢問什麽,婠婠突然緊張地拉住他的衣袖,低聲道:“怒目金剛伽頭陀來自南方佛國,具體身世來曆沒有人清楚。但其實力可怕至極,比之我師父還要更勝一籌。而且他性格暴躁易怒,一旦發怒沒有人能夠阻止。
數年前在一場與南梁的戰争中,怒目金剛因與淨念禅院起了争執而發怒,屠了一座三萬人的小城。至今那裏都是寸草不生之地,哪怕是白天都讓人感到無盡的寒意。”
怒目金剛伽頭陀。
莫塵眉頭微皺,眼中多了幾分陰沉。
佛教本就是天竺傳來,此人又是從南方佛國而來,莫非是天竺佛教也想在中原之地摻合一手。以前隻關注了中原九州的變化,倒是忘記了解一下天竺與西域的問題。
現在看來,中原的問題隻怕很嚴重啊。
就在莫塵沉思的時候,酒樓下已經響起了清晰可聞的馬蹄聲。不過片刻的功夫,包廂的房門被人猛的從外面推開。
卻見宇文成都微微昂起頭顱,斜睨了一眼包廂内的景象。當他看到狄仁傑兩人的時候,嘴角微翹露出毫不遮掩的冷笑。
而後當他看到婠婠的時候,眉頭微皺露出不悅之色,冷聲道:“婠婠姑娘爲何會在這裏?”
婠婠瓊鼻微皺,輕哼一聲沒有言語。
她雖然沒有說話,但神态動作無不在告訴宇文成都。本姑娘想去哪就去哪,難道還要通報你不成?
宇文成都臉色微沉,冷聲道:“本将軍不久前已經向尊師提親,而令師并沒有拒絕。婠婠姑娘身爲我宇文家的人,有些東西還是要注意一些。莫要與不三不四的人随意接近,壞了我宇文家的聲譽。”
“你!”
婠婠神色大變,怒視宇文成都,不屑道:“哼,我師父沒有拒絕,難道就是同意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宇文成都算哪根蔥,也想打本姑娘的主意。”
宇文成都臉色陰沉如水,卻沒有直接發作。
宇文家謀反的大事,尚且需要陰癸派的助力。雖然陰癸派的實力在魔門中不是最強,但情報系統卻是天下一等一的強悍。若是能有陰癸派的助力,宇文家成事的幾率至少要提高三成。
故而哪怕婠婠态度惡劣,宇文成都也強壓着沒有發怒。
隻是宇文成都雖然暫時隐忍,婠婠卻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她忽然抱住莫塵的手臂,斜睨了宇文成都一眼,俏臉帶着幾分绯紅地昂首哼道:“本姑娘今天也不怕告訴你,我們已經有夫妻之實了。至于你,下輩子都别想哩!”
“賤人!”
宇文成都頓時臉色難看至極,額頭青筋劇烈跳動,咬牙切齒道。
雖說他對婠婠沒有任何感情,但卻早已經将婠婠看成了自己的人。至于陰癸派會不會拒絕提親,完全不在宇文成都的考慮之中。至少在他看來,陰癸派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是現在,本該屬于自己的女人,卻當着面給自己帶了頂綠帽子,而且還是一副得意萬分的樣子!
這種事,能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