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良久,一聲歎息悠然響起:“何事?”
姬雲裳輕吐了口氣,神色多了幾分輕松,恭敬道:“弟子來時在徐州遇到一人,說是想要前往玉蟾宮拜訪故友。當弟子告知他玉蟾宮早在百年前已經出事,他表現的非常震驚,而後似是頗爲感慨。
按理來說,當年玉蟾宮之事天下皆知,但凡江湖中人都不會不知道此事。而且此人似乎與我大晉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我們在徐州分别後,他似乎暗中尋人散播消息,将和氏璧的事情攬在了身上,爲弟子分擔了很多敵人。”
“嘩啦啦。”
忽然整片竹林忽然狂風大作,足有手臂粗細的紫竹劇烈搖擺動蕩,竹葉飛舞發出嘩嘩的聲響。
姬雲裳看到如此變化,不由滿臉愕然之色。
祖師竟然如此激動,難道那人真是祖師的故友不成!?
可是這麽多年來,自己竟然從未聽說過此事。而且在皇族典籍之中,也沒有與之相關的記載,還真是有些奇怪。
莫非,那人身上隐藏着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就在姬雲裳心中疑惑的時候,房屋中響起一陣有些顫抖的聲音:“他,叫什麽!”
姬雲裳道:“他叫莫塵。”
“莫塵,莫塵,哈哈哈,嗚嗚。”
伴随着房屋中傳出似哭似笑的聲音,竹林中的狂風變得狂暴起來。呼嘯而過的疾風将無數紫竹壓倒,更是帶起了漫天的紫色竹葉,猶如一場紫色的大雪。
姬雲裳聽着房屋中的激動之聲,看着周邊越發狂暴的景象,臉上的驚訝越發濃厚。
祖師,竟然真的認識那人,而且看情況關系相當不簡單。自己侍奉祖師已經二十多年,可從未見她如此激動過。
良久,竹林中呼嘯的風聲漸漸平息,其中傳來難以壓制的喜悅與哭聲:“回來了,終于回來了,我終于等到你回來了。”
姬雲裳聽着那微弱的哭聲,心中簡直如同山崩海嘯一般。
祖師竟然哭了!
她低垂着腦袋,臉上帶着些許的震驚,心中久久無法回過神來,同時對莫塵的身份來曆,不禁多了些許的好奇。
男人與祖師到底是什麽關系,竟然讓祖師這般激動!?
“他如今在何處,立刻帶他來見我,不,等明日再說!”房屋中傳來一陣急促的呼聲,其中透着急不可耐的激動,以及些許的緊張與荒涼,無不顯示出其主人内心的複雜。
姬雲裳愣了一下,遲疑道:“那人似是前往了南方,弟子也不知道具體何處。祖師如果想要見他,弟子這就命人尋找其下落,最遲三天就會有消息傳來。不過想要讓那人來到洛陽,隻怕還需要一些時間。”
現場寂靜了片刻,而後房屋中傳來無奈的聲音:“是了,是了。他若是知道玉蟾宮出事,一定會去南方尋找鳳兒問清緣由。雲裳,立刻派人前往百越栖鳳林,他一定會去那裏!”
姬雲裳恭敬地叩首應是,不敢有絲毫的遲疑。隻是她沉默了幾秒,有些遲疑地問道:“祖師,那人到底是誰?”
竹林寂靜了片刻,才從房屋中傳來一道充滿感慨地歎息:“他,是你的先祖,大晉始皇帝!”
“什麽!”
姬雲裳滿臉不可思議,目瞪口呆地看着竹屋發愣,驚呼道。
她僵立在那裏,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始皇帝陛下,大晉始祖!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始祖不是早已經隕落近千年,怎麽會出現在那裏,而且,他,我。
姬雲裳想到徐州離别時的場景,以及當初莫塵臉上怪異的笑容,此時終于明白了過來。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啊啊啊!
她滿臉懵逼,心中亂糟糟一片,隻感覺三觀完全崩壞。
一聲歎息傳來,将姬雲裳從失神驚醒:“去吧,找到他。”
“弟子領命!”姬雲裳神色僵硬,尚且沒有完全回過神來,道。
當她走出紫竹林,才算微微清醒了幾分。她擡首看向蔚藍的蒼穹,以及其上飄過的白雲,臉上漸漸多了幾分笑容。
先祖,始皇帝歸來!
這天下,終究還是我大晉的天下!
不。
姬雲裳臉色忽然一變,低呼道:“糟糕,當初先祖在徐州城的話,可是引發了陰癸派的注意。現在她們已經已經開始行動,到時萬一。”
姬雲裳想到這裏,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縱身向着皇宮的方向跑去。
大半個月後,南蠻十萬大山外圍最大的城池,鳳栖城。
鳳栖城距離十萬大山的邊緣不過十數裏,可謂是南蠻百越與中原地區交流最是頻繁與密集的地方。故而此城之中,不僅有來自天下各地的商賈,更有打量來自南蠻百越的族人與妖族!
莫塵立在城門前,望着身前高達十數丈的巍峨城牆,以及人群中一些明顯帶着獸類痕迹的人影,眼中不由閃過些許的異色。
此城不簡單啊,竟然連那些有着妖怪血脈,甚至明顯帶着妖氣的家夥都如此遵守規矩。
一刻鍾後,莫塵帶着師妃暄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卻見繁華的街道上,來來往往不僅有打量的中原人,甚至還有很多金發碧眼,甚至全身漆黑如墨的昆侖奴。
在街道的兩側,被各種小販擺滿了地攤。
其中有頂着老虎腦袋的妖怪,有背生雙翅還未完全化形的少女,有拖着曼妙蛇尾的蛇身女郎,更有一些近乎完全化作人形,唯有個别之處稍有不同的妖族。
莫塵打量着路邊擺攤的各種異族,臉上的神情越發驚訝。
這地方也不知道是何方大能的掌控,竟然讓無數妖族如此遵守規矩,可真不是簡單的事情。要是在中原地區,隻怕早已經達成了一團,或者幹脆血流成河了吧。
莫塵心中驚訝,又帶着幾分好奇。就在此時,一道嬉笑聲傳來:“真是好巧哩,沒想到婠婠會在這裏碰到先生。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師仙子嗎,居然還是處子之身,先生可真是憐香惜玉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