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歡悅之聲,卻無法驚醒已經處于震撼中的人們。
他們望着煙消雲散的無數黃巾力士,以及上方飄落的點點金色的粉塵,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這,假的吧!?
若非假的,又怎麽可能一句話就讓數以千計堪比金丹的黃巾力士毀滅,又怎麽會輕易的破解了南華真人縱橫天下的無上神通。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才會如此的可怕,如此的讓人恐懼!
他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這一刻,他們隻想離開這裏,離莫塵越遠越好。
莫塵神色冷漠,甚至懶得關注其他人。
對他來說,這些所謂的江湖正道不過是彈指可滅的蝼蟻,甚至讓他正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而唯一值得他關注的,隻有南華真人一行。
莫塵看着南華真人的眼神不含絲毫的感情,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當他話音落下,很多人頓時從失神中驚醒過來。
他們眼中閃過幾分愕然。
寡人,賜你自裁之刑!
這家夥居然自稱寡人,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居然讓南華真人自裁!
這家夥雖然實力強橫的可怕,但南懷真人能夠縱橫天下數百年,而且在九州掀起一次次風浪,又怎麽可能會是弱者。如今南華真人的撒豆成兵與黃巾力士被破,但這并不表明他就沒有其他的神通。
要知道當年張角縱橫天下,靠的可不止是這兩種神通!
再說了,南華真人乃是天下至強者之一,心性之堅定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強悍。就算此戰他沒有勝算,總是能夠跑掉的吧,怎麽可能傻到自裁!?
與衆多的旁觀者一樣,南華真人心中同樣充滿了不屑。他死死地盯着莫塵,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眼中帶着嘲弄與冷色,隐隐又透着幾分恐懼。
莫塵破除黃巾力士的手段,讓他不能不感到恐懼。
隻是南華真人雖然生出了退意,卻也沒有太多的擔憂。因爲他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這是無數戰鬥帶來的自信。
自裁,可笑至極!
老夫苟延殘喘數百年,爲的不就是長生不死。哪怕是給人當狗,爲的不就是可以活下去。
哼,自裁!
南華真人心中不屑,正打算趁機離去,卻發現身體完全不受控制。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雙眼瞬間緊縮了起來,其中透着濃濃的恐懼與不敢置信。
這到底是什麽時候!
就在他心中驚駭欲絕的時候,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的跪了下來。
不,這不可能!
南華真人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心中充滿了惶恐與着急。隻是不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控制身體的行動。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跪在地上向莫塵恭敬叩首,似是在感謝皇恩浩蕩。
而後,他滿臉堅決,一掌拍向了頭頂百會!
“嘭!”
伴随一陣沉悶的響聲,南華真人的頭顱化作漫天血霧。而後他無頭的屍身,在衆人滿臉不敢置信外加滿臉懵逼的神色中,重重地趴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死寂成爲在場唯一的主旋律。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向死透了的南華真人,看着那噴灑出鮮血的無頭屍身陷入了茫然。
這,竟然真的自裁了!
面對南華真人的無頭屍身,衆人心中除了無盡的驚駭,隻剩下滿心的茫然與呆滞。他們實在是不明白,南華真人到底爲什麽會自裁。
以他的實力,縱然是打不過,也不可能逃不掉啊!
難道!
衆人突然想到莫塵之前的話,以及他破去南華真人手段的那句話,心頭頓時忍不住微微跳動,臉色大變的倒吸了口冷氣。
秦夢瑤櫻唇輕啓,露出一雙晶瑩的貝齒。她明眸瞪得渾圓,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言出法随,金口玉言!
這種傳說中的神通,莫非真的存在不成!
莫塵沒有理會衆人的駭然,轉而看向不遠處滿臉呆滞的淨念禅院衆僧人,冷漠道:“出家人,就該有出家人的模樣。
一個個自語爲民請命,你們又爲天下萬民做了什麽。自語代天行事擇真命天子,一群自私自利的無能之輩也敢妄言天命,可笑至極。
本尊今日前來,不殺你們,隻送你們一個字,賊!”
莫塵話音落下,頓時天地一陣搖晃。
淨念禅院所在的山峰雖然不高,但也有一兩千米左右,周邊有一條方圓數十裏的山脈相伴。平日裏此地雖然稱不上人聲鼎沸,但也是風景秀麗的幽靜之所。
如今伴随莫塵的一句話,整個山脈就好像受到了牽引,又好像是得到了某種命令。
高聳的山巒劇烈搖擺,淨念禅院的無數大殿房屋轟然倒塌。同時一種奇異的力量在天地蔓延,讓衆人升起淡淡的微妙之感。
就好像,這片山脈有了生命!
明明本該是死物的山脈,現在好似活了過來,有了屬于自己的意志!
相比較普通江湖高手的感覺,淨念禅院的僧人們感觸更深。他們隻感覺自己好似被天地厭棄,冥冥之中無數生靈在喝罵。
“賊,你是隻是一群不是生産的竊賊。”
“自語爲民請命,你們又何曾爲我們做過什麽?”
“貪得無厭,收斂錢财。假借佛陀之名,行的不過是肮髒之事。你們也配頌佛稱道,你們也配代天行事!”
那無數聲音好似在腦海中響起,又好似來自于廣闊天地的芸芸衆生。不過眨眼的功夫,無數僧人便已經無力跪倒在地,淚流滿面的哀求道:“佛祖,我們錯了,弟子知錯了。”
“不,我們沒錯,錯的是你們。若非我淨念禅院坐鎮此地,四方妖族豈會平息。我們沒錯,錯的是你們忘恩負義!”
“我佛慈悲,弟子參悟佛法數十年,卻從未理解我佛度化世人的真意。從今日起,弟子當行十萬裏路,四海爲家普度世人!”
衆僧人表現不一,有人滿臉痛苦的哀嚎,有人瘋狂地咆哮,更有人淚流滿臉地發出了大誓願。
莫塵淡淡地看了陷入癫狂混亂的淨念禅院一眼,轉而歎了口氣,道:“我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