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軍大營,帥帳之中。
莫塵端坐在帥帳主位,張良跪坐在他下手右側的位置。
墨鴉單膝跪地,立在營帳的中央,道:“啓禀将軍,北方的暗子傳來消息,趙将樂乘會已經率軍抵達聯軍大營,并在晚上設宴,向廉頗等人動手。”
莫塵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眼中閃爍着玩味之色。
廉頗,本将軍爲你的準備的禮物已經到了,不知道你是否會喜歡。
莫塵沉吟了幾息,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多了幾分鄭重,沉聲道:“魏國的那些人,可曾監視住了。”
墨鴉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寒芒,道:“将軍且放心,那些人的一舉一動,皆在我們的監管之下。他們怕是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看到魏王,早已經不是那個魏王。”
墨鴉說到這裏,臉上閃過幾分感慨。
麟兒的能力太過可怖,這般神鬼莫測的易容術,簡直是天生的細作。若非不知情的人,怕是到死都不會明白,自己到底爲什麽而死。
莫塵微微颔首,臉上多了幾分冷色,充滿殺機道:“去吧,這裏的戰事即将結束,大梁那邊也該收尾了。”
墨鴉微微颔首,身影蓦然化作一縷黑色的煙雲,憑空從營帳中消失。
待墨鴉離去,張良滿臉鄭重之色,拱手道:“将軍,樂乘若是今夜向廉頗等人動手,我們怕是很難及時趕過去。現在已經接近傍晚十分,而我們手中掌控的船隻不足百數,想要在避開趙魏聯軍的情況下渡河,可謂是近乎不可能的任務。”
張良也不得不承認,樂乘對廉頗等人動手,當是最好的行動時機。但十萬大軍想要瞞過對方的耳目潛入黃河對岸,實在是太過困難。如果能有半個月的準備時間,或許還能有着幾分希望。
可如今,時間太短了。
莫塵臉上滿是輕松的笑容,神秘地看向張良,笑道:“誰說,想要過黃河一定要有船?”
額!
張良有些驚愕地望着莫塵,眼中寫滿了疑惑與不解。不用船的話,那該怎麽渡過黃河,總不能讓士兵們全部遊過去吧。先不說士兵們會不會遊泳,眼下可是黃河的汛期,正是河流湍急的時候。
莫塵抿了口茶水,平淡地笑道:“等黃河結冰的時候,不就過去了。”
黃河結冰!
張良失神地望着莫塵,臉上隻剩下無盡的懵逼。
大将軍啊,現在可是夏季,黃河怎麽可能結冰。等到黃河能結冰的時候,這魏國怕是早已經改名換姓了吧?
張良心中崩潰,卻是怎麽都想不明白,黃河怎麽可能會在夏季結冰。他無奈地拱手道:“将軍莫要開玩笑了,黃河怎麽可能在這時結冰。”
莫塵輕笑道:“本将軍夜觀天象,今夜黃河必定結冰,并且足以讓我軍通過。”
我。
黃河在夏季結冰,這簡直開玩笑!
張良心中無語,但是看到莫塵自信的神色,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他滿臉苦笑,隻能無奈道:“但願将軍所言不會有錯。”
與此同時,趙魏聯軍大營。
樂乘志得意滿地坐在大營主位,斜睨了下方滿臉怒色,卻敢怒不敢言的廉頗,心中越發的得意。
這個老東西仗着資曆夠老,以前可是沒有少嘲諷自己。
可那又如何。大王對這個老東西已經生出了殺心,他能夠逃過這一劫都是問題。自己如今何等身份,趙魏四十萬聯軍的統帥,不久之後将會策馬大梁城,營救出魏王的英雄人物。
到時候,封侯也不是沒有可能。
樂乘想到這裏,心中越發的得意。
他斜睨了廉頗一眼,冷聲道:“廉頗将軍,大王對你的行動可是很不滿啊。擅自襲殺魏國使者,駐足黃河北岸而不行動,難道你想叛國不成?”
廉頗早已經一肚子怒火,此時聽到樂乘的質問,頓時再也壓制不住。
“嘭。”
他一巴掌将面前的矮案拍碎,怒視着樂乘,喝掉:“老夫縱橫沙場的時候,你他娘還在吃奶。眼下的形勢隻有繼續拖下去,才會對我軍更加有利。”
樂乘臉上露出不滿之色,哼道:“這些東西,廉頗将軍還是留着回去對大王解釋吧。本将軍奉命前來接管大軍,廉頗将軍如今與這場戰争已經沒有關系。現在本将軍要與衆将領讨論戰事,不歡迎一些閑雜人等的出沒。”
廉頗氣得臉色漲紅,眼睛瞪成了銅鈴一樣。他怒視着滿臉冷色的樂乘,大口喘着粗氣,才勉強壓制住動手将對方暴打一頓的沖動。
廉頗深吸了口氣,恨恨地瞪了樂乘一眼,冷聲道:“好,本将軍記住了。”
他說完,怒氣沖沖地轉身離去。
而伴随着廉頗的舉動,大帳之中的十數位将領,轉瞬離開了六七位。他們無一例外,在離開之前,對着樂乘狠狠地唾了口唾沫,以示自己心中的不屑。
樂乘望着離去的廉頗,以及那六七位将領,臉色陰沉地可怕。
他眼中閃爍着殺機,冷聲道:“好,真是好樣的。若非大王明智果斷,我看這前線大軍怕是要姓廉了吧?”
下方衆将領聞言,一個個不由垂下了頭,戰戰兢兢的不敢開口。
樂乘這可是誅心之言,什麽叫前線大軍已經快要姓廉,這不是擺明了說廉頗将軍想要造反。大王若是聽到這種話,心中又會是什麽想法?
樂乘罵了一句,終究是明白這裏不是說話之地。
他從衆人身上環顧四視,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那些将領既然已經随廉頗将軍離去,想來是大王的安排有所不滿。既然如此,他們也就随廉頗将軍一同回邯鄲面見大王吧。本将軍觀諸位都是我大趙的忠臣,不知哪位良才願意爲本将軍介紹一番現在的形勢。”
衆将領聽到這裏,心中蓦然一跳,臉上多了複雜,其中有驚喜,有不安。
這位新來的大将軍,是要與廉頗将軍徹底撕破臉面啊。他奉命前來剝奪廉頗将軍的統帥之職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想要對那些追随廉頗将軍的将領動手。
不過,對自己等人而言,這何嘗不是一個機會啊。
衆人默默對視一眼,紛紛向樂乘表達了自己對大王的忠誠,對大将軍的敬仰之意。樂乘傾聽着衆人的吹捧,臉上滿是開懷的笑意。
半響,他揮手止住了衆人的吹捧,笑道:“好好,諸位将軍的忠心,本将軍全都看在眼裏,必将之呈報給大王。
如今北方胡人頻頻叩關,随時都可能大舉入侵我趙國。而在這種緊張的關頭,聯軍卻已經在黃河僵持了半月的時間,實在不是大王想要看到。如今我們還是先讨論讨論前線的戰事,該如何盡快解決入侵魏國的韓國賊寇。”
衆将領聞言,臉上多了幾分正色。
他們滿臉遲疑,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以魏國現在的局勢來看,隻要能拖延下去,對趙國自然是越來越有利。可大将軍提出速戰速決,又該如何做?
衆人沉默半響,一位将領突然站了出來,拱手道:“末将倒有一計,或可讓韓軍主動出擊。就算他們能夠忍耐住,也可加劇南方的緊張局勢。”
樂乘臉上露出一抹感興趣的笑容,對那将領微微颔首,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那将領臉上露出一抹冷笑,道:“将軍隻需贈與那韓國賊子女人的衣服,必然能讓他怒火燃燒喪失理智。”
衆人聞言先是一愣,随後反應了過來。
這,還真是毒計啊!
别說是送一個名震天下的大将軍女人衣服,就是任何一個大老爺們碰到這種事情,還不得氣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