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舉一動以及神态,都有着自拍照裏的調調。
如果是通過照片對比,墨上筠隻有七分把握,在看到真人的那一刻,那就是十成把握了。
青年笑着招呼她們,“你們就是阮硯朋友吧?”
“嗯。”
墨上筠點頭。
青年主動自我介紹,“我叫林劍。”
“墨上筠。”
“司笙。”
林劍算是個健談的,走過院子的功夫裏,嘴巴一直沒有停歇過。
他是第一次來阮硯家,陪着另一朋友過來的,沒想會在這兒會遇見兩位大美女,說話油腔滑調的,卻沒有油膩的感覺,讨喜的話倒是掌控得很有分寸。
進了客廳,沒見到阮硯的身影,墨上筠問:“阮硯呢?”
“他們倆都在廚房。”林劍擡手一指客廳方向。
墨上筠側耳一聽,果不其然,聽到廚房傳來的動靜。
有滋啦滋啦的聲音,應該是在煎東西,也有開水沸騰翻滾的聲響。
然後就是阮硯和閻天邢的聲音。
阮硯說:“我要吃荷包蛋。”
閻天邢冷漠地說:“隻有煎蛋。”
“荷包蛋。”
“自己做。”
“再煎兩根火腿。”
“滾遠點。”
……
司笙也聽到動靜,她往後一看,朝林劍問道:“一對?”
“噗——”
正在喝水的林劍一口水直接給噴了出來。
墨上筠擡手扶額,當做沒有聽到。
最近閻天邢的形象真是越走越偏……
“不是,我敢保證……好吧,阮硯我不知道,另一個肯定是直的!”林劍拍了拍胸口,提拎着兩瓶礦泉水過來,分發給她們倆,算是待客的禮儀。
“我阮哥也沒問題。”墨上筠幫忙辯護道。
“他是你——”
林劍遲疑地看着她,滿滿都是八卦好奇的味道。
墨上筠面無表情地說:“朋友。”
“好叭。”
林劍點點頭,往沙發上一坐。
墨上筠擰開礦泉水,“你不去幫忙嗎?”
“……”林劍懵了一下,看着坦然在墨上筠身邊坐下的司笙,奇怪地問,“你說我?”
“不然?”墨上筠反問。
愣了片刻,林劍匪夷所思地說:“我是客人。”
墨上筠朝他一笑,“閻天邢也是客人。”
林劍一驚,“你還認識閻爺啊?”
還以爲這倆就是阮硯的鄰居呢,靠着美色專門過來蹭飯的那種。
司笙翹着二郎腿,從墨上筠手裏拿過擰開的礦泉水後,把自己手中那瓶又塞回墨上筠手裏。
她仰頭喝着水,但一句話都沒摻和。
這裏的人多少都有點兒關系,唯獨她不需要應付這些關系,樂得清閑自在。
“嗯。”
墨上筠又将新的礦泉水擰開,自己喝了口水。
林劍好奇地問:“你跟他倆都是朋友?”
“差不多。”
“那你應該了解閻爺的性格,”林劍壓低聲音詢問道,“我能不能問一下,閻爺爲啥會跑這兒來做早餐?”
這問題困擾他到現在。
最近跟閻天邢有點事要辦,昨晚參加過朋友聚會後,他就跟着閻天邢去水雲間睡了一晚。結果天還沒有亮,他還想趁着放假睡個懶覺呢,準時作息的閻天邢就把他給從床上拎起來,丢給他五分鍾洗漱,就将他帶出門。
若不是他憑借多年交情死乞白賴地在閻天邢這裏強要了三分鍾時間換上一套衣服,不然他現在就是個穿着背心短褲人字拖的頹廢失業青年形象。
這麽急匆匆出門,林劍還以爲有什麽事要發生,結果閻天邢竟然将車開到這裏來。
——他聽閻天邢說起過阮硯,知道阮硯有一身過人的本領,跟他們這次的事件多少有些聯系,所以他就算見到阮硯後,也是打心底覺得,他們這次是來辦事的。
結果閻天邢和阮硯閑聊了沒兩句,就跑廚房裏去做早餐了。
怪不怪?!
你說怪不怪?!
讓閻天邢給他做早餐,他這麽多年,做夢都沒敢想過!
墨上筠挑眉問:“阮硯和我們都沒吃飯,他正好會做,有什麽問題嗎?”
林劍:“……”哦,看來這姑娘跟閻爺不熟。
林劍自認爲心底不錯,對漂亮姑娘也是非常寬容的,所以他沒有揭破這一點,而是附和了墨上筠幾句,就将這話題給帶過了。
察覺到他并不信自己的話,墨上筠想想倒也覺得無所謂。
在跟閻天邢爲一個荷包蛋争論半天後,阮硯頂着一張寫滿了不爽的帥臉走出來。
“來了。”阮硯看了墨上筠一眼,興緻不高。
“嗯。”墨上筠應了一聲。
阮硯頓了頓,問:“你吃荷包蛋嗎?”
“……”
墨上筠眼睑一擡,就知道他想做什麽。
見她要張開口,阮硯非常明顯地提醒道:“想好了再回答。”
墨上筠哭笑不得,最後果斷地說道:“吃。”
“好。”阮硯一點頭,然後轉身又來到廚房門口,朝在裏面忙碌的閻天邢說,“墨上筠要吃荷包蛋。”
“哦。”
雖然就一個字,卻也不是冷漠的拒絕,這事兒十有八九是成了。
阮硯補充道:“兩個。”
“……”
閻天邢沒有搭理他。
阮硯那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就差沒有直接說出來了。
聽着他們的對話,看着他們的互動,林劍這心裏賊不是滋味。
閻天邢轉性了?
開始往大暖男開始轉變了?!
這可不行,他也得占點便宜!
“靠,”林劍站起身就往廚房門口走,擡高聲音要求道,“閻爺,我也要吃!”
“滾。”
回應他的是閻天邢果斷決絕毫無商量餘地的聲音。
林劍:“……”操,一點都沒變!
*
阮硯将廚房交給閻天邢後,就來到客廳。
他跟林劍和司笙都不熟,理所當然就跟墨上筠聊天,一點主人該有的風範都沒有,仿佛林劍和司笙二人都是虛影。
司笙算是看出這一群都沒一個正常人來了,所以倒也無所謂,沒将主人家沒有的禮儀放在心上。
可林劍卻不幹了——主人家不調節氣氛,還将氣氛搞得越來越古怪,算怎麽回事兒?
他第一次上門就受此冷落,簡直不能忍!
他嘗試着插嘴,但幾次張口都發現插不進墨上筠和阮硯的話題,反而顯得自己有些弱智後,他隻得将注意力轉向司笙。
偏偏司笙也不算正常人,對看不順眼的人連一句話都懶得多說,所以全程都沒有搭理他。
林劍則是越挫越勇的性格,見司笙不搭理他,反倒是更來勁了。
最終,司笙忍無可忍地盯着他,“你再跟我說上一句話,我保證你腿瘸着走出這小區。”
有那麽一瞬,林劍被她冷漠中帶有殺氣的眼神看得心下一寒。
“嗬,挺有個性的啊。”林劍啧啧出聲。
“你要是再這麽作下去,”墨上筠往旁一偏,無奈地提醒他,“我保證閻天邢也護不住你那條腿。”
司笙跟他們都不一樣。
墨上筠好歹是軍人,行爲做事都受限制,有些話就是嘴上說說罷了。
真動起手來,那就是萬不得已的情況,而且下手還需要講究分寸。
司笙……唔,一直都是說到做到。
說打斷你的手,就肯定會打斷你的手,管你是天王老子,待會兒都得老實去醫院接骨頭。
司笙的這種狠,連丁鏡這種沒腦子的都做不出來。
林劍許是腦回路不太正常,這時候不僅沒有生氣,而是滿腹疑惑地朝墨上筠詢問,“都練過啊?”
墨上筠同他露出意味深長地笑容。
林劍驚愕地看着她們倆。
見她們倆的第一眼吧,就看得出她們倆有些不一樣……說不出具體的感覺,就是那股灑脫勁兒,跟一般女生都不同。
若不是這兩人看着氣質跟軍人不太搭,他都懷疑這兩位是他們的同行了。
說實話,這倆人的行爲做事、說話風格都挺有意思的,她們一張口就不會讓人輕視,眼下又得知她們倆都是練家子……
林劍内心蠢蠢欲動。
于是,他心裏一琢磨,就作死地提議道:“要不這樣,咱們就切磋一下,不動真格的。就當時無聊,咱們打發一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