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問完之後，等了幾秒墨上霜才回過神。
他眉頭一擰，問：“你在跟我說話？”
視線在辦公室裏繞了一圈，墨上筠不由得笑問：“不然？”
稍作思索，墨上霜問：“誰？”
“柴心妍。”
墨上筠将手中的報告送到墨上霜跟前，伸出手指特地點名了柴心妍這三個字。
墨上霜盯着名字看了片刻，最終好像是将名字跟人畫上等号，他眼睑往上掀了掀，問：“柴家的？”
“嗯。”墨上筠抱臂，饒有興緻地問，“還真有這麽回事兒？”
墨上霜不答反問：“從哪兒聽說的？”
墨上筠道：“她自己說的。”
“哦。”将報告合起來，墨上霜淡淡道，“她誤會了。”
“哦？”
墨上筠笑了笑，倒也不懷疑墨上霜的說辭。
墨上霜凝眉想了想。
仔細想起來，倒是真有這麽回事兒……
但說起來，還是給墨上筠收拾爛攤子。
柴家這位秀外慧中的二小姐、柴心妍，在校期間也有點名氣，見天的有人給她送情書。
那會兒他還不知道柴心妍的存在——直至柴心妍的父親特地找到他。
柴父是在校門口堵着他的，找他的目的爲了讓他幫忙。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柴家父母驚訝地發現，柴心妍開始對墨上筠的消息很上心，并且在打探到墨上筠想考軍校後也有了入伍的想法，一門心思地想要考軍校。柴家父母幾番勸說都沒有用，自然隻能面上支持她，私下裏想别的辦法。
後來打聽到他和柴心妍在一所學校，所以就找到他，希望他能勸導一下柴心妍。
墨上筠是不知道她在各大世家的一些傳言，但墨上霜卻是有所耳聞的，也不希望人家一好端端的大小姐被還沒見過面的墨上筠給耽誤，所以就同意了，之後跟柴父找理由去了一趟柴家，順理成章地認識了柴心妍。
在柴父的催促下，他也主動找過柴心妍幾次，甚至在柴心妍住校早起跑步的時候，他還找人打聽到時間地點，專門去找過柴心妍。
結果，沒用。
而且這女生挺有想法的，對自己的人生也有規劃，所以談了幾次後，墨上霜就打算放棄了。
最後是有一兄弟挺喜歡柴心妍的，他在墨上霜最後一次去找柴心妍的時候，特地讓他給捎了一封信過去，結果這傻子天花亂墜地寫了一大堆，結果沒有署名，當天晚上他就被柴心妍給約談，并且被一本正經地“拒絕”了。
墨上霜稀裏糊塗背了一個鍋，但隔天這事兒不知怎的就被傳開了，他當時即将高考便也沒放心上。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早就将這事兒給抛在腦後，沒想竟然被罪魁禍首——他的親妹妹給再次提及。
聽完墨上霜那話裏藏刀的解釋，墨上筠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最後強行擠出一抹假惺惺的笑容，同情地說：“哥，你辛苦了。”
“……”
墨上霜無言地看了她一眼。
他絕對忘不了，墨上筠最初在詢問的時候，眼裏那一抹幸災樂禍。
他的……好妹妹。
整個兒就一禍害。
偏偏，還得罪不得。
“到現在還有人在傳謠，需要幫你解釋一下嗎？”墨上筠打算彌補一下，“免得影響你以後找媳婦兒的成功率。”
其實這傳言吧，如果隻是半年前那會兒提及，墨上筠現在還想不起來。
但，就是在這兩天，她忽然聽到有人私下議論“墨上霜是否真的追求過柴心妍”這一事，又猜測“如果墨上霜對柴心妍舊情複燃，墨上筠會不會叫柴心妍一聲嫂子”。
墨上筠一直想找機會問問墨上霜來着，但聽的時候記得，轉過身就給忘了，直到現在才将這事兒給想起來。
倘若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她也想将這百分之一的可能掐死在搖籃裏。
——柴心妍是絕對不可能成爲她的嫂子的。
讓她一口一個“嫂子”的叫，她光是想想，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不如跟墨上霜斷絕兄妹關系來得容易。
避免這種惡心的想象持續發生，眼下問一問，不如心裏有個底爲好。
“用不着。”墨上霜道，“都過去那麽久了，沒意思。”
先前沒打算澄清，就是顧及柴心妍的面子——女孩子的臉皮畢竟是要薄一些的。
眼下去澄清，結果都一樣。
反正隻要墨上筠不作妖，這消息擱哪兒，都驚不起什麽波瀾來。
“行吧。”
墨上筠倒也不覺得失望。
這種事兒，她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低頭看了眼時間，墨上霜道：“你該走了。”
“嗯。”墨上筠一點頭，道，“看在你這哥當得這麽稱職的份上，桌上的零食就送你了。”
墨上霜：“……”他真不稀罕。
算了，留給閻天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