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
最起碼，不挑食的墨上筠吃得還挺滿足的。
無論怎麽說，這一趟都不算白跑就是。
“诶，小墨教官。你們那個教官，叫紀舟的，是不是喜歡你啊？”何憶朝墨上筠的方向挪了挪，好奇地打探道。
“沒有。”
墨上筠果斷而流暢地回答，一點磕絆遲疑都沒有。
“那——”
何憶就奇怪了。
如果不是這個理由的話，他又沒得罪紀舟，那個叫紀舟的爲什麽老是纏着他不放，而且……媽的，每次都趕在飯點的時候挑釁他！
他也是個機靈人兒，本來都到第三次了，他想輸了就輸了，認個輸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所以第三次就沒打算跟紀舟比，沒想紀舟三言兩語就惹火了他，等他恢複理智的時候，比賽都已經結束了。
這個紀舟，真特麽一狠人。
最起碼這種難纏的貨，他至今沒有見到過。
“我們教官吧，”墨上筠慢悠悠地說，“對學員都比較好。”
天地良心，說出這話的時候，墨上筠都覺得良心過意不去。
然而，何憶竟然信了。
“哦。”
何憶認真地點頭，心想要不要先跟墨上筠的這批教官搞好關系。
——從那個模樣長得不像是真人的閻隊先入手？
何憶如此琢磨着。
*
辦公三樓，會議室。
“閻爺。”
紀舟從門口走進來。
閻天邢依舊站在窗戶，望着山坡上的人影——隐約看得出身影以及大緻動作，連他們的樣貌輪廓都看不清晰。但可以看得出的是，他們相處得很愉快，坐在一起吃着燒烤、聊天，場面别提多惹人煩了。
聽到紀舟的身影，閻天邢轉過身來，淡淡地瞧了紀舟一眼。
“什麽事？”閻天邢的聲音涼涼的。
紀舟看了眼窗外，但視線很快收回，他道：“墨隊有事找你。”
閻天邢微微颔首，然後一語不發地走出辦公室。
紀舟看着他離開，但沒有跟着，而是略帶好奇地走進門，來到閻天邢先前站着的地方。
隻需一眼，就看到外面山坡上的兩道人影，而發生了什麽，紀舟都無需細想了。
明明白白。
看來一天三次……似乎，不太夠。
＊
二樓，隊長辦公室。
閻天邢剛推門而入，就見到正在忙活處理文件的墨上霜。
“你倒是悠閑。”墨上霜斜了閻天邢一眼，語氣涼飕飕的。
合作訓練，是X特戰隊成立到現在，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模拟實戰，墨上霜忙得連飯都難得吃一口，成天都在開會、寫報告、協調、探讨細節，确保所有事情都能萬無一失地進行。
但閻天邢不一樣。
他每天都優哉遊哉的，尤爲地清閑，真就看看報紙喝喝茶地打發時間，啥事兒都沒有，完全沒有一點教官該有的忙碌狀态。
“有人幫忙。”
閻天邢理所當然地回答。
這話倒沒錯。
這一次閻天邢就帶來了兩個人，一個燕寒羽，一個紀舟，可光是這兩個人，就抵得過墨上霜手中的一幹能人。
所有事情燕寒羽和紀舟都能處理，而且他們倆有主意，閻天邢又給了他們話語權，等同是完全信任他們了。
大隊一中隊的隊長，今晚開會的時候同他說，燕寒羽和紀舟，哪怕是随便挑一個人到他們隊裏，他都能拿三個心頭肉去換。
太特麽能了。
于是閻天邢這甩手掌櫃當得，也毫無意義。
看了閻天邢一眼，墨上霜直接将一份報告丢過去。
被夾在一起的報告在空中翻開，但落入閻天邢的時候，又在一瞬間合攏。
“你的兵都這麽閑的？”
在旁邊沙發上坐下來，閻天邢還沒翻開報告，就同墨上霜說着。
墨上霜微微一怔。
閻天邢朝窗戶外面看了一眼。
于是墨上霜站起身，走至窗戶旁邊往外看——這裏的視野沒有三樓那麽好，但墨上霜畢竟是何憶他們的隊長，對這幫人的秘密基地也是一清二楚。眼下光是看到方向就能猜到七八，後來見到兩道人影後，基本就能确定了。
本來心情還算陰郁的墨上霜，這時候不好心情一掃而光。
“現在是休息時間，他們可以自由活動。”墨上霜說。
閻天邢：“……”
得。
看來是不會管了。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好好的“自由活動”。
*
墨上筠在訓練上設置障礙的行爲變本加厲，并且從不停歇。
第二天淩晨，緊急集合的時候，墨上筠依舊跟昨日一樣給窗戶上了鎖，但這次不一樣的是，四扇窗戶都上了鎖，學員們除非破窗而出，不然壓根無法從窗戶出去。——要命的是，這宿舍雖然破舊，但窗戶質量還行，直接砸窗一時半會兒還真出不去。
一直到最後，不知道是誰發現的問題——特麽的門并沒有上鎖！隻是在外面放了些遮掩物而已！
學員們一邊怒嚷嚷地謾罵着，一邊從門口跑了出去。
這一招心理戰玩得實在是太狠了，就算是丁鏡、蘇北這群尖兵都沒有反應過來，全部都跟窗戶較上了勁。
男女學員的宿舍速度差不多，加上從門口跑出去比較容易，所以整體的時間跟昨天差不多。
但，就算是這樣，學員們也被嗆得眼睛通紅，各種咳嗽，那心情，簡直恨不得将墨上筠碎屍萬段。
“卧槽，這是不是玩得有點狠啊？！”
“我特麽的簡直服了！”
“再被她這麽坑，那我腦子裏肯定有坑！”
……
學員們接二連三地嚷嚷怒罵着，後面幹脆将矛頭對準了墨上筠，該怎麽罵就怎麽罵，反正罵到他們痛快爲止。
“哔——”
被吵得不耐煩的墨上筠揉了揉耳朵，用力地吹了一聲哨子，硬是将他們吵鬧的動靜給強行壓制下去。
集體安靜。
“我說你們也太難伺候了，”墨上筠懶洋洋地說，“昨兒個開了扇窗戶，被你們罵，今兒個把門給你們打開了，你們還得罵。伺候不起，我還是去找閻教官吧。”
她不這麽說還好，這麽一說，現場又直接給炸了。
“我去，你要不要臉的？！”
“有本事開門，你特麽有本事開窗啊！”
“不是你昨天弄的那一出，我們會這樣嗎？”
“墨上筠！做人要講良心！良心！你的良心呢？！”
……
學員們紛紛出聲抗議，情緒可以說是很激動了。
墨上筠又是一聲哨響，催促他們趕緊集合。
默默在一旁先站好，旁觀着這一切的X特戰隊學員們，已經在這一天的時間裏成長爲一個成熟的看客了。
淡定，冷靜。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類似這樣的事情或許還有很多次。
他們開始期待墨上筠每一次給他們帶來的驚喜。
啧。
會找樂子的人，真是爽啊。
一群内心無比正直的X特戰隊學員們，心裏竟然隐藏着一顆蠢蠢欲動的、躁動的心。
但很快的，他們就親自體驗到GS9學員們的心情。
這一天，X特戰隊和GS9的學員開始有了組隊合作訓練。
簡而言之，就是打碎了重組。
以前都是同一批人換着組隊，這幾個月的時間裏，足夠他們組合個遍了，但現在跟其他部隊的人組隊——陌生的人，陌生的作戰方式，陌生的思想理念，如此這般碰撞，能産生怎樣的效果？
袁海很期待。
當然，墨上筠也很期待。
但袁海的期待是按部就班的，不參與其中，隻負責記錄和觀察，然後對結果進行總結反饋。墨上筠的期待在于……她忍不住在這些新的小組訓練裏，稍微動上那麽一點點的手腳，然後觀察他們的應變反應以及團隊磨合情緒。
總而言之，找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