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将作訓帽撿起來戴上，墨上筠倏地朝閻天邢問：“加班有工資嗎？”
腳步一頓，閻天邢側過身看她，簡單明了地回答：“沒有。”
“抗議。”
隻手往兜裏一放，墨上筠酷酷地道。
想了想，閻天邢适當地做出點妥協，“請你吃飯。”
“907食堂那免費的飯菜？”墨上筠擰起眉頭。
閻天邢歎息，“出去吃。”
“行。”
墨上筠便也做出适當的妥協。
懶洋洋地擡眼看向太陽，墨上筠動了動筋骨，然後跟在閻天邢身後。
佛祖不知從哪兒飛了一圈回來，見到墨上筠之後，在空中盤旋片刻，最後穩穩地落到墨上筠肩上。
才幾個月大的鷹，體型偏小，重量也很輕，踩在墨上筠肩上，雖是一副高昂的姿态，但依舊是一萌物。
時隔一周沒見，墨上筠發現阮硯将它養得不錯，伸手逗了逗它，它便咕咕地叫。
逗得興起，墨上筠忽然朝前面瞄了一眼，然後低聲跟佛祖說：“撓他。”
佛祖似乎知道她說什麽，朝閻天邢的背影看了眼，很快似是聽到墨上筠聲音的閻天邢轉身，一個眼神掃過來，佛祖就抖了抖。
輕擰眉頭，閻天邢似笑非笑地同墨上筠問：“你說什麽？”
墨上筠輕笑一聲，面不改色地道：“誇您帥。”
閻天邢眯了眯眼，轉過身朝她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她，唇角一勾便教育道：“墨上筠同志，虛僞是身爲一名合格軍人最該忌諱的。”
“報告，我錯了！”
這大帽子給壓下來，墨上筠當機立斷地承認錯誤。
“錯哪兒了？”閻天邢得寸進尺地問。
深吸一口氣，墨上筠本來有服軟的意思，但話到嘴邊，卻倏地改口道：“錯不該讓您聽到！”
“……”
好樣的。
閻天邢涼飕飕地掃了眼佛祖。
怕是被閻天邢給吓到了，佛祖忽然叫了一聲，然後就噗嗤着翅膀，遠遠地飛走了。
墨上筠遺憾地看了眼佛祖撤退的身姿。
啧。
看來在閻天邢這兒，它還得練練。
在收回視線，閻天邢已經走遠了，隔着一段距離，墨上筠都能從他頭頂看出怒火。
摸了摸鼻子，墨上筠毫無愧疚之心地跟上閻天邢的步伐。
被聽到也沒什麽。
畢竟……君子坦蕩蕩。
沒什麽好虧心的。
*
閻天邢領着墨上筠來到熟悉的宿辦樓。
唔……
還是老樣子。
不過，閻天邢倒是以一副主人的架勢，徑直帶她去了二樓一間她無比熟悉的辦公室，而且是用鑰匙開的門。
不知道爲什麽，她看了眼閻天邢手中的鑰匙後，總覺得有些眼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感覺像是給她的那把鑰匙。
推門而入。
裏面沒有人，但空蕩蕩的辦公桌上，擺滿了文件，一摞一摞的。
墨上筠眉頭微動，擡腿走進辦公室，視線懶洋洋地掃視一圈，然後靠在曾經的辦公桌旁，閑散地朝閻天邢問：“任務是什麽？”
“把這些資料看完。”
閻天邢淡淡地瞥了眼那一堆的文件夾。
“哈？”
墨上筠有些錯愕，随手拿了一個文件夾到手裏。
随便翻了翻，就是關于訓練的記錄以及學員的表現，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字，看得她腦瓜子疼。
艹。
翻了好幾頁，墨上筠莫名其妙地問：“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她現在是GS9的學員，跟907沒有任何關系。
就算是從GS9被淘汰，她也不會再回到907來。
眼下這些玩意兒，她想遍了所有理由，也找不到能将她跟這些聯系起來的線索。
站在門口，閻天邢慢條斯理地道：“不尊重教官的時候，沒有關系，也會有點關系。”
“我拒絕。”
墨上筠将手中的文件一抛，丢回了先前的位置。
“扣分。”閻天邢直接到。
“不合理吧？”微微一頓，墨上筠挑眉問道。
“GS9沒有什麽不合理。”閻天邢義正言辭道。
墨上筠：“……”我擦。
得！
看在所剩無幾的積分的份上，看在此次考核還沒有結束的份上……
她認輸！
再次将那個文件夾撈起來，墨上筠轉身繞過擋道的辦公桌，将辦公椅往後一拉，然後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墨上筠問：“多長時間？”
閻天邢道：“午飯之前。”
眉頭擰起，墨上筠掃了眼腕表。
時間還剩四個小時。
但這些文件，得看個五六個小時。
她的眼睛……
閻天邢倏地笑了笑，直接從兜裏掏出一樣東西來，丢給了墨上筠。
墨上筠擡手撈過，低頭一看——赫然是一瓶眼藥水。
她嘴角抽了抽。
墨上筠咬牙切齒，“您可真貼心。”
“客氣了。”閻天邢道，“午飯之前，我來檢查成果。”
墨上筠：“……”真希望你的世界裏不存在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