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軍官,在演習裏算是一種榮耀。
當然,盡管就蘇北和墨上筠個人而言,她們的軍銜都不低,俘虜林矛和易茴對她們而言也算不得什麽榮耀。
但眼下的情況不同,對方還有907教官這一層身份。
想想GS9的教官——燕寒羽、紀舟、步以容這些人,随便哪一個被俘虜,他們都得在嘲笑一番後跟對方拼命。
教官被抓,等同于奇恥大辱。
想必907的感覺也一樣。
所以易茴和林矛是必須要留的。
至于另外那兩隻……蘇北倒是沒什麽想法,甚至想當場就給他們一槍,免得浪費他們的資源,成爲他們的累贅。
“當然是送給教官。”墨上筠聳了聳肩,“人我已經聯系好了,五分鍾後就到。”
這麽一份大禮,不送給教官,未免也太可惜了。
“行啊。”
蘇北點點頭,表示贊同。
丁鏡一揚眉,也表示沒有異議。
反正擱在他們跟前,也耽擱他們的行動,索性不如送給教官來處置。
順便還能邀一下功。
這五分鍾,對于墨上筠等人來說,不過彈指一揮,轉瞬即逝。
但是,對于被俘虜的幾人來說,那簡直就是災難。
燕歸是個賊氣人的,正好幾個隊都在,裏面也不缺氣人的,于是大家都圍在一起,由燕歸帶頭對這幾人“評頭論足”。
在墨上筠的“維護”之下,林矛被單獨拎了出去,就剩那三個倒黴催的遭遇單方面的“挑釁”。
GS9的學員隻是單純的聊天,易茴等人就能從中感覺到他們那深深地嘲笑。
*
“陳宇怎麽樣?”
解開捆綁林矛的繩索,墨上筠順帶遞給他一壺水。
這大熱天的,外加在這種西北幹燥區域,一會兒不喝水,嘴都給幹了。
林矛接過水,也沒有想着逃,一股腦地給自己灌了半壺水,然後一抹嘴,說道:“氣炸了。”
墨上筠挑眉,“這還隻是個開始。”
“你給他留點顔面吧,不然他回去非得切腹自盡不可。”林矛搖了搖頭,頗爲感慨地道。
陳宇雖然都是自己作的,但創建新的特種部隊,他的壓力也挺大的。
各方面都給他一定的壓力。
現在在這一次演習裏慘敗,陳宇怕是得懷疑人生,他都能想象回去這段時間,陳宇會渡過怎樣一段暴躁的時光。
“他不會,身爲隊長,哪能這麽意志薄弱?人嘛,挫折遭遇多了,承受能力都是越來越強的。”
“你還真是……”林矛哭笑不得。
他現在也遭遇着波折呢。
在特戰部隊混了那麽多年,結果好嘛,被幾個年輕人——甚至還談不上特種兵的人給擄了。
站跟前這位,曾經還是他的屬下。
“想開點,沒什麽大不了的。”墨上筠勸慰道。
“得,别來安穩我了,”林矛擺了擺手,“我也得自閉幾天。”
墨上筠笑了一下,“你看,這誤會了不是?我還真沒認出你。”
畢竟他們的教官都是在指揮部搗亂的,哪能像907的教官會親自來戰場指揮啊?
——不過這話她可沒敢跟林矛說,怕他再多自閉幾天。
“……”
不知道什麽緣故,一聽到墨上筠的話,林矛反倒是更抑郁了。
唉。
怎麽抓他反倒像是“順便”了?
“話說回來,”墨上筠道,“以前吧,我覺得陳宇的訓練方案還不錯,但去了GS9後……”
墨上筠微微一頓,沒有接着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道:“這次演習算是對你們這半年來的檢測吧?也是能否成爲一支合格特種部隊的一個考驗标準。所以,必須得狠一點,907這一批學員,還得拉回去再練一練。”
林矛一愣,“合着你不是專門來報複的?”
墨上筠笑了笑,道:“當然了,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不過,她肯定不止是來“報複”的。
她再不爽907,那也隻是跟陳宇有私人恩怨,禍不及全體907的學員。
更何況,她還跟通訊部門有點交情呢。
她做得這麽狠,一來是想讓陳宇難受,讓他好好反思一下錯誤——按照傳統方式來是可以,但時代在發展,人也在變,什麽都是要跟着時代變化走的,保守就等同是落後,這一點身爲一名隊長,必須要意識到才行。二來,她也是想讓907輸的狠一點,長長教訓,免得一群沒有見過是世面自以爲都是佼佼者的新任特種兵們無法無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自己的驕傲是好事,但也要适可而止。
畢竟是在907走過一遭的,墨上筠也希望907能夠順利成立,那些曾經當過她同事的人也不要因此被換掉。
小事尚且難做,更不用說一件這麽大的事了。
以前沒有做過,所以理所當然會走彎路,但她希望最終的道路是筆直的、順暢的。
沒有誰的成就是輕松得到的,她也不想故意去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