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墨上筠又道:“我感覺白川的目的沒有那麽簡單。”
她還是覺得,白川僅僅爲了一刀而設計她,實在是過于小題大做了。
傻子才做這種事兒。
很顯然,白川就算是真的傻,也沒有傻到這個份上。
閻天邢看了眼她的左手,沉着臉将一捆繃帶拿出來,然後将她的左手拿過來。
劃傷一刀,不算嚴重,但墨上筠一直都有用左手戰鬥,導緻傷口一直在流血,現在半隻袖子都要被鮮血染透了,連車座都沾了不少的血,偏偏她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好像流的并不是她的血,人還倍兒精神。
将衣袖直接撕開,露出傷口所在位置,閻天邢簡單地用繃帶給墨上筠的左手手肘進行包紮。
包紮到一半,閻天邢才說道:“所以他的目的還有可能是我。”
“爲什麽?”墨上筠問。
閻天邢敲了她一眼。
墨上筠朝他笑了一下,吊兒郎當地說:“您要是不說呢,我還可以自己慢慢猜。”
在前面專心開車盡量避免一車三命的蘇北,不由得分神通過後視鏡往後看了他們倆一眼。
啧。
這兩人真是勢均力敵,沒有誰能被誰長久壓制的。
戲倒是精彩,奈何她要認真開車,沒法太過分神。
閻天邢看着受着傷還有心思東想西想的墨上筠,免得她折騰個沒停,索性也不再對她遮遮掩掩,直截了當道:“因爲S團想要我的命。”
墨上筠訝然挑眉,問:“黑鷹想拿着您去跟S團示好?”
閻天邢低頭認真地給她的傷口纏繞着繃帶,道:“做交易。”
“拿丁鏡也是爲了做交易?”墨上筠眯了眯眼。
閻天邢給了她一個眼神,沒有說話,将繃帶打好結。
有血從繃帶處滲透出來,好歹也不太明顯,一時半會兒不需要擔心墨上筠失血過多的問題。
一直沒有等到閻天邢回答的墨上筠,算是在心裏有了個數。
按照閻天邢的意思,白川是打一開始就做了兩手準備,一個目的是丁鏡,另一個目的是閻天邢,而這一切的目的都跟S團有關。
這麽一來,白川給她挖坑也說得通了。
如果一開始,他的目的隻是丁鏡,誘餌是段子慕和尚元廷,但在得知她也參與其中,加之得知段子慕身上有定位後,就開始給他們挖坑了。
白川會料到來救人的會選擇兩條路線潛入,一條是明的,打出入口進行突襲,一條是暗的,從危險的兩翼進行潛入,而按照白川對墨上筠實力的了解,猜到墨上筠走的是暗線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樣的話,他隻要牽制住墨上筠,勾引閻天邢現身就可以了。
他知道,閻天邢不會坐視不理的。
就算知道這裏有陷阱,閻天邢也肯定會出現的——因爲他留住的是墨上筠。
墨上筠敢爲了閻天邢而特地算計白川,就是爲給閻天邢出一口氣,閻天邢自然也能夠爲了墨上筠冒上這麽一份危險。
不管白川心裏是怎麽想的,反正墨上筠可以确信,白川是有靠她來堵閻天邢出現的。
想到這兒,墨上筠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得,這就算是捎帶的了。
不過轉念一想,墨上筠忽然問:“那接下來我們豈不是還有一場惡戰?”
“嗯。”
閻天邢淡定地點頭。
就在這時,前方的蘇北忽然出聲,“我瞧也是。”
她的話吸引了墨上筠和閻天邢的注意。
然後,她一個急刹車,就這麽硬生生地讓車給停了下來。
沒有系安全帶的墨上筠,因爲身子輕,一時不妨直往前砸了過去,剛想伸出手去阻擋,但閻天邢卻率先伸出手,直接攬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穩穩地拉回了座位。
埋伏?
墨上筠腦海裏第一時間冒出的就是這個想法。
事實上,當她這個想法剛冒出來的時候,前方就響起了持續不斷的爆炸聲,轟隆隆的,震耳欲聾的聲響。
“路上有雷。”蘇北探出頭朝前方看了幾眼,然後說,“他們讓車自己滑下去呢,應該沒有人員傷亡。”
他們,指的自然是前面的兩輛車。
“下車。”
閻天邢簡潔明了地下達指令。
墨上筠和蘇北便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道路兩邊忽然冒出了兩路人馬,然後在第一時間端槍朝他們掃射過來。
好在墨上筠三人都有所準備,下車後還沒來得及觀察地形,一感覺到情況不對,就迅速朝周圍的灌木從裏鑽了進去。
這時候周邊已經不是懸崖峭壁了,周圍都是土地,灌木生長茂盛,适合敵人進行埋伏,但同樣的,也适合他們進行躲藏。
一梭子子彈直接擦着頭皮掃過的那一瞬,墨上筠耳朵都差點兒聾了,子彈全部打在松軟的土地裏,墨上筠臉上被濺了一臉的泥土,差點兒沒被迷得眼睛都睜不開。
子彈追在她身後跑,墨上筠在倉促中掏出手槍,憑借直接沖着開機關槍掃射的人開了一槍,本來隻是想吓唬一下的,卻沒有想到運氣來了,一槍子彈砸在對方的眉心,順利地緩解了猛烈的攻擊,讓她能有一兩秒鍾的時間來喘口氣。
艹,夠狠的!
很快又有人沖上來,這次因爲靠近埋伏圈,離得人近,所以兩方不再相互掃射,免得傷及到同伴,所以他們采取了近距離的攻擊方式,墨上筠這邊剛來得及喘口氣,那邊就有人提着砍刀朝她砸過來,頓時她沒來得及顧得了其它,趕緊掏出匕首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