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以前的訓練,如今背上一個艾又槐,柴心妍也不是那麽寸步難行。
縱然走起來有些困難,但撤退的速度也是挺快的。
因爲艾又槐的腿一直在滴血,一方面是怕艾又槐的傷勢惡化,另一方面是怕後面的人跟上,所以一刻都不敢停留。
等天色徹底暗下來時,柴心妍覺得走了很久很久,忽然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整個人倏地沒了力氣,直接癱倒在地,連帶着艾又槐也滾落到地上。
忽如其來的撞擊,讓原本疼痛漸漸麻木的艾又槐,又覺得一陣刺痛,當即痛得連臉都扭曲起來,額角瞬間浮現出細細的冷汗。
柴心妍猛然驚醒,手撐在地上讓自己坐起身來。
“我有點累。”
柴心妍張了張口,發現嗓音沙啞,空氣灌入喉嚨,疼得要命。
她恍然察覺,剛剛在背着艾又槐走的時候,因爲呼吸困難而用的嘴呼吸。如今口幹舌燥,大腦木然,渾身都難以使上勁,好像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現在筋疲力盡。
“你把我放這兒吧,”艾又槐邊喘氣邊說,“你去找支援。”
柴心妍朝後方看了一眼,注意到地面明顯可見的血迹,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如果真的有人跟上來,你随時會被發現的。”
可想而知,艾又槐一旦被發現,基本沒有逃生的可能。
見艾又槐在猶豫,柴心妍道:“你要是好一點兒了,我就扶着你走。”
她不想丢下戰友,縱然那人是艾又槐。
當然,她也沒有失去理智。
過了這麽久的時間,連月亮都出來了,對方還沒有追上來,那可能性應該很低。
當然,不能徹底排除。
如果有人追上來,一旦發現艾又槐孤身一人,艾又槐必死無疑,而如果是她們倆的話,或許還可以搏一搏。
——她身上還有槍。
此外,艾又槐的傷勢不知怎麽樣,她畢竟是個外行,不清楚時間耽擱久了會不會對艾又槐的腿有什麽傷害,是否會産生後遺症,所以會選擇盡快讓艾又槐接受治療。
現如今應該有人發現她們倆的私自行動,知道她們沒有什麽裝備的話,教官肯定會找人來搜尋她們。
她抱着僥幸心理——如果碰上,那艾又槐就可以及時得到治療了。
艾又槐猶豫了會兒。
從理智上來講,她知道把自己丢下是最好的辦法,但從感性上來講,她……不希望自己被丢下。
荒郊野外,大腿受傷,還有潛在危機,對她來說,一個人待着,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柴心妍沒有丢下她,是她沒有想到的。
這麽長的時間裏,她都在針對柴心妍,處處沒有給柴心妍好臉色看,一心想的是證明自己的實力,脫離過去在柴心妍這裏惟命是從的角色。
眼下這種緊要關頭,柴心妍竟然也沒有放棄她的意思……
一股酸楚的情緒湧上喉間,艾又槐愧疚地低下頭,她深吸一口氣,說:“對不起。”
“别說那些沒用的。”
柴心妍淡淡地說着,将話題給繞開,然後強撐着從地上站起身。
艾又槐仰起頭看她,“我錯了。你沒變,變的是我。”
她以爲柴心妍因爲實戰而退縮了……可是,當真正經曆過實戰後,她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恐懼。
她覺得自己受到過的訓練,足以讓她在實戰中遊刃有餘。
可,那全都是個笑話。
不可能的。
訓練永遠不可能成爲實戰。
真正的實戰,一秒便足以定生死,不會給你重來的機會。
你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争取活下來。
——這是在訓練裏永遠體會不到的。
她在射擊中,一發子彈未中的那一刻,忽然明白了柴心妍——爲何柴心妍經曆過一場實戰後就性情突變,所有的重心都轉移到訓練上面,不曾有絲毫的松懈,任何瑣碎的事情都無法吸引她的注意力,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訓練之中。
哪怕是她可以拿滿分的項目,她也不會放棄在這個項目上的繼續努力。
她也開始明白,爲什麽教官會跟他們強調——在戰場上,沒有萬無一失。
他們隻有永無止境地完善自己,才會讓她們在殘酷的實戰裏增加一分活下去的機會。
她豁然開朗,于是在回想起自己先前的種種過分行爲時,甚至都覺得沒臉再見到柴心妍。
“我們都變了。”
柴心妍輕聲說着,來到艾又槐身邊,彎下腰,扶着她一隻胳膊,将她從地上給拉起來,讓她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到自己身上。
總是如此,也比背着艾又槐前進要省力得多。
艾又槐張了張口,還想說點什麽,但偏頭一見到柴心妍專注地扶着她往前走,便放棄了說話的欲望,她将所有的話都壓在心底,然後注意力轉向前方的道路,配合着柴心妍一步步地往前走。
------題外話------
【1】
終于寫完了一個任務(1/3),這個情節太難掌控了,寫得頭疼,卡到不行。o(╥﹏╥)o
【2】
推個文,短篇,20萬字左右。
《我有破爛,你要收嗎》文/半盅酒。
蘇恒和他媳婦兒的故事。
簡介:
蘇恒是個浪子,高考失利,出門闖蕩三年,自認爲一事無成,于是回到老家繼承家業——收廢品。
一個仲秋深夜,下着雨,收獲滿滿的蘇恒推着闆車,路過一條小巷。
路非非坐在屋檐下躲雨,活像隻被遺棄的小白兔。
後來,已經來到巷尾的蘇恒,又拉着闆車,後退着來到路非非面前。
——“喂,你要跟我走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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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們墨墨帥氣無敵的蘇老哥,就是個撿破爛的,連媳婦都是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