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鏡突如其來的感慨，打斷了墨上筠的思緒。
“都？”墨上筠愣了一下，“你在誇誰？”
丁鏡反應過來，“當然，我也算得上其中之一。”
“……”
臭不要臉的，給她一點顔料真的去開染坊了。
“一起長大的？”丁鏡又問。
“嗯，算是吧。”墨上筠點了點頭。
雖然隻是短暫的幾年，但就算分開了，也有斷斷續續的聯系。
上了軍校後，他們不能再打個電話就能從南到北飛過來見面喝酒撸串了，時間久了，墨上筠偶爾會忘記他們，可每每一見面，他們似乎都跟以前一樣。
都成熟了、長大了，每個人的生活、環境都在發生改變，他們各自遇到各種各樣的事，甚至都不會找他人訴說。
但一遇見，還跟多年前那個夏天一樣。
“挺好的。”
丁鏡徒然笑了一下，眼裏有着明顯的笑意閃過，但旋即又化作深沉。
她偏了下頭，視線落到車窗外的遠方。
車内忽然陷入沉默。
墨上筠恍然間意識到什麽，她本想詢問丁鏡些什麽，但還沒來得及張口，手機鈴聲就忽然響起，打斷了墨上筠的話語。
将手機拿起來，墨上筠掃了眼來電顯示，道：“蘇北來電話了。”
“什麽事？”丁鏡回過頭來。
“問問。”
墨上筠點了接聽。
電話剛一接聽，她們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蘇北壓抑着憤怒的聲音——
“你們那邊什麽情況？”
“沒什麽特殊的情況，”墨上筠眉頭微動，繼而問，“怎麽了？”
蘇北道：“我這邊，跟我一樣的人有很多。可以說，壓根不需要我們。”
墨上筠道：“我們這邊情況差不多。”
蘇北問：“你們找步以容了嗎？”
墨上筠回答：“還沒有。”
“不是很正常嗎？我們都是新手，他們肯定放心不下。”丁鏡在一旁插話道。
蘇北很快便問：“那我們就自願當傻子，按照他們所希望的那樣走完流程？”
墨上筠：“……”
丁鏡：“……”
好吧，她們都不想。
雖說正常，但說心平氣和的接受，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是，她們走錯一招，就沒準真如閻天邢說的，一個“退出”命令丢過來，她們得不償失。
眼皮冷不丁一跳，墨上筠不知想到什麽，問：“你那邊情況正常嗎？”
“嗯，跟資料上的行程一樣，沒什麽意外。”
墨上筠和丁鏡對視了一眼。
看來蘇北那邊情況還是挺順利的。
“段子慕和尚元廷那邊呢？”墨上筠又問。
“他們剛打電話過來，問我你們的情況。”蘇北道，“他們也沒什麽異樣，一切正常。”
活動了下脖子，墨上筠将手肘搭在車窗上，手指輕輕叩着，若有所思地道：“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這種口吻，一般都不是說什麽小事的。
蘇北便冷靜地回應她，“你說。”
墨上筠問：“段子慕什麽時候跟尚元廷勾搭上的？”
“勾搭？”
蘇北抓住這兩個字，語氣怪怪的。
“……”墨上筠沒做回應。
很快的，蘇北便問：“怎麽，他們倆勾搭很奇怪嗎？”
“有點兒。”
墨上筠仔細想了想，覺得确實有點兒問題。
印象中，段子慕跟尚元廷分配在一起的次數……似乎有點多？
墨上筠雖然沒有特别在意，但好在記憶力還行，對很多分組都有點兒印象。
以前沒有想過，就剛剛靈光一閃——爲什麽非得讓蘇北單獨一個組？爲什麽人家都是男女搭配，而他們就是同性搭配了？步以容先前的說法明顯站不住腳，隻是他們覺得無關緊要便沒有深入思考。
但，墨上筠仔細想了一圈，覺得“段子慕VS尚元廷”的組合次數，确實太多了一點兒。
其實她和丁鏡分配在一起的次數也多，但她不覺得這隻是意外，她相信這是閻天邢刻意安排的——閻天邢希望她們都能互相改變。事實上，在很多方面，她們确實都有所改變。
正因如此，她開始懷疑，“段子慕VS尚元廷”的組合也是另有安排的。
一想到先前段子慕靠近秦蓮、秦雪，後來發現秦雪被策反一事，墨上筠就對段子慕刻意接觸的人有些不好的想法……
更何況，段子慕如果真的跟尚元廷看的對眼，可以建立良好的消息，那爲什麽去年那麽多相處的機會，也沒有見他們倆摩擦出什麽火花來？
想至此，墨上筠就覺得處處都是疑點。
“三四月吧。”
蘇北也不知道墨上筠到底想問啥，仔細思考了一下，就給出了墨上筠一個答案。
以前段子慕跟秦蓮走得近一些，後來秦蓮、秦雪一走，段子慕就跟燕歸、尚元廷、言今朝他們走得近了。
不過在蘇北看來，這是很正常的事。
都一個宿舍的，不跟室友關系好，難道去别的宿舍勾搭人嗎？
更何況，在訓練的時候，能跟學員接觸的機會也就那些，分配到一起的次數多了，關系自然而然就不一樣了。
“哦。”墨上筠微微點頭，眼神有些飄忽。
蘇北聽出墨上筠頗爲異樣的語調，不由得好奇地問：“你在想什麽？”
“閑得無聊，随便問問。”墨上筠淡淡道。
蘇北：“……”信你是傻子。
“就這樣，有事再聯系。”
“行。”
兩人挂斷電話。
往後一倒，墨上筠手指靈活地轉動着，手機在她的之間被玩成一朵花來，格外吸引視線。
丁鏡盯着她看了會兒，最後被她那個手機晃得頭暈，直接将她的手機給奪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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