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到丁鏡和蘇北一前一後地喊道——
“姐!”
“祖宗!”
下一刻,兩個原本還在門口的身影,轉眼就來到墨上筠跟前。
毫不客氣地奪走墨上筠手中的零食和零食袋。
墨上筠嘴角微抽,“不該甯死不屈的嗎?”
“咱們誰跟誰啊。”丁鏡用嘴咬開包裝袋,同時拍了拍墨上筠的肩膀,“正規渠道來的吧?”
“我說不是呢?”墨上筠反問。
“正規渠道的話,我們就開門解決,非正規渠道的話——”
丁鏡的話還沒有說完,蘇北就先一步關上了門。
丁鏡便朝蘇北打了個響指。
墨上筠:“……”既然她們都默認非正規渠道了,那她就當做是吧。
沒吃晚餐卻練了一個下午的丁鏡和蘇北二人,此刻餓得前胸後背的,直接開始瓜分零食,撕開包裝就将吃的往嘴巴裏送。
墨上筠無言地看着她們二人這毫無形象的模樣。
心想,她以前對這兩位的良好印象,現在都喂了狗了。
剛認識時,一個個拽得不像話,結果熟了之後,一個比一個逗比。
吃完一嘴的薯片,蘇北坐在馬紮上,朝墨上筠問道:“沒有買飲料嗎?”
“沒有。”
墨上筠冷漠地回答。
然而一轉身,她就抄起桌上的倆水壺,去給她們接水去了。
武警同志很貼心,還特地在她們的宿舍裏擺放了飲水機,上面裝了滿滿一桶的水。
服務很周到了。
跟蘇北、丁鏡的挑釁對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沒眼看。
倒好水後,墨上筠将水壺丢給她們。
“謝了。”丁鏡接過抛來的水,仰頭喝了一大口後,朝墨上筠問道,“你不要嗎?”
“飽了。”
又不是零食愛好者,隻有在沒有吃的的時候,才會熱衷于吃這些垃圾食品。
轉身給自己倒了點水,墨上筠一飲而盡後,倏地問:“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蘇北問:“被抓走的那群人?”
“嗯。”
蘇北回答:“快了吧,牧程說八點左右的樣子。”
墨上筠點頭,想了想後,她又問:“話說回來,步以容爲什麽偏偏讓過你和段子慕?”
“不知道。”
蘇北表示無法解惑。
丁鏡專心吃着零食,沒再參與她倆的話題。
墨上筠給自己水壺倒滿水,心思難免活躍起來。
昨天事情太多,她還真沒有細想,但現在一想——段子慕主動認輸,蘇北在墨上筠、丁鏡的圍攻下,撐一會兒也得認輸,按理來說,步以容是可以直接帶走段子慕和蘇北的。
但是,步以容卻讓段子慕和蘇北跟她們一起回去了。
仔細想想,還挺奇怪的。
不過實在摸不着頭腦,墨上筠便就此作罷了。
*
如蘇北所說,八點一過,先前被抓走的學員,都被教官們帶回了宿舍樓樓下。
墨上筠、蘇北、丁鏡三人聽到動靜,都來到門外觀看。
入眼的是一群疲憊不堪的學員,衣服髒兮兮的,衣衫淩亂,女兵的頭發亂如雜草,有些連作訓帽都不知去了哪兒,一個個面黃肌瘦、沒精打采的,估計是沒少被折騰。
三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
帶隊的衛南吹了聲哨子,言簡意赅地說道:“女兵去一樓,男兵去二樓,換好新作訓服。十分鍾後再在這裏集合。”
話音一落,所有的學員就消失在原地,開始往澡堂跑。
跑的時候,有個女學員腳一軟差點兒摔倒,好在周圍有人趕緊拉了她一把,之後她們就馬不停蹄地跑了。
墨上筠、丁鏡以及蘇北三人,見到這樣的場面,多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是受到了怎樣的虐待?
平時跟她們相處還算愉快的教官,實際上卻對其他的戰友一副殘暴态度?
就在這時,衛南朝這邊看了眼,嚴肅地說:“你們待會兒也來集合。”
“是!”
三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就在門口等了十分鍾。
衛南的哨聲一響,清洗好自己、換上新作訓服的學員們,就狂奔過來,隔着老遠都能感覺到他們緊繃的神經。
墨上筠三人以及後來趕到的段子慕,都随着大隊伍一起集合,組成整齊有序的列隊。
這次集合沒有說重要的事,而是簡單地說明明早六點起床集合,先一批被抓的帶走去其他地方過夜,後一批——也就是昨晚才被抓的,留在後面的宿舍裏過夜。
簡單地說完,衛南就宣布解散,然後領着第一批的學員離開了。
“餓死我了,困死我了——”
衛南剛将人帶走,就聽到梁之瓊的哀嚎。
梁之瓊嗷叫了一聲,直接撲倒在唐詩的身上,兩人直接團抱在一起。
墨上筠朝丁鏡看了一眼,丁鏡就直接朝她倆走過去,一把拆開二人,唐詩由宋詞、元曲扶着,她拎着梁之瓊往宿舍裏走,而蘇北則是徑直走向神情明顯疲憊的遊念語。
“他們簡直不是人。”
梁之瓊困得眼皮子打架,卻還不忘了控訴。
“墨墨,我終于活着見到你了——”
原本毫無精神的燕歸,一看到墨上筠,忽然跟變了個人似的,精力滿滿地朝墨上筠撲來。
墨上筠這次閃身躲過,但看燕歸一個勁地往前沖,又揪住燕歸的後領,将人給拉了回來。
将人拎到跟前,墨上筠問:“怎麽回事兒?”
才多久沒見,怎麽就被折騰成這個鬼樣了?
“他們不讓睡覺,不給飯吃!”燕歸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兒。
過了兩秒,燕歸又補充道:“哦,他們還不讓我們說話,禁止交流。”
估計困傻了,也沒說個清楚,墨上筠問了幾句後,才得知燕歸他們被抓後,就被關到一個獨立而且狹窄的房間,沒有光亮,也沒有人,更沒有食物,唯一有的隻有刺耳的噪音,震得人耳膜疼的那種,待久了會神經衰弱。
他們就這樣一直待到剛剛。
據說,先一批被抓的學員待遇也相差不遠,估計還有其它“虐待”,反正他們是被從一個地方帶出來的,待遇隻會更狠,絕對輕不了。
“我到現在還有幻聽!”
末了,燕歸眨着充滿血絲的眼睛,非常委屈地控訴道。
最讓他覺得委屈的是,燕寒羽是負責看管他們的……臨走時,燕寒羽還覺得他表現得不怎麽樣。
傷透了他這顆哥控的心。
墨上筠道:“先去睡吧。”
“喔,那我去了。”
燕歸難得不吵不鬧,乖乖地點頭。
周圍其他的學員,似乎都精神不佳,全選擇去了宿舍,其他的什麽都不管,直接找床睡覺。
墨上筠回到宿舍裏,将最後的一點零食都翻出來。
剩的零食不多了,但拼湊一下,每個人還是可以分一點的,清醒的直接拿了吃,倒頭就睡的那些,墨上筠就将零食放到他們的床頭,等他們醒來後可以拿來吃。
好在墨上筠在部隊裏待久了,拿零食的時候也沒拿多少花哨、占地方的,而是下意識傾向于那些高熱量、容易飽的,壓縮餅幹和巧克力也拿了一些,他們吃到肚子裏總歸能補充一點能量。
除了墨上筠這四個沒受到虐待的,其餘的學員在支撐十分鍾後,全部躺到床上睡覺了。
墨上筠将宿舍的燈關了。
她往回走的時候,正巧遇見準備去洗漱的蘇北。
挑了挑眉,墨上筠壓低聲音說道:“我算知道他們爲什麽沒帶走你和段子慕了。”
“啊?”蘇北愣了一下,然後好奇地問,“怎麽說?”
勾了勾唇,墨上筠道:“因爲沒必要。”
稍作停頓,蘇北細細一想後,便明白了墨上筠的意思。
好像……是這麽個理。
她和段子慕是狙擊手,就燕歸他們描述的環境,或許對他們有一定的影響,但其實效果也不會明顯。
平時他們在隐蔽點一趴就是一兩天,有時候時間會更久,不能睡覺、集中注意力……他們都是經曆過特殊訓練的。
所以這種折磨,對蘇北和段子慕來說,可有可無。
既然如此,就放他們出來作妖了呗。
也不知步以容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還是一時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