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昭三下五除二地解決掉一隻雞腿。
将骨頭給包好,百裏昭忽然朝墨上筠喊道:“墨長官。”
“别介,您才是班長……”墨上筠手一抖,客客氣氣地說道。
“唐詩和戚七都說你很會帶兵,”百裏昭用手肘撞了一下墨上筠的胳膊,然後挑眉問道,“你說說,我們三班該怎麽帶?”
“你不是帶的挺好的嗎?”墨上筠莫名地反問。
“我總覺得差那麽點兒意思。”百裏昭搖了搖頭,“什麽團隊合作啊,都是你們自己跟自己說,先有規矩,然後配合,太假了。”
“你想要那種思想凝聚力很強的班?”墨上筠感覺懂了點兒。
百裏昭一拍手,然後指了指墨上筠,忙不疊地點頭,“對,就是這麽個意思。”
墨上筠搖搖頭,道:“這都是處出來的。”
“咋處啊?”
百裏昭不恥下問。
“比如遇到困難,共同面對。”墨上筠咬了口雞肉,慢條斯理地咽下後,忽然想到特令獨行的丁鏡和任予以及……勉強合格的自己,最後歎了口氣,道,“不過像某些不把困難當困難的,那真沒法子。”
百裏昭伸了個懶腰,道:“晚上的時候,步教官将我們這些班長召集在一起開會,說是這個月有一場野外生存,需要我們準備準備。最好在空閑的時候,以班爲單位,組織學員一起複習一下野外求生的知識,以防萬一。”
“又野外生存?”墨上筠嘴角狠狠一抽。
隔三差五來個野外行動,上次可是直接遇到實戰了,這才過多久,還不知道收斂……
“對,分班行動,到時候會有具體的任務。”百裏昭說道,“步教官說,以前是讓我們胡來,這次算是實地教學了。”
“教官們一起?”
“應該是。”
“……”
墨上筠半信半疑。
GS9那麽不按照套路出牌,越說得詳細、明确,越是會在你信任時出其不意。
在墨上筠這裏,GS9的教官信譽度,已經無限接近于零了。
盡管她知道,自己當教官時,也半斤八兩。
*
解決掉閻天邢友情贈送的烤雞,墨上筠和百裏昭二人就各自回了宿舍。
百裏昭受了點傷,但都是皮外傷,墨上筠把私藏的紅花油塞給了百裏昭,然後才回宿舍洗漱。
今晚遊念語和蘇北都睡得早,也就丁鏡一人來回折騰,在她和墨上筠的床上挑來選去,最後被墨上筠一腳踢回了自己床鋪,然後孤零零地睡下了。
丁鏡這一晚都沒睡好。
墨上筠早就習以爲常了。
接下來幾日,訓練都沒有什麽變化。
墨上筠最後一次見到夏檸,應該就是在洗澡完的集合裏,因爲夏檸在選擇退出後,第二天清晨就被送走了。
百裏昭也沒有去送她。
墨上筠看着百裏昭一個接一個地把自己團隊裏的人送走,最後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而,艾又槐以及班裏四個男學員,都沒有将昨晚被百裏昭痛毆的事說出去,各自挂彩的他們,都随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了。
不知教官們是否知道内情,反正沒有教官追究此事。
墨上筠依舊是刺頭兒,她敢于抓住一切空隙來挑釁教官,其餘教官隻是順帶而已,她的目标依舊是閻天邢。
閻天邢也對她上了心,四月一天都沒有漏下,準時抵達訓練場,爲的就是讓墨上筠多跑兩圈,多點兒懲罰。
兩人之間火花四濺。
新來的沐梓琳和熊智昕,見到墨上筠的挑釁後俨然跟看到怪物似的,然後暗地裏朝墨上筠豎起大拇指。
訓練依舊是艱辛的。
墨上筠的訓練被閻天邢安排得尤爲緊湊,白天的訓練裏,閻天邢不會放過任何加重她訓練的機會,而晚上的射擊訓練更是嚴苛,身體上的折磨墨上筠完全不當回事兒,但精神上的折磨……讓她時時刻刻有種想跟閻天邢同歸于盡的沖動。
後來,墨上筠唯一的慰藉就是沐梓琳偶爾會用活物來訓練他們,而墨上筠動用着自己的能力和智商,絞盡腦汁地給自己加餐。
蘇北笑她沒出息,不過後來在墨上筠一隻香噴噴的雞腿誘惑下,低下了她驕傲而倔強的腦袋。
當然,墨上筠偶爾也會放個假,在步以容或者阮硯的課上肆無忌憚地睡覺,補充着非常珍貴的睡眠。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翻過去,就當墨上筠快要忘記百裏昭所說的“野外生存”之際,步以容忽然從天而降,跟他們宣布“野外生存”的計劃。
這一次不是短暫的生存,而是長期的,時間長達一個月。
準備時間爲十分鍾,在這段時間裏,他們需要收拾好所有的物品,其中包括被褥、洗漱用品、盆、統一分配的衣服等等。
全部都要打包整理好。
在抵達目的地之前,暫時不會發放任何裝備,一切程序等抵達目的地後再作說明。
墨上筠環顧了一圈,确認沒有看到閻天邢的身影,甚至連閻天邢那風騷的越野車都沒見到。
步以容在她走神之際,吹響了哨子,所有學員都迅速跑回宿舍,而墨上筠因反應慢了一拍,則是落在後面往宿舍樓走。
十分鍾收拾好所有物品,對他們來說不算有難度,但也不能放松警惕,每個人多少都緊繃着時間。
墨上筠的宿舍人員少,東西都分得清,整理起來不慌不忙的,看起來很是輕松。
她們甚至還有心思閑聊。
“正常的野外生存需要帶那麽多東西嗎?”
将自己的作訓服往背囊裏塞的時候,蘇北順口将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
“拉練需要。”墨上筠随口回應了一句。
“有可能這次野外生存就等同于拉練呢,”丁鏡惬意地說道,“可能在深山野林裏生存一個月之類的。”
遊念語倏地停下動作,然後眸色深沉地盯着丁鏡,一字一頓地認真說道:“會死的吧。”
丁鏡:“……”
真沒幽默感。
墨上筠聳了聳肩,“感覺沒那麽簡單。”
“附議。”
蘇北擡手打了個響指。
反正有步以容這貨在,她就滿滿的危機感。
讓他們一堆人在深山野林裏過日子……說實話,那還是便宜他們了。
肯定有不爲人知的磨難隐藏在幕後。
四人不約而同地互看一眼,不知怎的,竟然感覺到一種難言的默契。
準确來說,是——對危機的敏銳捕捉。
七分鍾收拾好一切,三分鍾上下樓,四人将時間計算地很完美。
不過,總有一些優秀的學員,先一步下了樓,早早地站在空地上。
十分鍾的功夫,空地上忽然多了四輛卡車,以及四輛越野車。
步以容和沐梓琳分别站在兩個地方,男學員和女學員則是在這兩人跟前自覺集合。
十分鍾後,最後一個學員,都踩着的集合末尾的幾秒,順利地趕到列隊裏。
“女學員上第一輛車,男學員上第二三輛車。”
步以容沒有半句廢話,直截了當地下達指令。
每輛車可以坐三十多個人,三輛車正好合适,第四輛車上放的應該是物資,反正連門都擋住了,他們什麽都看不到。
按照教官的指示,他們排成兩個縱隊,有條不紊地上了車。
跟平時他們坐的車不同,這車裏是完全沒有座位的,空蕩蕩的車廂,啥玩意兒都沒有,學員們左右坐了兩排,中間擺放着他們的背囊,然後擁擠在一起,環境是相當的惡劣。
但,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因爲接下來迎接他們的,是相當長的一段颠簸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