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點頭,道:“嗯,我覺得她有點怕上課。”
霍革一臉平靜,“不想學習的都怕上課。”
“她不太一樣,”墨上筠挑了挑眉,“把她放後面去吧。”
“不是你讓她坐前面的嗎?”
“那不是因爲有我在嗎?”墨上筠理直氣壯地回道。
霍革:“……”
真是會鬧騰。
不過,這種小事霍革也由得她,直接答應了。
沒辦法,身爲一個老師,見到太優秀的學生,總是會忍不住縱容的……
*
一中隊,辦公樓。
剛寫完報告的閻天邢,等待報告被打印的時間裏,赫然發現手機快沒電了。
屏幕一亮,發現是微信群消息,不知道在聊什麽,消息直接炸開鍋。
擰起眉頭,閻天邢将群消息點開,結果看到一張圖被刷屏。
全都是一張圖,主人公是他熟悉的人。
看一眼就知道是偷拍的,角度應該是在教室門口,拍的是正在講台上的墨上筠。
墨上筠身後是投影儀和黑闆,站在講台上,面朝全體學員,身爲教授的霍革就站在她不遠處,視線落在墨上筠身上,眉目之間盡是滿意和肯定的神态,俨然一副看到“得意門生”的表情。
就這樣一張照片,閻天邢就大緻能猜到墨上筠和霍革的關系。
聽說墨上筠跟學校教授的關系都不錯,也曾跟很多教授做過研究,看起來此言非虛。
隻是,原本看到這樣的照片,閻天邢心情應該還算不錯的,可翻看了幾張,看到同一張圖片上不同的字後,臉色就漸漸地變了。
就這麽一張偷拍的照片,竟然被生生做成了表情包,空白的地方寫上『信墨爺,得永生』、『在座各位都是學渣』、『來自學神的俯視』……
往上面一拉,全都是一些佩服得五體投地之類的話,本來是一件好事兒,但被他們弄成表情包後,就古怪地變了味。
陰着一張臉,閻天邢将編輯了一段話,發了出去。
『閻天邢:做表情包的,發圖的,拍照的,三分鍾後操場集合。』
這一句話,等同于這個話題的結束語。
原本歡騰的群,立即冷場。
沒有一個人敢再吭聲。
閻天邢拿起旁邊的座機,給隔壁的步以容打了通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聽。
沒等步以容說話,閻天邢就冷聲道:“給他們搞一下思想教育,《紀律條令》罰抄十遍起。”
“好。”
群裏那麽熱鬧,步以容俨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沒有任何疑問地應聲。
頓了頓,又聽得步以容問:“體罰嗎?”
“罰。”閻天邢冷冷吐出一個字。
不治一治他們,就無法無天了。
“行。”步以容輕笑一聲,“我先過來一趟,正好有事想找你。”
“嗯。”
閻天邢挂斷了電話。
沒一會兒,步以容就敲響了門,然後推門而入。
他的手裏,抱着一疊的字帖,目測估計有二十來本。
“這是姜隊下午差人送來的,”步以容一走近,就将那疊字帖放到桌上,“你不在,就暫時放我那兒。”
說完,步以容還笑着補充道:“來的那位特地強調,是姜隊自費買的。”
閻天邢挑了下眉。
還是那麽斤斤計較。
“給丁鏡送過去。”閻天邢看着那一疊的字帖,補充道,“一周一本。”
若不是訓練時間緊張,他肯定讓丁鏡三天一本。
那一手字,堪稱視覺武器。
“你找人送,姜隊點名讓你去,我不敢造次。”步以容客氣地說着,算是将這事交代完了,然後換到下一個話題,“剛剛霍教授打了通電話來,說要給墨上筠一間單獨的教室,課件給她拷貝一份自己看,她覺得可以了就直接考試。我同意了。”
就這點事兒,步以容自己可以處理。
不過,還是有必要轉告一下閻天邢。
“嗯。”
閻天邢點了點頭,算不上有多驚訝。
對墨上筠了解一多,就慢慢會覺得,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都覺得理所當然。
授課的教授提出這樣的要求,這在GS9裏,還是第一次。
但是,每年的GS9裏都會出現很多“第一次”,習慣就好。
于是,這件在諸多學員看來簡直難以置信的事,就在GS9一中隊的隊長和副隊長幾句話裏,輕描淡寫地實現了。
*
八點十分,墨上筠就拿着她的筆記本,出現在教室裏。
因爲事件還是有些特殊,所以派了兩個教員看守。
而,忽然離開教室的墨上筠,卻引來了學員們的諸多猜測。
——“爲什麽墨上筠每晚都可以不好好上課?!”
——“她的存在已經強大到不把他們這批學員放在眼裏了嗎?”
——“徹底掌握一門課程就可以得到特殊待遇嗎?!哦不,他們也想!”
對于墨上筠的種種,他們有種說不出的羨慕嫉妒恨。
但,不可否認的是,多數人都能實實在在地感覺到跟墨上筠之間的差距。
這不是說句“努力”就能辦到的。
他們學習一門課程的時候,就算覺得自己掌控了,也不能站在講台上張口就來。
*
倆教員站在前門外,時不時朝坐在教室裏的墨上筠看上兩眼,神情皆是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忍了好半響,兩人終于忍不住議論起來。
“史無前例啊,她能行嗎?”
“不知道,反正沒見過這款學霸。”
“我隻記得我當初學的時候,覺得自己把這一生要用的知識都學完了。”
“誰不是呢,我高考都沒那麽認真過。”
“所以啊,你看她……”
那位學員朝教室裏看了兩眼,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實在不怪他倆心懷質疑。
一般認真學習的人,都坐得端端正正的,神情專注,但……墨上筠給他們的感覺,完全不是這樣。
課桌上擺放着一台筆記本電腦,那裏面是霍革給的課件,鼠标擺放筆記本右側。
墨上筠翹着二郎腿,直接往後靠着,隻手橫放在腿上,右手擡起來放在鼠标上面,她神情淡淡地盯着屏幕看,很閑散的狀态,沒有看出嚴肅認真的神情,手指一直放在鼠标上,三到四秒就點一下,應該是在翻看PPT。
可是這速度實在是太快,把一段話給閱讀完都不止這點時間,更何況還要對知識點進行理解、消化。
若不是特地在後門旁觀過,确定筆記本電腦顯示的是PPT,不知道的沒準還以爲她是在打着“學習”的口号在玩遊戲呢。
就這樣,墨上筠一直看到九點。
隔壁教室已經經過第二次休息,然後上第三節課。
在休息的時間裏,有學員發現墨上筠就在隔壁宿舍,但不等他們再進行觀察,倆教員就将前後門都給關上了,一前一後地守着,禁止他們旁觀,他們無奈之下也隻能作罷。
九點整,将課件翻得有點累的墨上筠,閉目休息了幾分鍾,然後就将筆記本給關了。
“教官。”
随着墨上筠的喊聲,墨上筠下意識擡手打了個響指。
兩個教員從門口走進來的時候,頗有一種自己是“随叫随到的服務員”的錯覺。
墨上筠道:“我需要這門課的所有試卷。”
兩個教員不由得對視一眼。
這門課的試卷有四張,墨上筠難不成打算一次性做完?
其中一個教員懷疑自己聽力有問題,于是再次重複地問:“你确定?”
“嗯。”
沒有異議地應聲,墨上筠将筆電和自己的筆記本都遞給他。
兩個教官交換了下視線,然後其中一個留在原地等待,另一個去二樓拿試卷。
在霍革将課件轉移到筆電上的時候,就将他所有的試卷都拿出一份,給這倆教官來保管。
拿出一門課的所有試卷,也隻是跑一趟的事,無需經過什麽人的批準。
但是,一直将四張試卷都給墨上筠的時候,倆教員還是迷迷瞪瞪的,實在是很難相信,她隻花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膽大包天地想應付完一整門課的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