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車從基地大門行駛而入,然後在某條道上自動分散開來,各自抵達一隊、二隊、女隊的基地。
一隊基地,一輛貨車和一輛越野車停了下來,諸多隊員接二連三地下車。
有些隊員這一周都沒睡過一個好覺,全身心都處于警備狀态,好不容易在車上睡一會兒,就這麽睡死過去了,還是其他隊員将其給扛下來的。
一群人,松松垮垮的,看起來完全沒有個兵樣。
殊不知,他們身上裝備個個精良,具有令人驚歎的戰鬥能力,在這一周的演習戰場上,是敵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如同以往,他們大獲全勝。
但,一個個的,也都累得夠嗆。
閻天邢從越野車上下來,一落地,就随手将巴雷特M82A1丢給身邊的隊員,然後朝從前面下車的牧程看了一眼。
“閻爺。”
非常有眼力勁的牧程,立即谄媚地走了過來。
閻天邢道:“讓紀舟把新兵資料拿過來。”
牧程驚訝道:“這麽晚了?”
要知道,熬到這麽晚雖然容易,但這持續一周,身爲隊長的閻天邢都需要處于戰鬥狀态、基本沒怎麽休息,現在剛回來就要操心學員的事兒……
頭微偏,閻天邢掃了他一記冷眼。
心下一寒,牧程不敢懈怠,麻利兒道:“我馬上就去!”
牧程一走,閻天邢就朝後方的車看去。
他們都陸續地下了車,見閻天邢朝這邊看過來,一個個地都适當地收斂了渾身的懶散和懈怠。
“演習被斃的去領罰,其他人解散。”
語氣淡淡地說完,閻天邢将手套給摘了,然後看向燕寒羽。
沒想,燕寒羽剛擡腳,阮硯就從後方繞過來,直接來到閻天邢跟前。
阮硯冷靜地走至閻天邢跟前,然後冷聲質問:“我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在演習的時候,阮硯身爲通訊員,一直都把自己藏得很好,但到演習即将結束的時候,不知哪兒冒出倆紅隊的人,在他工作的時候趁他沒回過神就把他給射殺了。之後沒多久,就見閻天邢優哉遊哉地走過來,兩槍就讓紅隊的那倆人斃命。
因爲輸赢已成定局,所以阮硯的“壯烈犧牲”,對演習結果沒有任何影響。
演習上,阮硯平時也不在乎自己有沒有犧牲,但,有一點他是很在意的——在GS9這個鬼地方,特麽的,任何行動裏失敗的人,回來都有懲罰。
作爲一個驕傲且極少受到懲罰的人,阮硯對“懲罰”二字表示深深的抗拒。
可以說是很反感了。
閻天邢擰了下眉頭,不答反問:“我電腦一開機的鬼玩意兒是不是你弄的?”
燕寒羽:“……”忽然好想教育他們。
演習能是兒戲嗎?!
入侵隊長電腦能是兒戲嗎?!
然而,身爲一中隊“泰山”一般的二位,此時此刻,卻用這種“非兒戲”的行爲來較勁!
這時,從越野車另一邊走過的澎于秋,不經意間聽到這二位大佬的話,差點兒沒有平地摔一個跟頭。
我屮艸芔茻!
閻爺在演習裏坑死了阮硯?!
阮硯直接黑了閻爺的電腦?!
是該說閻爺不怕死呢,還是該說阮硯不要命?!
爲了避免聽到更多不該被聽到的消息而命喪黃泉,澎于秋趕緊擡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然後加快速度溜了。
“是。”
阮硯面不改色地承認。
眉頭輕蹙,閻天邢道:“去領罰。”
阮硯又道:“還有墨上筠幫忙。”
嘴角微微一抽,閻天邢忍無可忍道:“不用挑撥離間。我們不會分手的,你死了這條心。”
沒想,阮硯卻道:“我找人算過命,你們倆會分的。”
“……”
你特麽一個搞科學的去算命?!
算命就罷了,不算自己這單身29年的姻緣,結果跑來算他跟女友什麽時候分手?!
腦子有坑!
不過阮硯明顯很生氣,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多說,所以在放完話之後,就沉着一張臉跟其他的隊員受罰去了。
好在,接下來的對話,因爲兩人控制了音量,就連燕寒羽也沒有聽到。
等阮硯走遠後,燕寒羽才朝閻天邢走過去。
“隊長。”
燕寒羽一本正經地喊道。
閻天邢道:“通知下去,新兵那邊,三點緊急集合。”
“是。”燕寒羽應聲,随後問,“你也一起?”
“嗯。”
燕寒羽擰眉道:“你該休息。”
“整完他們再休息。”
閻天邢說完,便轉身走向辦公樓。
——他的女朋友墨上筠,跟男性好友阮硯,聯合起來黑他電腦?
——這件事,不能忍!
*
淩晨二點半。
睡夢中的墨上筠,因爲聽到些許動靜,倏地睜開眼。
她停頓幾秒,才漸漸意識到,是隔壁床的丁鏡有了動靜。
翻了兩個身,丁鏡幹脆從床鋪上坐起身。
手肘撐在床上,墨上筠微微起身,壓低聲音朝丁鏡問:“又做噩夢了?”
丁鏡身形微頓。
墨上筠隻看到丁鏡的背影,她沒有動彈,也沒有吭聲,但因宿舍過于寂靜,所以能聽到丁鏡的呼吸微重。
半響,當墨上筠以爲丁鏡不會回答的時候,忽然聽到丁鏡應了一聲,“嗯。”
墨上筠擰了擰眉頭。
——一睡着就做噩夢,這麽嚴重的問題,她是怎麽通過心理考查的?
“睡覺。”
呼出口氣,丁鏡輕聲說着,然後又躺了回去。
但,墨上筠卻沒有及時躺回去,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丁鏡看。
這時,丁鏡倏地睜開眼,正好對上墨上筠的視線,她勾了勾唇,道:“你再這麽看着我,我會以爲你愛上我了的。”
墨上筠咬牙回敬道:“你再這麽欠揍,可能很難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陽。”
“哦。”
丁鏡強忍着笑意應聲,爾後閉上眼睛。
隻是嘴角上揚的弧度,不僅沒有平息,反而勾得愈發明顯。
強忍着一拳砸向她臉蛋的沖動,墨上筠抓了抓頭發,然後重新回到了被窩裏。
——她到底是抽了什麽風才會起來看這個入睡困難症患者+習以爲常的夜貓子+天生欠扁的混蛋?!
不過,就算這麽想,墨上筠接下來的時間裏,始終都沒有睡着。
腦海裏閃過丁鏡驚醒的狀态,怎麽也揮之不去。
不知想到什麽,墨上筠倏地睜開眼,低聲詢問:“你幾歲入伍的?”
她隻是抱着試探性的心态詢問,但沒想到,丁鏡果然沒有睡着,而且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16。”
墨上筠一怔,“這麽早?”
丁鏡睜開眼睛,一仰頭,調侃地問:“真愛上我了?”
“滾!”
墨上筠丢了她個白眼。
“噓——”冷不丁的,丁鏡将手指伸到唇邊,暗示性地朝她看了一眼,然後道,“樓下好像有動靜。”
墨上筠便安靜下來,仔細去聽。
果不其然,聽到車開來的聲響。
這麽晚了?
不會又是……緊急集合吧?
墨上筠閉上眼睛,反正沒有睡意,便耐心等待着。
可是,等待的他們的,并不是急促的集合哨聲,而是一些在暗處行動的腳步聲。
潛上樓的人非常注意動作,每走一步幾乎都是沒有聲響的,可墨上筠畢竟聚精會神地在聽着動靜,哪怕是任何一點動靜,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但,連她都隻能聽到一點點動靜,其餘的學員更不用說——他們都在睡夢中。
蓦然間,丁鏡低聲提醒道:“快穿衣服!”
心有不祥預感的墨上筠,當即也沒有任何停留,直接翻身坐起,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與此同時,門倏地被推開,有什麽東西被直接丢進來。
下一刻,門又被拉上。
多虧這一動靜,不需要墨上筠和丁鏡提醒,就直接驚醒了宿舍内其他的學員。
“靠!怎麽了?!”梁之瓊剛開口一問,就被嗆得一陣咳嗽,“咳咳咳——”
“煙霧彈!”
艾又槐喊了一聲。
與此同時,走廊上響起了哨聲。
“哔哔哔——”
“哔哔哔——”
“哔哔哔——”
聲音很急促,響亮而尖銳,在寂靜的宿舍樓裏,那叫一個響亮。
随後,聽到有男教官的聲音在喊:“穿好衣服再出來!衣衫不整的給我滾回去!”
------題外話------
瓶子醬:萌萌诶,你爲毛要給閻爺和墨墨算命,不給自己算命?
阮萌萌:我找我基友的堂哥的媳婦算的命,據說她算出來的結果,一直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楚涼夏:胡說,我算三爺和司笙兩年後相遇很準的好嗎?!
阮萌萌:哦,我不管。
楚涼夏:……還能這麽任性的嗎?
瓶子醬:……作爲我的心頭寵,他開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