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于秋懶得管他。
現在渾身冒火，看着這些零食更冒火。
而，吃飽喝足的牧程，卻閑不住嘴，繼續叨叨，“傻了吧，現在是不是有‘與其被别人禍害，不如被自己禍害’的感慨了？”
“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眉頭狠狠一擰，澎于秋的視線從望遠鏡後方移開，神情陰冷地瞪了牧程一眼。
“行行行，我閉嘴好吧。”
牧程給自己的嘴巴上了拉鏈，除了吃零食不再有其他用途。
澎于秋這才将視線移開。
将零食袋打開的牧程，心想澎于秋這行爲也太傻了，這麽明顯的零食，梁之瓊到手就會被其他人發現了，送這麽多需要藏着掖着的零食，還不如直接送上一隻燒雞來的實在。
不過，稍微有點能理解澎于秋此刻的心情，所以牧程并沒有多說别的。
想想也是，澎于秋一直以來都不希望梁之瓊深入這個職業，最好梁之瓊過完這兩年就回歸她以前的生活，可梁之瓊卻一步一步往裏面走，最後竟然還來到他們所在的部隊。
如果按照梁之瓊以前的水平，被淘汰應該算一件正常的事兒，但最近這丫頭瘋狂的拉練，進步的速度讓人瞠目結舌，再這樣下去，她就要跨入“留下”的候選名單裏了。
澎于秋糾結的心情，可想而知。
想到這兒，牧程不由得替澎于秋歎了口氣。
愁死人了。
吃完第二包零食的時候，澎于秋倏地将望遠鏡丢給了牧程。
“走。”
澎于秋冷聲吐出一個字。
牧程“哦”了一聲，爾後看向宿舍樓下的情況，果不其然，先前坐在地上的倆身影已經散夥了，應該是吃完回去睡覺了。
于是，牧程也沒有耽擱，正好困得不行，趕緊開車離開。
這是這一路，澎于秋的臉色都難看之極。
*
翌日，依舊是兇殘的訓練。
不過，像昨日“偷懶”的情況，再無發生。
以前是每周淘汰一批人，現在是直接一天不合格就送走了，連改過自新的機會都沒有，他們可不敢再冒這種險。
更何況，澎于秋說得好聽是“送回去過年”，但在這個關頭被送回去，那還不如不回去呢。
人家歡歡樂樂的準備過年，你倒好，以失敗者的身份突兀的出現，短時間内還融入不進去，這個年指不定過得有多壓抑。
想到這個，他們就恨不能快點快點再快點完成訓練，就算餓死了也不提前去食堂吃飯。
不過他們這種心理壓力，對于墨上筠這等大佬來說，是絕對不存在的。
該訓練就訓練，該吃飯就吃飯，該休息就休息，什麽事兒都不耽擱。
這就是能力差距。
優哉遊哉度日，沒有絲毫影響的幾位大佬，這一日不知招惹了多少死亡光線。
就這樣，一整天的訓練順利結束。
有關墨上筠和她哥的傳聞雖然在蔓延，但對本來就跟學員接觸不多的墨上筠來說，并沒有什麽影響。
墨上筠今日踩着點抵達食堂，在第一批學員裏接受了今日份的晚餐。
“沃日，小哥哥，這湯怎麽是冷的？”
她剛領好晚餐，就見有人端着晚餐走過來，一臉匪夷所思地朝發放晚餐的炊事員問道。
炊事員面不改色地回答：“你們來的太晚了，湯涼了。”
“……卧槽，今個兒除夕，能不能讓我們肚子裏有點兒油水啊？”
身爲一米九的魁梧壯漢，此時捧着壓根吃不飽的晚餐，差點兒沒當着炊事員的面給哭了。
炊事員看着他眼含熱淚的模樣，心中一個哆嗦，猶豫了幾秒，然後非常善良地問：“要不，多給你盛一碗？”
“我謝你祖宗哦！”
魁梧壯漢怒罵一聲，懷着悲壯的心情拿着餐盤離開了。
善良的炊事員站在原地，心裏委屈巴拉的……一般人想要多一碗湯還沒那麽容易呢。
是的，食堂的規矩是，可以加飯，不能加菜。
理由是：炊事班經費不足。
墨上筠覺得“經費不足”這個梗，可以讓GS9一直玩到新兵選拔結束。
更要命的是，GS9并不存在“經費不足”這種扯淡的現象，理由也忒牽強了。
墨上筠看了眼讓人毫無食欲的飯菜，打算随便找個地兒吃完，然後去炊事班的地裏找點食物加加餐。
就在這時，先前那個炊事員忽的扯着嗓子、擡高聲音問道：“對了，你們教官有沒有給通知啊，晚上七點來食堂包餃子，自願的，不強求的，但來了的可以額外獎勵20個餃子，就20個，不管飽！”
這話一出口，當即讓在場諸多瀕臨暴走邊緣的學員們冷靜下來。
“來！必須來！”
“食材都給準備好了！讓我教教你們怎麽包餃子！”
“光是爲了這20個餃子，也必須有我的份！”
……
原本氣氛低沉壓抑的食堂，差點兒被激動的衆人将屋頂都給掀翻了。
更有甚者，直接脫離領晚餐的隊伍，沖上去抱着說話的炊事員，直接将人給摟在懷裏轉了幾圈，緊接着可能覺得這還不足以表達自己此刻的激動心情，直接捧着人的臉就啃了一口，把那比他矮了足足大半個頭的炊事員當場吓懵。
最後還是如定海神針一般存在的炊事班班長現身，非常暴躁地朝他們咆哮了一通，威脅“取消20個餃子的獎勵”，這才壓制住這一群在食物誘惑之下放飛自我的學員。
可憐的炊事員，心想還好第一批來的人不多，不然他非得羞憤到找塊豆腐撞死去。
墨上筠坐在角落裏，默默地看着他們這一群瘋狂的人和瘋狂的表演。
唔……原來過年還可以這麽興奮的。
低頭看着晚餐，墨上筠悠悠然歎了口氣。
規定是到手的食物全部要吃完，于是連“冷水泡蔥”也得吃完，墨上筠本想就當水一樣的喝完的，但碗裏的這把蔥實在有點多，而且應該是生的，吃到嘴裏怪怪的，墨上筠擰着眉頭才将這“冷水泡蔥”給喝完。
果然，坑學員是一種樂趣，但自己被坑……簡直讓人抓狂。
強忍着爆粗口的沖動，墨上筠将這一頓飯給吃完，再一次得到炊事員們贊賞的目光。
如果可以的話，她更甯願讓他們那些眼珠子來加餐。
*
去炊事班的地裏挖了一個蘿蔔，墨上筠洗了洗給啃了，覺得味覺恢複了正常後，才踩着七點整的時間再一次抵達食堂。
這“20個餃子”她不一定非得吃，但她還挺想感受一下“包餃子”的氛圍的。
不過她沒想到，沖着這“20個餃子”來的還真不少，幾乎全體學員全部到齊，有一種以前準點開飯時的盛況。
相較之下，此刻甚至更要熱鬧一些。
墨上筠站在門口，看着他們四五個人圍成一桌，桌上擺着食材和砧闆，有些沒有砧闆的就直接用木闆湊數，有人在吭哧吭哧地剁肉，有人在切蔥，有人在揉面，一個個忙得不亦樂乎。
倒是真有點兒“過年”的氛圍。
炊事員們麻木地站在一旁，默然地看着他們的動作，但一個個的臉上都寫滿了“你們盡管撒手做，反正都是你們自己吃”的無所畏懼。
墨上筠不由得勾了勾唇。
“墨墨！這邊！”
燕歸獨特的聲音從食堂某處傳過來，立即将墨上筠的視線吸引過去。
墨上筠一偏頭，見到在人群裏揮手的燕歸，挑了挑眉，徑直朝他那桌走了過去。
他們這一桌，就燕歸、言今朝二人，但周圍的都是熟人，唐詩、宋詞、元曲以及另外倆人一桌；梁之瓊、盧景烨及其他那幾個小夥伴一桌，他們一個個都熱心腸的在教梁之瓊包餃子；丁鏡、遊念語以及蘇北也在一桌，外加一個任予，估計因爲都是大佬，所以有人從他們身邊走過都是避着的。
－－－－－－題外話－－－－－－
舉起你們手中的票票，讓我看到你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