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墨上筠挑眉。
一看墨上筠的表情，燕歸就知道了結果。
燕歸解釋道：“算是我爸的舊交，她家是從政的。”
“然後？”
墨上筠順着問。
燕歸遂繼續八卦道：“就是平時有些往來，也不算多熟吧，反正我一開始就沒想起她來。這個柴心妍呢，是柴家的二女兒，從小到大都很優秀，那種‘别人家的孩子’。但是吧，她似乎對我哥有那麽點意思，傳聞中她好像是爲了我哥才去念的軍校，所以她來到GS9，我懷疑她的目的……”
“跟你一樣？”
墨上筠勾唇反問。
“必須的啊！”燕歸肯定回答。
見燕歸一臉賤兮兮的表情，墨上筠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能看上燕寒羽這種……唔，總而言之，算是解決掉燕家對燕寒羽婚事的憂慮吧。
“你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燕歸納悶地盯着墨上筠。
墨上筠想了想，然後擡手搭上燕歸的肩膀，笑道：“就算是她成功追到你哥，那也是你的嫂子，跟我……”
故意停頓了下，墨上筠事不關己地問道：“有什麽關系？”
燕歸默默想象着柴心妍成爲自己嫂子的場景，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
不是說柴心妍有多不好，而是，他從未想過自己有嫂子的場面。
墨上筠聳肩，将難題丢給燕歸自己琢磨，她轉身離開。
*
八點整，訓練開始。
負責監督的除了澎于秋外，就是一群似乎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教員，他們沉默寡言，隻負責做事，不理會任何學員的搭讪，一闆一眼地記錄着學員的成績。
而，給學員們安排的訓練，都是基本的基礎訓練，分量不輕不重，對于體能好的學員來說輕松簡單，還可以臨時自主增加其它訓練，對于體能不好的學員來說，稍微有點困難，但也能咬着牙在規定時間内完成這一系列的訓練。
對于墨上筠來說，這種程度的訓練，可以說是熱身了。
沒有任何限制，完成即可休息。
在這種規定下，墨上筠提前一個小時完成任務後，就找了個地方去補了一覺。
澎于秋無所事事地旁觀，然後從其他教員那裏得知墨上筠的行徑。
說完，那教員還難免補充道：“其他人完成訓練，都去加練了，就她一個在睡覺。”
想了下，澎于秋道：“随她。”
反正墨上筠能鑽空子，她自己加練也好，不訓練休息也罷，都是他們的規則給出的自由。雖然墨上筠看着确實有些脫離這緊張的環境，但他們也無權幹預墨上筠的行爲。
隻是，他們沒有，不代表其他人沒有。
訓練場旁的樹下。
墨上筠坐靠在樹邊，雙手枕在腦後，閉目養神。
腳步聲走近的時候，墨上筠察覺到了，卻沒有睜開眼。
“墨上筠。”
秦蓮帶有強硬語氣的話落到墨上筠耳裏。
于是，墨上筠睜開了一隻眼，懶洋洋地盯着秦蓮。
“有事兒？”
秦蓮緊緊皺眉，冷聲問：“你不訓練嗎？”
“你看不到？”
雙眼睜開，墨上筠勾唇反問。
“你以爲你一定可以留下來嗎？”秦蓮的聲音裏帶有些許憤怒，“像你這樣吃老本，更容易被淘汰。”
頓了頓，墨上筠饒有興緻地看着她，贊同道：“你說的有道理。”
眉目稍稍舒展，秦蓮道：“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墨上筠尤爲真誠道：“不必了，我怕拖後腿。”
“你！”秦蓮一咬牙，随後立即變臉，“不要就算了！誰稀罕你似的！”
嘟囔完，秦蓮瞪了墨上筠一眼，然後就直接轉身走了。
墨上筠莫名地挑眉。
這人究竟是來示好的，還是來找茬的？
被這麽一打擾，墨上筠睡意全無，擡眼看向腕表，還有十來分鍾結束上午訓練，她幹脆伸了個懶腰，打算四處逛逛。
然而，她剛來到澎于秋附近，就見澎于秋轉身就走，心中起疑，她便故意靠近澎于秋，果不其然，見到澎于秋有避開她的明顯動作。
繞到澎于秋跟前，墨上筠莫名其妙地問：“跑什麽？”
左右環顧一圈，确定沒什麽人關注這邊後，澎于秋輕咳一聲，道：“閻爺說了，禁止跟你有任何私下的交流。”
墨上筠古怪挑眉，“爲什麽？”
澎于秋正色道：“有失教官威嚴。”
“……”
“就這樣，”澎于秋又看了眼周圍，然後叮囑道，“記得保持好距離。”
說完，就對墨上筠避之不及一般，澎于秋麻利地走了。
墨上筠有些哭笑不得。
這都什麽跟什麽？
*
中午，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沒有強迫在宿舍内睡覺，所以在操場上，依舊可以見到一批自覺奮鬥的學員。
梁之瓊算是其中一個。
一邊在訓練場上受苦，一邊暴躁地罵天罵地。
頓時，梁之瓊的存在，俨然成了訓練場上的一大奇觀。
墨上筠偷了會兒懶，在宿舍裏睡了一個小時，才慢悠悠地抵達訓練場，準時參與下午的訓練。
跟上午一個樣，墨上筠提前完成訓練，然後在教員那裏打卡後，就獲得自由活動的時間。
本以爲她還會跟上午一樣找地方的教員，擺了擺手讓她離開，然而，等他再次想到墨上筠，欲要去尋找墨上筠睡覺之地後，才赫然發現，訓練場上已經沒有墨上筠的身影了。
*
背着負重的梁之瓊，在山路上一步步地往前挪，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次喘息，汗水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穿在裏面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得濕透。
就在這時，頭頂倏地傳來一道調侃的聲音——
“還在磨蹭呢？”
“墨上筠？！”
聽到熟悉的聲音，梁之瓊下意識喊出這個名字，然而她擡頭環顧一圈，也沒有見到墨上筠的蹤迹。
正當她以爲是幻覺的時候，頭頂忽然跳下一道身影，她定睛看去之際，赫然發現是墨上筠。
“靠！”感覺到心髒的跳動，梁之瓊吐出口氣，瞪着眼看墨上筠，“人吓人，吓死人。你躲那上面想做什麽？”
“喏。”
墨上筠手一擡，露出一條纏繞在她手上的蛇。
“媽呀——”
往後退了一步，梁之瓊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往前走了一步，墨上筠捏着那條蛇的腦袋，笑着伸向梁之瓊，她笑着問：“還怕呢？”
“靠靠靠！墨上筠你不是人！”
梁之瓊臉色發白，卻沒敢躲得太快，隻能痛罵着墨上筠。
——她了解墨上筠，一旦她表現得太過害怕，墨上筠肯定會讓她親自觸碰一下這條蛇的。
沒有太吓她，墨上筠将蛇給收了回去。
“它它它……”梁之瓊說話時有點慌亂，她幹脆停頓下來，深吸一口氣後，從地上爬起來，警惕地盯着墨上筠，“它不是該冬眠嗎？”
墨上筠挑了挑眉，“天氣太好，醒得有點早。”
梁之瓊立即一陣毛骨悚然。
“你抓它做什麽？”梁之瓊狐疑地問。
“……順手。”
墨上筠聳了聳肩。
因爲幾位師父教她的多數都是陸軍的本領，她年少時的空餘時間，基本都在叢林裏轉悠，沒有吃的時候，就會下意識找上叢林裏各種可以吃的食物，其中這些沒有毒的蛇俨然是美味。
剛一看到，順手就抓了。
“……”
媽的，整個兒就一變态。
“我要走了，你别跟着我。”
梁之瓊憤憤然說着，警惕地盯着墨上筠，從墨上筠身邊一點點地挪過後，再三确定墨上筠沒有跟上來的意思，然後直接撒開腿就跑。
看着梁之瓊跟逃命似的撒腿跑開，墨上筠笑了一下，将視線收了回來。
将蛇在樹上甩了幾下，确定蛇已經死翹翹後，她将蛇給抛遠，然後準備走一趟周圍的山林。
然而，不到兩秒，就聽到不遠處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蛇蛇蛇——”
輕咳一聲，墨上筠擡手摸了摸鼻子，裝作沒有聽到一半，加快速度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