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内,一雙腿在雜草灌木裏行動,愈發地近了,甚至能看清他軍靴上沾染的草屑與水珠。
一口氣,被慢慢地吐出來。
梁之瓊發現,自己的手已經使不了力氣,連動一下都極其爲難。
她想到墨上筠剛在頻道裏給她做的分析。
地點不确定,墨上筠跟澎于秋搜尋起來會很困難,不一定會及時趕到。
如果他們沒有趕到,而情勢緊迫,即将被對方找到的話,那麽,她隻有兩個選擇。
第一,抓緊一切機會逃跑,結果要麽是被斃掉,要麽是成功逃脫。但,後者可能性不大。
第二,就是正面跟他們杠上,最起碼弄掉一個。但是,按照墨上筠的分析,她自己去找死的可能性比較大。
總而言之,這兩個選擇,最大的可能性,都是自取滅亡。
當然,就算她一直窩在這裏,同樣的,最終結果是百分百被發現,然後就此壯烈“犧牲”。
所有的利與弊,墨上筠都給她分析清楚了,但墨上筠并沒有給她指明某一條路,全部得靠她自己來解決。
與此同時,不遠處——
在組員的協作下,陳疏好确定了梁之瓊的所在位置。
梁之瓊躲得很嚴實,她從現在的方向瞄準,隻能瞄到一堆雜草,需要組員的配合才能将梁之瓊逼到她的涉及範圍内。
終于,組員已經摸到了最後一步,藏身于一棵樹下。
“活捉?”組員低聲詢問。
“嗯。”陳疏好道,“組長說,提出人質交換。”
人質交換,在演習裏,梁之瓊這種身份的,自然無法同紅隊被劫走的人質相提并論,所以真想交換人質,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他們可以提出一些别的條件。
最起碼,要讓對方有點損失。
就算是從梁之瓊口裏套出一點消息來,對他們來說,都是有利的。
加之他們現在兩個人對付一個人,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知道。”
組員認真地回答。
他微微凝眉,然後掏出一個煙霧彈來,在閃身移動的那一瞬間,直接将煙霧彈一抛,煙霧彈就徑直朝梁之瓊抛了過去。
這人的手法,無比的精準。
眼瞅着那枚煙霧彈滾到腳邊,誤以爲其是手榴彈的梁之瓊,想都沒想,就直接沖出來,舉着槍朝剛跑過的那人進行掃射。
那人躲閃不及,順勢在地上一滾,直接滾了好幾圈才來到障礙物後,勉強算是躲過了梁之瓊的暴力射擊。
煙霧從身後竄的一下冒起來,梁之瓊心裏稍有恍然,硬撐着将手中所有的子彈全部給射完,隻是,在最後一發子彈飛出去的時候,梁之瓊感覺到膝蓋處有點疼痛,回過神後,才意識到自己被狙擊槍的空包彈給射中了。
按照演習的規矩,她這條腿暫時就算是廢了。
而,躲藏在隐蔽物後的那人,也順利抓住了這個機會,一個健步就朝梁之瓊撲了過來,一招就将梁之瓊給制服了。
這是絕對的壓制,動作之快,讓梁之瓊沒有反手的餘地,甚至連過招的機會都沒有。
梁之瓊雙手被捆綁在後的時候,仰頭看向叢林裏的雨幕,不知怎的,想到當初墨上筠教他們格鬥的時候,恍恍惚惚,記起她教他們如何應對剛剛那樣突如其來的攻擊。
她後知後覺。
但同時,也意識到經驗的嚴重性,以及……跟蛙人之間各方面的差距。
“你們是不打算直接滅口嗎?”
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捆綁住的梁之瓊,筆直而僵硬地站着,甚是莫名地看向将她捆住的男蛙人。
這時,從狙擊埋伏點處的陳疏好,正好現身朝這邊走來。
聽到有人走過來的動靜,梁之瓊偏頭一看到陳疏好,當即不爽地皺了皺眉。
媽的,果然是她。
梁之瓊不高興地撇了撇嘴。
陳疏好走過來時,平靜地回答她:“因爲我們打算拿你去做交易。”
“切。”
梁之瓊一扭頭,回了她一個不屑的字眼。
卑鄙無恥。
早知道她就該用手雷跟他們同歸于盡的!
手雷?
眼珠子一動,梁之瓊忽然想到什麽,便低下頭朝身上藏着的手雷看去。
——剛剛太緊張了,她差點都忘了身上有别的武器了!
而,陳疏好卻敏銳地發現了她的動作,眉頭一擰,朝男蛙人問:“她的裝備卸了嗎?”
男蛙人一愣,然後道:“沒有。”
梁之瓊是女兵,而且……是那種異國美女,就算是滿臉的軍用油彩,也會讓她覺得不好意思,乃至于一直到現在都沒搜梁之瓊的身。
斜了男蛙人一眼,陳疏好徑直走向梁之瓊,三兩下就将梁之瓊身上所有的裝備都給掏了出來。
卑鄙、無恥、不要臉……
梁之瓊在嘴裏念念叨叨的,所有的話,全部落到了陳疏好的耳裏,陳疏好聽得臉色越來越黑,但最終還是給忍下來了。
确定梁之瓊身上沒有裝備後,陳疏好才拍了拍手,打算繼續下一步行動。
然而,一旁的男蛙人卻問:“她的手,要不要重新包紮一下?”
陳疏好往梁之瓊身後掃了一眼,見到梁之瓊受傷的手。
纏繞着的繃帶,沾染着血、水、泥濘,甚至還有草木碎屑等,看起來飽經滄桑。
陳疏好冷冷地看着,直接抓住梁之瓊的傷口,手指微微用力,梁之瓊在感覺到劇烈疼痛的瞬間,冷不丁聽得陳疏好冷聲問:“區區小傷而已。還有,爲什麽要給人質包紮?”
------題外話------
明天可以二更啦\(^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