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之前,墨上筠覺得他們是在一座開發過的島嶼上進行訓練,畢竟設施完善,該有的裝備和設備都有,還可以進行各種登艦訓練。
但到了後,她得到的消息是——夏訓是那樣的,但冬訓有了改動。
冬訓側重的是基礎訓練,拉體能、戰術配合等,不擺弄任何高科技。所以,他們直接被丢到荒島上,沒有信号、網絡,不能與外界交流,也不擺弄艦艇作戰。
當然,一些基礎設施還是有的——比如發電機、房屋等,訓練要用的設備也運送齊全。
雖然有點遺憾,但墨上筠還是接受了。
不過,真的從直升機上繩降下來時,墨上筠還是有點懵。
得。
比想象中的更要荒涼。
放眼看去,一座無比荒涼的島嶼,見不到任何現代文明的痕迹。
墨上筠站在稍遠離直升機的沙灘上,看着那些從直升機上滑落下來的戰士們,然後朝身側的閻天邢笑問:“我忽然想起來,多餘的裝備,不會是給我準備的吧?”
“這麽遲鈍?”閻天邢揶揄地掃向她。
“光看你了,”墨上筠斜眼看他,然後輕咳一聲,“走神。”
閻天邢神色一頓,視線從墨上筠臉上掃過——見鬼的,竟然有點被撩到了。
爾後,閻天邢對她表示同情,“可以理解。”
墨上筠丢了這厚臉皮一白眼。
“明早有行動,今晚熟悉下地形。”閻天邢偏頭看她,笑問,“要湊這個熱鬧嗎?”
墨上筠揚眉,“當然。”
早猜到沒有這麽簡單,結果提前抵達這裏,果真是有陰謀的。
這些時日都在陪偵察營的人玩,好久沒有真正動過筋骨了,能夠有機會跟海陸的蛙人們來一次PK,墨上筠還是挺期待的。
頓了頓,墨上筠眯起眼,“我想要把88狙。”
“可以。”
閻天邢的聲音夾雜在風裏,伴随着直升機螺旋的聲響遠去。
最後一個人順利落到地上後,直升機就飛走了。
所有人都帶上他們的準備,在原地集合,幾秒鍾的時間,就整齊劃一的,看着賞心悅目。
“第一組負責東、南海岸,第二組負責西、北海岸,組長分配行動。”閻天邢說話慢條斯理的,卻全無跟墨上筠說話時的溫和,幹脆果決,話語有力,“誰的組放走一個人,明天訓練加倍。”
墨上筠這才知道,這兩行隊伍,是以“小組”的姓氏劃分的,而每排第一個就是組長。
第一組組長是紀舟;第二組組長是衛南。
“是!”
铿锵有力的喊聲。
閻天邢給了個眼神,兩個小組便由組長帶領,自己行動。
但是,等紀舟準備領着隊伍離開時,閻天邢忽的叫住他,然後把墨上筠交給了他。
除了閻天邢,他們來了有13人,第一組6人,第二組7人,而墨上筠算是湊個人頭,讓他們兩個小組最起碼人數齊平。
“好好表現。”
交代完,閻天邢走回來,拍了下墨上筠的肩膀。
“行。”
墨上筠爽快地應了。
反正也不指望閻天邢這種當隊長的親自參加,閻天邢将她交給手下的人也正常。
不過——
墨上筠走向第一組隊伍時,不出意外的,得到了諸多打量視線。
就連走遠了些的第二組,在聽到動靜後,都不由得朝這邊看過來,有些人眼珠子都差點兒沒瞪出來了。
——擦嘞,閻爺還真把這位……交給他們了啊?
不是他們不相信墨上筠有實力,而且他們不敢相信墨上筠太有實力。
這樣的人,跟他們在一起,除了那吊兒郎當的架勢,其它的哪哪兒都不搭是吧?而且人又長得那麽漂亮,看着細皮嫩肉的,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了,閻爺跟他們翻臉怎麽辦?
見狀,第二組的人飛似的跑了,生怕被閻天邢臨時叫住。
第一組的人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将墨上筠要的裝備都給了她。
事實上,墨上筠隻要了一把88狙,兩個彈匣,一份幹糧,以及通信用的頭盔,其它裝備她一個沒要。
他們倒也不覺得有多不正常,将剩餘的裝備一收,就抱着“探究墨上筠實力”的心理,将她納入自己的組員裏。
跟閻天邢在海灘上告别後,墨上筠跟着第一組的成員離開。
路上,紀舟簡單介紹了下自己後,就爲她一一介紹了其它的組員。
總共六個人,除了墨上筠認識的紀舟、楚葉、牧程外,還有另外三個瞧着有點眼熟的人。——後來墨上筠一想,才想到,他們就是下午跟她打招呼的,當時她還将牌丢給了他們之中的一個青年。
幾句話的功夫,墨上筠就将他們仨的名字給記熟了,同時大緻将他們的性格初步進行劃分。
但很快的,因爲要負責兩個方向的海岸,所以他們被紀舟分爲了兩組。
墨上筠、紀舟、牧程一組;楚葉跟其他四人一組。
墨上筠完全聽分配,也沒有質疑他們“三、四個人如何守得住一片海岸”這種愚蠢的問題。
“等等。”
在四人小組即将離開時,墨上筠忽的出聲叫住他們。
四人小組一愣。
墨上筠側過身看向他們,挑眉問:“先勘察地形是吧?”
“啊。”
楚葉下意識應了一聲。
“我有地圖。”
楚葉:“……”
衆人:“……”
紀舟擡起眼睑,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眼,分明溫和的神情,卻帶有些許異樣。
“這……”牧程咂舌,“這算作弊嗎?”
“按理來說,我們不該有‘地圖’這種道具的。”四人小組裏有一人回答道。
“準确來說,我看過地圖。”墨上筠頓了下,一派坦然道,“不過我可以畫出來。”
“紀先生,”牧程一個閃身,來到紀舟身邊,低聲道,“我們這是靠智慧奪得先機,有現成的BUG不用太浪費了。而且,萬一我們……咳,多一份力量,多一層保險嘛。”
紀舟倏地看向他,笑眯眯的,卻讓人毛骨悚然。
原本打算跟他勾肩搭背套交情的牧程,神色一變,利索地把手給收了回去。
紀舟和顔悅色地朝墨上筠問:“需要很長時間嗎?”
歪頭想了下,墨上筠道:“幾分鍾吧。”
“手電筒。”
紀舟朝其他人道。
很快就有人把手電筒拿過來,而,墨上筠拿出兜裏的筆記本和簽字筆,席地而坐,在一道手電筒光線照射下,墨上筠将筆記本打開。
她一翻就是好幾頁,而且速度很快,但就算是這樣,她寫在筆記本上的字,也能讓他們大概辨認出來——那不是國語,甚至不是他們熟悉的幾種語言。
隻有紀舟看出來了語言的出處,于是,看向墨上筠的眼神裏,漸漸變成了打量。
有一定繪畫功底,墨上筠下筆時基本沒有錯誤,很流暢地就根據記憶裏的地圖把輪廓給畫了出來。
她沒有全部繪制成一副,而是根據兩個小組要守的方向進行分别繪制——免得耽誤時間。
墨上筠有個習慣,在看到任何地圖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去研究地形,假設這裏是戰場,她是攻方或者守方,那該怎樣采取行動。
以前隻是興趣愛好,後來發展成習慣。
所以,在牧齊軒那裏得到地形圖的時候,她就研究了一下,同時把地圖記得差不多了。
現在她畫出來的,相似度接近九成。
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墨上筠流暢地畫完兩邊的輪廓,又大緻标記出地形,正當他人以爲結束時,她近乎是下意識地在某些輪廓上畫了個圈,一路圈下來,直到第二幅中間才回過神般的停下來。
“你這是做的什麽标記?”楚葉好奇地問。
“沒什麽。”
墨上筠淡淡說着,把筆一收,随後将兩頁紙撕下來,交給了站一側旁觀的紀舟。
紀舟接過後,狐疑地看了下那些圈——就經驗而言,這些标注應該都是可以用來進行防守的點。
但……她爲什麽不說出來?
心思收回,紀舟将地圖交出去,用他們隊的通用密碼,讓另一個小組注意一下這些圈起來的情況。
一句話都沒說,但他們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