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偏過頭，封帆看向芮雪的方向，淡定出聲，“你先把臉擋上。”
被抓了個正着的芮雪：“……”
她僵硬地擡起頭，朝自家兒子所在的餐桌上看去，墨上筠、閻天邢、夜千筱三人都沒有轉移視線，而是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好像都沒有注意到她，隻有他的親兒子……視線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到她的身上，兩人四目相對。
芮雪先前的滿腔怒火，在親兒子一個平靜的眼神下，頓時消失無蹤。
對視了三秒，芮雪默默地将菜單舉了起來，擋住了自己這張風韻猶存的臉。
“兒子啊，其他人沒發現吧？”芮雪壓低聲音問道，抱着奢侈的幻想。
“沒有。”
封帆沒有揭穿她。
墨上筠、閻天邢、夜千筱三人都很配合，一個眼神都沒再給那邊。
“那就好。”
聽到自家兒子‘誠實’的回答，芮雪松了口氣。
“先挂了。”
“行。”
芮雪趕忙答應，剛剛的小報複和小生氣，在現在的慌張下，早已不複存在。
見封帆放下手機，夜千筱揶揄地看了封帆一眼。
——『連親媽都糊弄。』
封帆就當做沒看到。
不糊弄一下，這事兒就沒完沒了了——芮雪同志素來深明大義，偏偏在他的婚姻大事這個問題上，總是糾纏不清。
“他讓你過去再談。”
掃了眼阮硯的回複，夜千筱道。
封帆要去參加婚禮，打算邀請阮硯一起，阮硯前面說沒興趣，這次封帆過來，就順帶再‘邀請’一下。
阮硯正好問夜千筱這兩位相親的情況，于是夜千筱幫封帆提了句婚禮的事，阮硯給了這麽個回複。
“嗯。”封帆點了下頭。
氣氛說不上拘謹——畢竟四個都是不拘謹的人，可也都非熱絡之人，墨上筠可以跟閻天邢、夜千筱聊天，夜千筱也可以跟封帆聊天，但其餘的聊天關系基本不存在。
在墨上筠的要求下，閻天邢努力配合了下，但經過兩分鍾的努力，四個人也無法統一話題，于是就此作罷。
最後，墨上筠命令閻天邢不準說話、不準冷場，然後跟夜千筱、封帆八卦了下阮硯的事。
就阮硯跟封帆的二三事，她還一直挺感興趣的。
閻天邢：“……”
不準他說話，卻跟相親對象聊的熱絡？
這也就罷了，偏偏還要讨論其他男人？
閻天邢怒火中燒。
可是，每次欲要發作，墨上筠一個笑眯眯的眼神掃過來，順帶給他倒個茶什麽的，一下就将他的怒火給撫平了。
菜很快就上齊了。
有閻天邢鍾愛的魚。
墨上筠就用烤魚打發了閻天邢。
不過，也沒跟夜千筱和封帆繼續聊下去，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本以爲會是墨滄，但一掃，卻發現是『牧齊軒』的名字。
“喂，學長。”
接通電話，墨上筠将手機放到耳邊。
“小滑頭，聽說你在跟封帆相親？”電話那邊傳來牧齊軒低笑溫和的聲音。
“嗯……”
墨上筠眉頭挑了挑。
他怎麽也知道？
不過，轉念一想，夜千筱跟封帆都是牧齊軒的海陸部隊出來的，也互相都認識，知道似乎也理所當然。
“怎麽樣？”牧齊軒興緻勃勃地問。
“還行。”
墨上筠用了個萬能的答案。
“那就是沒對上眼了？”牧齊軒笑問。
“嗯。”
墨上筠沒有否認。
見過了，确實沒有對上眼。
雙方都是。
“還在吃飯吧？”頓了頓，牧齊軒問。
“嗯。”
“那你先吃飯，等晚些時候我再跟你說。”
聽牧齊軒的語氣，似乎不是很急，所以墨上筠點頭道：“好。”
兩人挂了電話。
她放下手機的瞬間，閻天邢的時間從她的手機屏幕上掃過。
『牧齊軒』。
又是他。
上次特地跟墨上筠在野外露營，幾次聽墨上筠跟他電話，心情都非常好的樣子，猶如遇到了知己……
不過，看在不對距離相距甚遠的份上，閻天邢沒有太在意。
隻是眼下撞見，稍稍有那麽些不爽。
*
接下來，餐桌上依舊是墨上筠、夜千筱、封帆的主場，閻天邢成了幫墨上筠挑魚刺夾菜的随從，不過氣氛相對而言比較緩和，閻天邢也沒有沒事找事，任由他們聊天。
但，這頓飯也沒有持續多久，從上菜到吃完，不到半個小時。
四人起身。
墨上筠、夜千筱、封帆三人提前一步出來，閻天邢在後面結賬。
但是，閻天邢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卻是夜千筱跟封帆，沒有見到墨上筠。
“她去開車了。”
注意到他走過來，夜千筱提前解釋道。
閻天邢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聽說你們沒打她主意。”
手機在手裏轉了一圈，夜千筱一邊回複赫連長葑的信息，一邊朝閻天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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