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啪”地一掌拍在了桌上,帶着怒火咆哮出來的兩個字,幾乎可以讓整棟宿舍樓晃動了。
電子系,劉隊長辦公室内。
墨上筠跟肖磊站在辦公桌前。
劉隊長坐在對面辦公椅子上,臉色一派陰沉,眉目怒火難掩。
一側,林矛的手撐在桌面,微微擡起頭,兇狠地盯着肖磊,氣場兇悍,這讓肖磊感覺到迎面撲來的巨大壓力。
肖磊緊緊抿着唇,不敢再說任何‘證據’。
從進辦公室的那一刻起,墨上筠就引導他說出證據,當面跟他對峙,他準備了一天,想好了一個比較合适的故事——8月31日晚,墨上筠聯系到他,說是了解他的爲人,隻要他幫她一個忙,就可以保證他順利熬過軍訓。并且,在通話結束之前,墨上筠讓他删除通話記錄。
也就是說,沒有證據。
但,墨上筠逼問他具體細節時,他就啞口無言了。
墨上筠總是能找到他話語中的漏洞。
他知道31日上午,墨上筠并不在部隊,所以他選中了這段時間,但墨上筠卻拐彎抹角套出了她的電話——他想當然的認爲,就是她現在用的,隻是沒有保存,并且報出了墨上筠的電話号碼後三位數。
可他萬萬沒想到,墨上筠出門并沒有帶手機,連隊裏的連長都可以爲她作證。
諸如此類的漏洞,肖磊隻要過于詳細一說,就越來越多。
他明顯的感覺到,劉隊長也好,林矛也好,都在質疑他、懷疑他,甚至于肯定他所說的一切純屬捏造。
不想讓這件事就此解決的他,隻能保持沉默。
“媽的!”見肖磊忽然沉默了,林矛氣急敗壞的在原地轉了個圈,然後再一次拍了下桌子,“肖磊!你現在還沒有被開除學籍,身爲一個軍校生,惡意造謠抹黑教官的形象,你知道是什麽罪名嗎?!”
“……”肖磊沉默片刻,然後嘴硬道,“我沒說謊,都是她指示的。隻是她足夠聰明,做事滴水不漏而已。”
“好!”忍無可忍,劉隊長也是一拍桌子,朝肖磊怒道,“既然如此,你盡管堅持你的觀點,最好不要松口!我去聯系你家長,看看他們信不信!”
“我來聯系吧。”
站在對面的墨上筠,忽然出聲道。
劉隊長和林矛皆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他有個護犢子的母親和一個公務繁忙的父親。”墨上筠慢條斯理道,“我覺得,讓他爺爺來處理這件事比較好。”
“你!”原本有恃無恐的肖磊反應倏地大了起來,他轉過身,瞪大眼睛看了墨上筠一眼,然後匆匆看向劉隊長,“劉隊,我爺爺年事已高,而且心髒不好——”
“少廢話!”劉隊長暴躁地打斷他,“你要是顧及你爺爺的身體,你會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
“我沒有!”
深吸一口氣,肖磊努力狡辯道。
“你當我們都是腦殘啊?”劉隊長憤怒道,“有沒有,不是你說幾句話就行了的。既然你自己心裏坦坦蕩蕩的,就不要擔心是哪位家長來了。”
“……”
肖磊哼了一聲,将頭偏了過去。
但心裏,卻着急的不行。
他爺爺是軍人出身,兩杠四星的職位,雖說現在已經退休,但骨子裏不容對軍人有半點玷污。都是因爲他爺爺,他才被逼靠軍校,他媽當時怎麽勸都不管用——他爺爺的原話是:上不了軍校,就逐出家門。
他本就不是心甘情願來到軍校。
現在,若是請了他爺爺過來……到時候非得被打斷腿不可!
在墨上筠打電話的時候,劉隊叫了兩個人進來,然後道:“先把他送禁閉室,等家長來了再說。”
“你現在沒辦法确定我說的是假的,憑什麽把我關禁閉室?!”眼見着那兩個人走到身後來,肖磊當即怒聲喊道,臉色通紅,青筋暴露,爾後又指着墨上筠,“憑什麽她不用?!”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成天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裏!”林矛狠狠的盯着他,沒好氣道,“你自己問問你自己,你說的話站得住腳嗎?!你若說的是真的,你話裏的漏洞會有那麽多?!你以爲誰的智商都跟你一個水平的?!”
說到最後,林矛克制住想要打他的沖動,擺手道:“拖走!”
話音落,肖磊就被左右抓住肩膀,直接往門口方向拖去。
“報告!”
剛被推開的門外,傳來一陣喊聲。
他們擡眼看了過去。
見到的是站在筆直站在外面的秦雪。
肖磊看到面若冰霜的秦雪,心裏下意識一喜,可意識到秦雪沒有正眼看他一眼,甚至眼睛裏都不存在他這麽個人後,頓時心如死灰,渾身都跟澆了一盆冷水似的。
“進來!”
見到這件事裏另一個當事人,林矛喊道。
“是!”
秦雪大步走進了門,路過肖磊的時候,連頭都沒有偏一下。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随後是簡單調整列隊的聲響——這種聲音對他們來說,再熟悉不過。
衆人皆是擡眼朝門外看去,赫然見到三排穿着常服的軍訓教官們,在外面的走廊上排着整整齊齊的隊伍。
沒有人發号施令,但所有人的動作都很整齊。
如此龐大的隊伍,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教員也好,學員也好,走過路過的,紛紛側目,不明所以。
——軍訓發生什麽事故了嗎?幾乎占據了整條走廊,這怕是所有的教官都到齊了吧!
這麽一番動靜,惹得其他辦公室的人都紛紛冒出了頭。
同時,墨上筠最後一個号碼沒有摁下去,注意被外面的動靜給吸引了過去。
“報告!”
外面傳來了異口同聲地喊聲,聲響震耳欲聾、氣沖雲霄,在整棟教學樓内回響,如同地震一般,仿佛能将整棟教學樓都給掀翻。
幾乎整個教學樓的人,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還好,這個時候是七點多,不到上課時間,不然非得鬧得全校皆知不可。
“什麽人在外面?”
劉隊長擡高聲音,朝外面喊了一句,有點兒莫名其妙。
“報告!”
門左側跑出一個人來,筆直地站在了門外。
是向永明。
他擡起手,敬了個禮,視線緊緊盯着門口附近還沒來得及出去的肖磊,大聲喊道:“報告!我們是來爲肖磊同學做證人的!雖然墨上筠是我們的領導,但她若真做出了什麽陷害戰友、不合理的事,我們定不會維護她!爲了讓壞人有該有的懲罰,爲了讓好人不受非議,我們全體軍訓教官,自願在休息時間裏充當證人!”
在場皆是有點腦子的人,完全看得出來,向永明雖然一副幫着肖磊說話、欲要爲正義讨個公道的模樣,但實際上,是因爲絕對相信墨上筠,想要幫墨上筠說話才對。
“當什麽證人啊?!”林矛擡高聲音問了一句。
“墨教官陷害秦雪教官、多次聯系肖磊,總會留下證據的!我們願意幫助肖磊同學把證據找出來!”
向永明斬釘截鐵地道。
肖磊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行!”林矛答應的很爽快,“下午不訓練了,所有教官随叫随到!這件事若是不處理好,不給肖磊同學一個交代,想必會鬧得全校師生人心惶惶的,搞得我們都沒臉待下去了!”
“是!”
外面所有聽到聲音的軍訓教官們,再次齊聲吼了一句,靠近些怕是能把耳膜都給震破了。
“先下去。”朝他們吩咐一句,林矛又回頭看了秦雪一眼,問,“秦雪有什麽話說?”
秦雪看了眼辦公桌旁的墨上筠和劉隊長,然後收回視線,一字一頓地道:“報告,墨上筠沒有針對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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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人拿“部隊不是這樣的”“軍人不是這樣的”等來怼我。
澄清一下,确實不是這樣的。
如果沒有樓西璐,肖磊也不是這樣的。
是我自以爲千千萬萬人裏,不會是千篇一律的好人,那些有各種小毛病的人遇到某些事,會生出歹毒的想法。
當然,全是【我以爲】。
我以爲,壞的事是有的,人性也不能隻有好(就像很多讀者憑借‘對我自以爲的理解’對我無理謾罵),不好的事情可以發生,但我希望,旁觀者有公正态度、規則制度下有嚴懲,不會給那些做了出格之事的人予以寬容和諒解——惡有惡報,我隻想表達這個。
做了不好的事,得到懲罰,因此而形成良性循環,讓其他想做惡的人打消想法。
我希望世界是這樣的。
本故事純屬虛構,在下格局太窄,隻能寫一些‘自以爲’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