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默默看了眼往上的時間。
昨天忘了聯系,前天晚九點半告的别。
分明不到兩天。
嘴角微抽,墨上筠給閻天邢回複。
『墨上筠:閻爺,按照您這四舍五入的算法,人生這一輩子也就眨個眼的功夫。』
『閻天邢:你追我還是我追你?』
『墨上筠:我追你。』
『閻天邢:那我說了算。』
『墨上筠:……』
得!
這貨真是一會兒不傲嬌都不行。
“墨副連,你的單人照都放U盤裏了。”朗衍将一個U盤丢到她辦公桌上,然後道,“其他的我再整理整理。”
雖然不高興,但事情還是要做的。
“謝了。”
墨上筠道了聲謝,将U盤拿過來。
本想過會兒再說,但一想,又改變了主意,打算拿着U盤上樓。
“去哪兒呢?”朗衍叫住她。
“給我媳婦發照片。”墨上筠理所當然道。
朗衍:“……”
整天媳婦兒媳婦兒的,就知道給他一單身狗撒狗糧,也不嫌膩得慌。
你說說,人還沒在一起呢,就叫的這麽親熱,真到一起了,得叫的多膩歪?!
這麽一想,朗衍更受打擊了。
“什麽媳婦?!”
指導員虎着臉出現在門口,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墨上筠,感覺像是踏進了新世界一般。
墨上筠莫名地看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反應爲何這麽大。
倒是朗衍,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差點兒沒被自己給嗆到。
“墨副連,我跟你說,你這——”指導員走進門,打算給墨上筠好好說道說道。
“沒有沒有,指導員,墨副連開玩笑呢。”
朗衍站起身,連忙澄清。
“真的?”指導員狐疑地問。
“真的真的!”朗衍面如搗蒜地點頭。
指導員松了口氣,但還是覺得不放心,叮囑墨上筠道:“墨副連,還是單身吧?你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了。我們連這麽多不錯的小夥子,你要是瞧不上,營裏也可以找,我這裏也認識好幾個——”
“我覺得朗連長就挺不錯的。”
墨上筠若有所思地打斷他。
剛還想瞧好戲的朗衍,一下就被噎住了,笑容徹底凝結在臉上。
指導員一聽,樂了,“那感情好啊,朗連長,你是怎麽個意思?”
說着就回頭去看朗衍。
墨上筠抓準這個空隙,溜了。
被坑的朗衍:“……”
*
回到宿舍,墨上筠打開筆記本電腦,将U盤上的照片一一傳上去。
她兩台筆電,一台是從學校帶過來的,一台是閻天邢給的,前者放着不少資料,一直在用,後者墨上筠用來聊天什麽的。
連了熱點,墨上筠選了兩張圖片,然後登錄微信,發給了閻天邢。
有了上次的經驗,墨上筠這次連個搶鏡的人影都沒給出現,鏡頭裏就一個她,也隻有她。
另一邊。
臨時被叫去大隊辦公室的閻天邢,剛出門聽到手機震動,一想,又轉身走進了辦公室。
日常開會而已,沒她重要。
『墨上筠:[圖片][圖片]』
掃到圖片的瞬間,閻天邢眼底眸光微閃,爾後他點開了大圖。
兩張圖。
一張是穿着作訓服的,衣服有點髒,沾着灰塵泥土,但整體并沒有影響。應當是抓拍,并沒有做任何擺拍的姿勢,一道側影,閑閑地站在操場上,神情慵懶,眉目含笑,閑散淡了幾分,更多的是陽光下的柔和溫暖,一個側臉的清淺笑容,被定格成讓人爲之驚豔的畫面。
另一張穿着陸軍常服,面向鏡頭,她随意地站在花壇灌木旁,隻手放到褲兜裏,另一隻手拿着常服的配套軍帽,露出柔軟的黑色短發。黃昏落幕,微風徐徐,蕩起她的發梢,有暖黃的光斜斜地打在她身上,身影輪廓染了層淡淡地光暈,唇畔一抹淺笑。
兩張圖,兩種不同的笑,同一個人,讓看者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墨上筠:選張來做頭像怎麽樣?』
墨上筠的消息彈了出來。
閻天邢猶豫了下,回複。
『閻天邢:不要。』
『墨上筠:不好看?』
閻天邢緊緊盯着那兩張圖,一一将其保存好,才回複她。
『閻天邢:太好看了,不想分享。』
他的,隻準給他看,誰也甭想瞥一眼。
『墨上筠:哦,那聽你的。』
『墨上筠:你給我拍個照,禮尚往來。』
閻天邢下意識地想拿起手機,打算點開相機,可視線落到右手的繃帶上,擡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額頭有傷,縫了針,暫時不能拍照。
稍作思忖,閻天邢隻能如實回複。
『閻天邢:暫時不行。』
『墨上筠:?』
『閻天邢:不方便。』
『墨上筠:那明天?』
墨上筠難得地不依不饒。
『閻天邢:再過兩天。』
那邊停了會兒。
然後,連續兩條信息跳了過來。
『墨上筠:閻天邢,俗話說,是出反常必有妖。你能碰手機,證明現在行動自由,按照常理來講,我現在應該懷疑你有别的女人了。』
『墨上筠:那我就姑且這麽一想。』
該死!
這女人……
閻天邢眸色一沉,直接找到墨上筠的電話,撥通。
可墨上筠不該雷厲風行的時候,速度就是超乎想象的話,這電話一撥過去,就顯示關機了。
閻天邢緊緊皺起眉頭。
“閻隊,馬上就要開會了,你怎麽還不走?”
二隊隊長路過,朝裏面看了眼,招呼道。
閻天邢沒說話,再次撥通,可連續播了三個,都顯示關機。
*
偵察營,宿辦樓。
墨上筠煩躁地将筆記本合上,身形往後一倒,靠在椅背上,視線沉沉地看向剛被關機的手機。
真說懷疑‘閻天邢有别的女人了’,自然是沒這個可能。
她能看上的人,人品絕不可能渣到這種程度。
可是,也正如她所說的——是出反常必有妖。
閻天邢爲什麽不拍照?
如果手頭有事不能拍,那爲什麽明天也不行?
她最近一直在懷疑,閻天邢從這裏回去的時候——半個多小時沒回她的信息,第一次打的電話也沒人接。
信息沒看到,可以理解,但電話是會震動的,閻天邢怎會聽不到?
倘若真聽不到,手機必然會放在稍遠的地方,怎麽可能下一刻又會發現,然後打過來?
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閻天邢沒空接。
那麽,又爲什麽沒空?
很多疑惑。
這一周一有空就跟閻天邢發信息,每天絞盡腦汁想話題,也帶着套消息的意思,但閻天邢任何回答都滴水不漏,墨上筠什麽消息都沒有套到。
剛剛臨時起意,想讓閻天邢拍張照片看看——也不怕閻天邢會糊弄自己,因爲她了解的閻天邢,一般情況是不會自拍的。曾經拿閻天邢手機拍照的時候,相冊裏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找不到。
也就是說,他糊弄不了。
這一試,果然出問題了。
墨上筠很煩躁。
一般情況,閻天邢又沒必要瞞着她,除非遇到什麽危險的事,情況若是更惡劣點的話——
墨上筠腦子一團亂,毫無頭緒地亂猜,她可以往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去猜想,而閻天邢并未給她一個可以确定方向的信息。
十分鍾後。
拿起手機,墨上筠開了機。
她剛點進通訊錄,就見到多條短信提醒,全部都是提醒她閻天邢來過電話。
這電話若是回過去,絕對會被閻天邢糊弄過關,所以墨上筠幹脆全部忽略。
找到牧程的電話,墨上筠打了過去。
正在趁着周末時光跟自家媳婦聊天的牧程,倒是很快就接了電話。
“牧程,閻爺的傷怎麽樣了?”
沒等牧程說什麽客套話,墨上筠便直截了當地問。
“傷?”牧程聽了下,爾後有些驚訝地問,“你知道啦?”
“嗯。”現在知道了。
媽的,果然在騙她。
還有——
牧程怎麽這麽好詐?!
“他……不對啊,你自己去問他就行了啊。”牧程一說完,很快腦子裏斷掉的弦就連了起來,他下意識擡高聲音,“靠,你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