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盤腿坐在幻影車門旁,手裏拿着一個熱乎乎的紅薯,慢條斯理地将其剝完,然後才一口一口地吃掉。
閻天邢站在一旁,身後靠着欄杆,看着墨上筠吃紅薯。
爲了獎勵她見義勇爲,閻天邢又給她買了羊肉串、酸梅湯、綠豆餅、桂花糕、鏡糕,以及柿子餅。
他把東西買回來的時候,墨上筠吃了一個玉米和一個紅薯,以及半瓶水,在吃第二個紅薯的時候,心安理得地将他買的小吃全部拿了過去。
依照她的神情來看,是因他今日比較讨人嫌,所以拒絕道謝。
墨上筠一邊看着河岸夜景,一邊吃完手中的紅薯,然後又吃了羊肉串、桂花糕和柿子餅,以及喝了一杯酸梅湯以及半瓶水。
酸梅湯加了冰,在這個季節裏,喝下去是一種享受。
吃的差不多了,她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幹了。
拎着綠豆餅和鏡糕站起身。
“喏。”
手一擡,被綁在一起的兩個袋子直接朝閻天邢扔了過去。
閻天邢擡手将其撈住。
墨上筠拍了拍衣角,站在車旁,然後将帽子一戴,偏頭朝閻天邢問:“是您送我回去呢,還是給點錢,讓我打車回去?”
“還有想去的地方嗎?”閻天邢問。
墨上筠抓住帽檐的手指微微一頓。
想去的地方,還真沒有。
不過,她暫時并不想回去。
看出墨上筠的異樣,卻遲遲沒有等到她的回答,閻天邢手裏拿着她剛丢來的小吃,徑直朝車子走了過去,“上車,帶你兜風。”
墨上筠看了眼滿是灰塵的T恤和牛仔褲,以及沒有幹的運動鞋,再看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閻天邢,想了想,轉身将車門拉開,坐了進去。
“唱K”的事情,已經被兩人選擇性地遺忘。
因爲兩人都意識到,對一件事觀念不和的話,除了争吵和暴躁,就沒有其它。
脾氣再好也會生氣,再對人寬容、包容也有極限,再者說,他們已經沒了對對方寬容的理由,倒不如像個正常的朋友那樣待一陣。
至于那些能讓他們産生争吵的事兒,自然而然地避免即可。
于是,閻天邢真的開着車,帶着墨上筠去兜風了。
沿途的風景很美,夜色漸深,馬路上的車愈發的少了,于是視野更加空曠,直的道路,有山有水,被霓虹燈點綴的城市,風從車窗吹入,人心曠神怡。
墨上筠忽然想到,15歲那年,她曾在某次曆練的路上看到一家人出門自駕遊,後來一直打算成年後開車帶幾位師父走一次絲綢之路的,可15的她沒有拿到駕照,拿到駕照的她那時在部隊裏,完全沒有時間。
她想着以後吧,以後總會有時間的。
到現在……
不僅沒有時間,連機會都沒了。
她啊,肆無忌憚地走着走着,一回頭,什麽都沒了。
風太大,将她的棒球帽給吹到了後座,墨上筠眯眼看着沿路的風景,沒有去管帽子。
她偏了下頭,看着正在風中開車的閻天邢,側臉輪廓在淺淺的光線下,無端讓人心悸。
她想,以後一回頭,他也會不見了。
這次集訓結束,就得各回各家了。
于是,她收回了視線。
*
閻天邢開着車,帶墨上筠圍着這座城市轉了一圈。
等再次回到集訓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了。
閻天邢收拾一下就得開始着手學員們的晨練,墨上筠伸了個懶腰回去換好衣服,補了一覺。
兩人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墨上筠一覺睡到大天亮。
兩天的颠倒作息,讓她的十來年的生物鍾有些混亂,她有些頭暈地整理好内務,收拾下自己,便回到了辦公室裏。
明天開始演習,她今晚之前必須做好總結。
今天,除了還是一如既往訓練的學員外,誰都很忙。
昨個兒關懷她的教官、助教,已然沒了時間再招呼她,隻是段子慕抽空給她帶了一份午餐。
墨上筠從上午十點,一直寫到晚上八點,總算把手中的總結忙完,然後打印出紙質稿,交到了閻天邢的辦公桌上。
做完一切,墨上筠回到自己辦公室,赫然發現到目前爲止所有留下學員的積分列表,在每個辦公桌上都擺了一份。
應該是剛打印好的。
她走到自己辦公桌前,将那份名單拿了起來。
剩下的人員太少,總數才五十幾個,少到兩張紙就足夠記錄所有學員。
男兵學員各一張紙。
她掃了眼男學員的,名列第一的是言今朝,積分超出第二名近20分,之後是尚元廷,第三名讓她很意外,是安辰。
再後面的,前十幾乎都是熟悉的人,如燕歸、宋詞、元曲等。
元曲也讓人意外,一直都是踩着及格線過關的,到現在也沒有什麽突出的表現,可他因爲每次都踩及格線,導緻他扣分很少,可以說其人綜合能力很強。
女兵那邊……
墨上筠翻開第一張紙。
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不出意外,是遊念語。
幾乎跟言今朝一樣,跟第二名的積分差距很大,不過也就十來個積分。
而,郁一潼以一分之差,将秦雪給擠了下去,名列第二,秦雪排在第三。
之後是唐詩、林琦、沈芊芊、江汀芷等一批眼熟的人。
将兩份積分排名做了大緻了解,墨上筠眉頭挑了挑。
雖然并沒有什麽心情,但是,真要說起來,對這次的演習,她還是有一定期待的。
——三個月的時間,他們成長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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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