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衆人才紛紛停下了議論,錯愕地擡眼望四周看去。
果不其然,視野可及的範圍之内,細細掃過,也未曾見到墨上筠的身影。
倒是澎于秋和段子慕二人,正站在一棵樹下,兩人面對面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澎教官,段教官——”有人喊。
聽到聲音,澎于秋和段子慕皆是回過頭,朝這邊看了過來。
“什麽事?”澎于秋問。
很快,有學員問道:“墨教官呢?”
澎于秋一頓,朝對面的段子慕看了一眼。
段子慕神情淡淡的回看他,索然無味的樣子,沒有幫忙解惑的意思。
就在衆人納悶之際——
二人頭頂上方,某一根茂密的樹枝上,樹葉忽的不正常地晃動了一下。緊随着,一抹熟悉的軍綠迷彩從眼底一閃而過,而,在看清從上方一晃而下的身影的那一瞬,他們之中不少人都頭皮發麻、神經緊繃。
墨上筠的兩條腿搭在了樹枝上,借住腿部的力量,将大半個身子都懸在其上。
衆人定睛看去,隻見她倒挂在樹枝上,露出了小半個身子,神情閑閑散散的,手裏還拿着一塊壓縮餅幹,那清冷的視線悠悠然掃了一圈,最後揚眉問:“找我有事?”
衆人:“……”
除了蹲在地上吃餅幹的燕歸還在人群中朝她揮手之外,其餘所有人,都閉嘴不做聲,連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他們再一次被墨上筠的行爲給吓到了。
不是他們做不到,而是墨上筠将這種動作當做理所當然,就像是……經曆過無數次一樣。
這種感覺是很不一樣的。
就像,他們會在這個時刻,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跟墨上筠不是一類人。
見沒有人出聲,墨上筠眉頭動了動,腰部一用力,又輕輕松松地上了樹枝,隻見遮掩她身形的樹枝輕輕晃動,幾片樹葉從空中飄落下來,之後,那一根樹枝就再也沒了動靜。
漸漸地,所有人都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場地又熱鬧了起來。
段子慕和澎于秋對視一眼,直接跳過這個插曲,繼續讨論他們要說的事情。
“墨教官,接下來你還有什麽意見嗎?”
擡起眼,澎于秋朝坐在上面吃餅幹的墨上筠問道。
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墨上筠慢條斯理地将最後一口餅幹吃完。
等吃完之後,将垃圾往包裏一塞,然後從樹上輕巧地跳了下來。
她偏了偏頭,将雙手往兜裏一放,閑散地道:“沒了,就這樣吧。”
段子慕和澎于秋讨論的,是接下來的打算。
綜合墨上筠給的意見和信息,段子慕和澎于秋在等待學員聚集的時候,将晚上的行動計劃讨論了一下。
——自然不可能是跟前幾晚一樣,聚集在一起做庇護所、點篝火,以将那些偷襲者吸引過來。
借鑒了墨上筠今個兒白天的計劃,段子慕和澎于秋決定将這批學員以小組的形式分開,以免到最後被當成活靶子,整個集體都遭到追擊成喪家犬。
他們給七個小組都安排了不同的路線和具體方案,計劃中每個小組有6—8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具體由他們的行動速度而定),其中以躲避偷襲者爲主,要的就是讓他們那隻有幾個人的偷襲小組難以搜尋到學員的蹤迹。
最後,于明天早上6點,在指定地點彙合,到時候再根據具體情況制定後續的方案。
從各方面來講,他們的計劃是可行的,墨上筠自然沒有意見。
得到墨上筠的同意,段子慕點了點頭,随後出其不意的詢問了一句,“誰去說?”
墨上筠和段子慕第一時間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看向了還想着讓墨上筠出馬的澎于秋。
澎于秋:“……”
得。
在這種時候,段子慕會站在墨上筠身邊,簡直是毫無疑問的事。
他若是對段子慕抱有丁點希望,那就是他腦殼出問題了。
嘴角微抽,澎于秋認命地去宣布接下來任務。
他們沒有墨上筠那麽詳細周密,沒有将具體任務安排到個人,頂多是吩咐小組組長去做什麽事,所費的時間并不多。
墨上筠和段子慕就勉爲其難地站在樹下旁觀。
“知道今天的偷襲者是什麽人嗎?”
雙手抱臂,段子慕靠在樹上,肩上背着的那把88式狙擊槍,無比顯眼。
“嗯?”墨上筠疑惑出聲,掀起眼睑看了他一眼。
“我們軍區的一支特種部隊。”段子慕不緊不慢道。
眉頭一動,墨上筠立即反應過來,“有你認識的人?”
“合作過。”段子慕道。
在這一批偷襲者裏,有幾個是很眼熟的。
全部都是特種兵。
反應很快,身手敏捷,各項技能拔尖,但——
就那些個特種兵候選人都算不上的學員,隻是根據墨上筠的計劃行動,就輕易将他們給收拾了。
墨上筠眯了眯眼。
今日計劃很順利,她還未跟那些偷襲者接觸過。
本以爲,特種兵最起碼要到最後才放出來,沒想這麽早就……
那麽,明天……不,今天晚上出現的,将會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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