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之瓊學着遊念語的動作,吭哧吭哧地将蛇皮給剝下來。
剝完一條後,她累的滿頭是汗,随手用衣袖一擦,擦了不少的泥土在臉上。
“诶,”梁之瓊拿起僅剩的一條魚,朝遊念語擠眉弄眼的,“你有沒有覺得,秦蓮最近怪怪的?”
“嗯。”
處理着手頭第三條魚,遊念語頭也沒擡地回答。
“你也發現了?”梁之瓊驚訝地睜了睜眼。
在她心裏,遊念語就是一個什麽事兒都不管,隻顧着訓練、訓練、訓練的人啊。
“……嗯。”
遊念語就睡在秦蓮對面。
眼一擡,就是秦蓮的床位,不發現情況都爲難。
“你發現什麽了?”梁之瓊興緻勃勃地打聽道。
“訓練不專心。”遊念語淡淡道。
“是嗎?我也這麽覺得诶。”
梁之瓊驚喜地一拍手,險些沒把手裏的蛇給丢了。
聽到這近乎小孩之間的對話,遊念語垂下眼睑,微微抿了抿唇,忍着沒有說她什麽。
“一開始她積分很高來着,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她的積分就嘩嘩往下掉。”梁之瓊手舞足蹈的,說到這兒,還超級激動地朝遊念語靠近些許,神秘兮兮地問,“你知道我跟燕歸打聽到什麽嗎?”
“不知道。”
也沒興趣。
很顯然,梁之瓊不是會察言觀色之人——畢竟她前面小半輩子都用來讓别人對她察言觀色了。
于是,毫無察覺的梁之瓊,繼續道:“他說,秦蓮跟段子慕表白被拒,然後狀态就一直不好。”
“哦。”
遊念語勉強應了聲,然後把自己處理好的蛇一放,擡手将梁之瓊手裏的蛇給拿了過來,繼續處理。
“你就一點兒不好奇?”梁之瓊納悶地盯着她,“秦蓮還剩20個積分,最近A組追的緊,秦蓮要是這一周全扣掉的話,我們B組沒準就輸了。”
“……”想到輸了就得懲罰這一項,遊念語不經意間皺了皺眉,繼而沉聲道,“我不會被她拖了後腿。”
換了教官了,就算B組輸了,也見不到墨上筠被罰的糗樣,加之……墨上筠那樣惡劣的人,肯定會拿着冷飲來看她們受罰。
是的,肯定。
想想就讨人嫌得很。
“那就好。”梁之瓊搓了搓手,剛想下去洗把臉,但一想到什麽,又蹲了回去,“還有啊,除了不認真,我還覺得秦蓮哪兒怪怪的,不過說不上來。她好像……算了算了,我去洗把臉。”
沒有琢磨到合适形容的梁之瓊,擺了擺手,直接閃身下河去洗臉。
遊念語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下頭來繼續處理蛇。
她明白梁之瓊的意思。
秦蓮最近,對B組的抵抗情緒很大。
尤其……墨上筠離開B組後。
*
一個中午的休息時間,就在八卦與烹饪中這麽過去了。
有蛇有魚,還有上午墨上筠讓他們摘的植物,在野外這可是極其豐盛的,餓了一個晚上以及一個上午的他們,一拿到食物就狼吞虎咽,吃得好不樂哉。
本以爲食物嚴重不足,可,這第一餐每個人都吃得有六七分飽。
吃飽喝足,學員們高興得很,完全沒有任何顧慮,跟着三位教官繼續上路。
可是,身爲教官的澎于秋,卻發愁的很。
接下來的日子,怕是弄不到這麽多食物了。
中午能将食物分配到每個人手裏,還多虧了墨上筠弄來的那幾條蛇,不然完全不夠分的。
“墨教官,我這裏……”
“墨教官,你看這個……”
“墨教官,我們這兒……”
……
再一次。
再一次,段子慕和澎于秋見識了墨上筠受歡迎的程度。
那是一種很難理解的受歡迎。
任誰提及墨上筠的時候,都是有褒有貶的,不會多少像唐詩一樣的,從墨上筠種種拉仇恨值的行爲上發現她的好。
但,就是那麽詭異的,他們嘴上對墨上筠罵罵咧咧的,可心裏卻對墨上筠死心塌地。
這叫什麽?!
這叫受虐狂!
緊張了一個上午,澎于秋開始放松了點兒,見到那些學員以各種理由纏着墨上筠後,簡直目瞪口呆。
“段教官,你說說,他們怎麽都喜歡圍着墨上筠轉?”
澎于秋走在段子慕跟前,側過身,一臉痛心地朝段子慕問道。
“個人魅力。”段子慕直視前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群中的墨上筠,那一舉一動都沒有漏掉。頓了頓,他又老神在在地補刀,“一般人沒有。”
“……我擦。”
澎于秋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能說出這樣的話,段子慕簡直是瘋了。
聽到澎于秋的罵聲,段子慕偏頭看他一眼,繼而又一次毫不留情地補刀:“梁之瓊也有個人魅力,你還沒她強。”
澎于秋:“……”
這一刀是捅進心窩子裏了。
然,沒等他自己花時間複原,段子慕就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後朝某個方向看去,“自己看。”
說完,段子慕繼續往前走,來到澎于秋前面。
而澎于秋卻停在原地,朝他指的某個方向看去——
赫然是梁之瓊的方向。
而且,有一個不長眼的小兔崽子,此時此刻,正圍着梁之瓊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