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平時踩着點到的習慣而言,墨上筠可以說是對這次集合很重視了。
可,她剛抵達訓練場,就見到一整排站着的教官,以及……男女兵分别組合成的兩個方陣隊。
經過近兩個月的集訓,先前的三百多号人,如今隻剩下一百多号人。
其中,男兵占三分之二。
縱然這些人全部站在一起,也就一個連隊的規模,并非很顯眼。
可是,視線從站在最中間的閻天邢身上掃過,墨上筠頓時頭大了。
她擡手壓了壓帽檐,硬是沒有偷偷摸摸的靠近,反而一派帶着凜然正氣走了過去。
一點集合,她沒遲到。
隻是,偌大的訓練場瞬間安靜得很,無論教官還是學員,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背對着她的教官還好,那些正面墨上筠的學員,卻一雙雙眼睛掠過前方那一排教官,略帶同情的視線嘩啦啦掃在了她身上。
墨上筠面無表情,硬撐着走到教官行列。
右邊,第一個。
剛站定,就感覺到左側諸多視線掃射過來,她連個眼神都沒給,直面前方。
她沒看到,所有的教官,就站在最中間的那個,連眼角餘光都沒瞥一眼,仿佛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一般。
蕭初雲主動上前一步,朗聲道:“潛伏訓練,一個小時内,移動三百米,最後活下來的合格。不合格的,一律扣3分。”
随後,在蕭初雲的命令下,兩個方陣隊每兩排爲一組,共計五組,每組大概20—30人。
每個組,都有不同的教官帶領。
“墨教官。”
蕭初雲剛将任務說完,衆人就聽到懶洋洋的一道聲音。
喊她的,是站在中間的閻天邢。
“到!”
墨上筠眉頭不經意間皺了下,立即接過話。
五名教官,分别是牧程、澎于秋、仲天皓、塗生、季若楠。這一個小時的訓練裏,應當沒她什麽事才對。
可,一被閻天邢點名,墨上筠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閻天邢慢條斯理地将皮手套戴上,微微低着頭,動作優雅,卻連看都沒看墨上筠一眼,直接道:“你代替牧程。”
“是!”
墨上筠斬釘截鐵應聲。
他是總教官,他說了算。
至于公報私仇?
她權當什麽都不知道。
被頂替的牧程:“……”
娘诶。
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是什麽鬼?
不過——
這五名教官,是根據這一周的各種表現選出來的,閻天邢覺得不滿意的,一個個圈出來,讓他們來當這個吃力不讨好的教官。
閻天邢的規定是:剩下一個學員,教官就做100個俯卧撐。
牧程這組的人是最多的,整整30個。雖然犯了很久的愁,可眼下看到墨上筠頂了他的班,與其說是慶幸、松口氣,還不如說是驚悚。
難不成,閻爺惦記着墨上筠剛剛沒提前到的事兒?
這兩人的關系已經鬧僵到這種地步了嗎?
牧程心裏犯嘀咕,可視線掃來掃去,見墨上筠和閻天邢都沒什麽異樣,心中就更是疑惑了。
到底是怎麽了?
*
跟其他幾個教官一起,墨上筠領着30人的隊伍離開。
五個區域,五個高台。
一人守30個偵察兵,對墨上筠來說,算不上什麽挑戰。一個人守30個尖兵,也可以勉強應付。
可這30個人本來就是被選出來的尖兵,之後又經過了近兩個月的訓練,墨上筠應付起來就有些困難了。
她槍法是不錯,但……這三十個人一起跑過來,她還真沒時間一一開槍。
三百米跑,他們撐死跑50秒。
平均算下來,不到兩秒一槍,還不算瞄準的時間……
給她倆手榴彈還差不多。
墨上筠這麽想着,最後,隻能想這三十個人裏,沒有一個叫“墨上筠”的。
畢竟,能跟她一樣陰損的……應該不多。
然——
墨上筠遠遠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
她抵達高台,将手中的狙擊槍檢查了一遍,聽到信号槍一響後,就開始對最明顯的目标進行射擊。
偵察營也經常搞潛伏訓練,集訓營裏也訓練過幾次,墨上筠應付那些生手沒有問題,随便一掃,給一槍,就能有煙霧冒出來。
但,訓練的次數多了,這些人就成了老油條,隐藏的功夫越來越好。
擱在以前,前面五分鍾是淘汰最多的,可墨上筠磨蹭了五分鍾,也就開了三槍。
還都是隐藏的相當不錯,不小心冒頭或是運氣不好,才被墨上筠給上一槍的。
狙擊手是墨上筠不喜的職業,她喜歡刺激的訓練,而非這種枯燥無味、隻能幹等待的射擊,很多時候鏡頭裏出現的不是敵人,而是嗡嗡嗡亂叫的蚊子。
透過瞄準鏡,墨上筠進行瞄準觀察的時候,冷不丁想到——五月末了,蚊子也慢慢出現了。還好這是下午,若是晚上來練這個,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枯燥無味地等了幾分鍾,墨上筠又解決掉一個。
就在這時候,頻道裏忽然傳來季若楠的聲音,“我這邊有異常。”